“没有介绍信给钱旅馆也不让你住,难不成大冬天的你想随便在哪里凑合一夜?”
陈子昂的眉心皱到打结。输完液已经十点,校门早关了,难不成还翻墙回去?不说雨天路滑,上次翻墙李红旗摔下来把他砸的好几天没缓过来,她自己也摔的瘸了好几天,难不成在来一次?再来一次是不可能在来一次的。陈子昂就提议去他家过夜。李红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你又不是普通家庭,我难道要去面见县丈吗?这规格太高了。”
胆子可真小,陈子昂忍不住一笑,笃定的说:“我爸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
李红旗不信。“我外祖母病了,我妈他们赶回去看望老人,都不在,”陈子昂拍拍后车座。李红旗还是摇头:“那我也不去,这不像话。”
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孤男寡女的好说不好听,她不能玷污人家小孩儿的名声不是。在说了,这个小孩儿可不一般,让他爸妈误会了麻烦。“那你想怎么着?”
陈子昂无奈。这会儿又不是夏天,还能翻个墙透跑回学校,大冬天上哪儿凑合去?“你别管了,我投奔亲戚去,”李红旗不跟他多说,奔着路口去,摆着手让他赶紧回家去,等会儿她在想办法。“卧槽——”晃悠着惊呼,李红旗被一把举起来然后倒插葱只是扛在肩上。陈子昂还不耐烦的说:“少废话,你在城里有个屁的亲戚。”
人高马大,这干农活,扛大包的身板就是不一般,李红旗挣扎的自己快被勒死了。陈子昂也那么扛着人,也不动作,任由她踢腿。“行了行了,你把我放下吧,我缺氧,”她先受不了了。掐着腰把人摁到自行车前杠,陈子昂拍着她脑袋警告:“在乱动咱们俩都得摔下去……真矫情。”
谁矫情了?“这是人话吗?”
李红旗磨牙。怎么不是了。陈子昂在她侧脸边笑着说:“别抓着车把,我控制不住了,朝我这边靠靠。”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听在耳朵里痒痒的。这小子是故意的吧?她就又卧槽了,一胳膊肘子捅过去:“你不行我来啊。”
“嗯~”杵肚子上了,陈子昂闷哼,这下轮到他磨牙了:“你长点良心吧。”
良心是什么?李红旗不知道。大院里,果如陈子昂说的那样,他爸妈都不在家,但保姆还在。人家都睡下了,披着衣裳开门的时候见是陈子昂吓了一跳,在看到李红旗直接吓的连连问她是谁。“这是我同学,看病耽搁时间回不去,今日借宿在家里,”陈子昂简单解释,把客厅里的大灯打开,顺手塞过来一颗橘子,自己也没闲着,边剥皮边跟保姆说,“你不用管了,回去睡觉。”
“这……”保姆哪还睡的着,陈子昂又不是小孩子,带女同学回来多让人误会。“睡觉去吧,”陈子昂吃着橘子,神情却是不容拒绝的。保姆只好回房了,耳朵却支起来随时听动静。心里写满尴尬的李红旗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随意瞅了几眼夸他家温馨。陈子昂无感。“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你上楼,左边最后一个屋子是我房间,你今晚就睡哪里,”他说。“就没有书房或者客房吗?”
李红旗还没那么不客气。本来要走去厨房的陈子昂折过身:“书房我爸的,客房还得收拾,不睡我房间你想睡沙发?”
“沙发也不错,”李红旗拍了拍,感觉旧式沙发也蛮有弹性的。历来不爱跟人废话,陈子昂还是用行动证明得听他的。揪着把人揪上楼,灯一打开就又把人推出去。“我收拾一下你在进来,”怎么这么乱呢。陈子昂忘了自己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房间,平时又不在,保姆都不随便进来收拾。收藏的小玩意收起来,衣服也塞进衣柜里。一想到李红旗要睡在他床上,陈子昂心里就怪怪的,又什么情绪要跑出来一样,搞得他赶紧翻出一套干净的被单换上,看了眼床上桌子柜子,没有别扭的地方才又打开门。经历过一世,李红旗也是养过儿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羡慕陈子昂的麻麻有个好儿子了。一进屋就夸他:“收拾的真干净。”
“我是邋遢的人吗?”
陈子昂傲娇了。把装在口袋里的药放到桌子上,说:“你先歇会儿,我弄点吃的。临睡前记得吃药,一次一包,先吃这个,别弄混了。”
“嗯嗯嗯,”李红旗只有点头的份儿。热牛奶,几个水果,一包点心和小鱼干。陈子昂把东西送过来就翻衣柜找衣裳,回来只顾着忙活了,他被雨淋湿的衣裳都没换。“蓝色的哪件好看,”李红旗咬着小鱼干,眼珠子转着看他,说那样显白。谁需要显白了?陈子昂把蓝色毛衣拿出来搭在臂弯里,见她脸上的红潮褪尽,精神也好多了,知道药起了作用。还是不放心的走过去用手背搭在她脑袋上试体温。还没等李红旗嫌弃距离,陈子昂就把她的小鱼干拿走了。“少吃油腻,把这个喝了,”把牛奶递过来,小鱼干就进了他肚子。“你是属海的,”李红旗嘟囔,砸吧着嘴说,“有点甜了,这个不能多放糖,要不然就把奶味儿掩盖了。”
“这么有经验,”陈子昂抽抽鼻子,“怪不得你身上有股奶味儿。”
“嗯?”
李红旗转着脑袋朝自己身上闻,眨巴眨巴眼,“瞎说,我怎么闻不到?”
“你鼻子瞎掉了。”
随意洗了洗,陈子昂又把门敲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还脸色古怪的自我嘀咕:“你待遇可真高,我都给你端洗脚水。”
哈哈哈哈哈。李红旗笑的倒在床上,直夸他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