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顺当初中的是麻红蛊,为了解开这蛊,愣是让葛顺吃胖了好几斤,苏晓才敢下手。那块血玉,本是还给了葛顺的养父母的,可他们都知道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秘,便又都给了她,到如今还压在箱子里。但问题是,季衍尘说葛顺极大可能是南疆王室,云氏的遗孤。那里也盛行蛊。南疆和方塔城……“楼奇。”
苏晓张了张嘴,担心在场还有人能听到她说的话,毕竟季衍尘的耳力不就惊人得很?她干脆扯过楼奇的手,放在桌子下方,在楼奇掌心里写下‘南疆’二字。楼奇还没从被苏晓抓手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男女大防啊!就算他视苏晓如自家人,可到底也不是自家人,更何况自己一个黄花大男孩,苏晓则是已嫁尘王妃,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妹子能不能长点心?“这地方,和方塔城有联系吗?”
苏晓低声问道。楼奇收回手,无奈扶额。他有预感,现在季衍尘看向自己的眼刀子,很快就会变成实质性的拳打脚踢,然后全部落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是外表看不出来,全部都是内伤,有冤也无处诉的那种!“说话呀!”
苏晓急着催促,只以为楼奇是没看清,作势又要去拉。楼奇被吓了一跳,一个劲的往后躲,没好气道:“不记得了,回头我让楼里的人去告诉你!”
“那行,尽快啊。”
苏晓点点头,同时也忍不住好笑。对于她而言,楼奇和自己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彼此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拉手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为了故意暧昧这样做,干嘛这么在意?所以这些冥顽不灵的古人,至于用那种震惊中带着鄙夷,甚至是谴责的眼神盯着她吗?再看季衍尘,这不是就根本不在意?季衍尘勾了勾唇,很是好脾气地看着苏晓,方才苏晓的小动作,他当然看得一清二楚。苏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知道。情有可原。但是楼奇,死定了!楼奇浑身一哆嗦,立马扯过寒舒云:“要不,最近住别处去?”
“为什么?”
寒舒云两眼一瞪:“要去你去,我可是要陪着晓晓的。”
“住在百戏楼,怎么样?反正校场也无事了,你又要带兵,住在王府进进出出的,耳目又多,万一拖累了他们俩,岂不是更不好?”
楼奇孜孜不倦。寒舒云眉毛一挑,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臣女参见尘王妃。”
在寒舒云还没想明白的时候,一个千金小姐走了过来,端端正正地冲着苏晓下拜。苏晓蹙眉想了一会,没认出来,狐疑道:“你是?”
“王妃贵人事多,而臣女人微言轻,不认识臣女又有什么打紧?”
这位千金小姐柔声笑着,干脆上前跪坐,恭敬地为苏晓斟酒,同时放缓了声音:“只是王妃,有人想借今日引你入局呢,您可得多防范着些呀。”
说完,这位千金小姐起身一福,头也不回地走了。自然不是为了讨好苏晓来的,要知道现在的苏晓,在外人眼中可是想尽法子哄着季衍尘,却被冷脸相待的。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得罪了娘家,还在这等大席上,当着季衍尘和众人的面,和楼奇拉拉扯扯。有什么好巴结的?顶多就是行事悖乱些,在对付苏家的时候,手段高明,又胆大妄为,足以让人开开心心看场笑话罢了。之所以特地跟苏晓提醒,是为了坏某些人的事!这个某人,自然就是苏娇然!苏娇然心里一咯噔,方才那千金小姐的动作,她当然看到了,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同苏晓说了些什么。而她今日自进宫起,就被半路忽然杀出来的班盈冲昏了头,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部署。近视不同往日,之前想着让苏晓今日栽跟头,是因为她认定自己一定是太子妃,完全有把握让自己全身而退。可现在,她只是一个侧妃,说穿了也就是东宫的一个妾侍,自己的娘家,还在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当着众人的面,再一次颜面尽失……苏家已经彻底没脸了!她之所以顺利进宫,是因为皇家要履行承诺,且也等着那本练兵密录。转而又被迫成为侧妃,则是皇家已经彻底厌弃了她,只不过因为她还有点用处,这才给了她一个身份。若是现在再闹出些什么事,她一定保不住自己!也没有人能保着她!想到这里,苏娇然立马站起身来:“母后,妾身想先去……”话才说到一半,却见有个宫女急匆匆冲了进来,焦急地给苏晓传了话,紧接着苏晓就起身出去了。糟糕,开始了!“尘王妃这是去做什么?”
皇帝没问,皇后也没问,倒是季修桀,问出了声。班盈端庄完美的笑容上面,出现了一丝裂缝,看向季修桀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丝探究。再和身旁的班灵对视,两人眼底闪过同样的情绪——严阵以待!季衍尘一脸漠然:“此事,与太子何干?”
季修桀抿了抿唇,看向身旁的小太监,亲眼见到小太监飞奔出去,这才收回目光…………苏晓是听闻,明辉太后又不大好,且这个宫女似乎也真是明辉太后宫里的,这才带上元月寻谷急着出来。看寒舒云好不容易开了戒,和楼奇一起喝酒还挺高兴,便也没有叫上她。“明辉太后到底怎么了?”
苏晓一面赶路,一面急急问道。宫女像是吓怕了,带着哭腔:“奴婢也不知道,适才大殿一直有人去请太后,可太后懒得走动,偏要他们送来酒菜,就当是与大家同乐,对此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同意了,可是太后才喝了半碗酒,忽然便晕了过去,后来荣安公主去见她,命人找来好些御医,却都束手无策,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来寻王妃的!”
苏晓蹙了蹙眉:“那快些走。”
“但……王妃没有带药箱?”
宫女忽而转头看着苏晓,脸上还挂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