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湖和冯超两人吃喝嫖赌爱好相投,虽然两人的父辈争权夺利,面和心不和,也一点不影响他俩成为狐朋狗友。
冯超得意地笑,“哈哈,同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下一个就是那个死丫头。”
“就是,老兄要杀的人,哪有杀不了的,除非她成了精。”任湖一想着王宣被冯超的人杀了,心里十分兴奋。
要说兴朝他最嫉恨谁,那就是高阳侯府的王宣。
王宣长得极美貌,成堆的女人往他身上扔花,追逐着他。
别的女人见了任湖就跑,他想女人投怀送抱,除了威逼,就是给女人大把的银子。
任湖跳下马,兴冲冲的亲手上前扒开人群,“让开。”
人群回头一看,来者是无人不识的任国公的继子任湖,赶紧躲得远远的。
他的副手宁广义紧跟其后,看向地上趴着一人,头破血流,不知生死。
“哈哈,看死了没有。”任湖笑着对宁广义示意。
宁广义忙蹲下,将人翻了一个身,又探了一下鼻息,起身站立,道:“死了。”。
“啊,是生明。”跟着过来的冯超惊叫了起来,死的人居然是冯超的那名侍卫。
任湖看清了人后同冯超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发生这样的变故。
他们四下张望,也没看见王宣的人影,任湖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宁广义得知死的人不是王宣,他松了一口气道:“怕是行人多,马受了惊,侍卫摔下马死了。”
任湖点头,“有这可能。”
冯超骂道:“居然摔下马死了,蠢货,晦气。”
冯超身后的侍卫们都低着头,他们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听了主人的话去杀人,反送了性命,得不到主人的一句可惜,反而被骂晦气,实在让人感觉不值。
此时,王宣同楚王坐在茶楼上,从窗口往外看,见前来观刑的人越来越多,他笑道:“每年砍头前来看的人都多,今天的人比往年还要多,可能因为今天杀的一人是皇后的舅舅吧。”
“可不是,今天要不是杀常贵,本王还不稀奇来呢。”楚王一脸的兴奋。
刑场上绑着几人,都跪在地上,等着被处决。
刑部的一位体型高大红脸官员,站在台前念道:“皮道华,罪名是欺君罔上,诬陷朝廷官员,收受八十二位学员共计一千二百五十两白银的贿赂。判斩立决,若有冤屈,可提出重审。”
皮道华跪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脸死气,他张张嘴又不甘心地闭上了。
朝廷给了他申述的机会,可他自知罪名并无一点掺假。
如果,他现在提出申述,是能终止死刑,可是下一次再被处刑就要加重处置。
那便是全家改判,女子入妓,男子死罪。他则被凌迟处死。
皮道华绝望地合上双目,低垂着头,等着身首异处。
官员等了一会,见犯人口不叫冤枉,便下令,“行刑。”
一名拿着钢刀的壮汉大步走了上来,他双手撑着刀柄,挥起长刀,用刀砍了下去。
“啊。”
“哇。”
随着人群中发出的一阵阵的惊呼,‘咚’的一声响,一颗圆头在地上滚着,鲜血四处喷溅。
“啊,哇……”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叫声,围观的群人们脸上带着恐惧、带着狂热……
看人被杀,虽然很害怕,但他们的情绪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皮道华被砍掉头颅时,有热血喷在了即将处决的常贵脸上。
常贵惊恐万状,全身颤抖,嘴里啊啊啊直叫。
有人指着常贵笑叫,“看呀,国舅爷吓尿了。”
“哈哈哈……”众人哄笑了起来。
刑部的官员又开始念判词:“常贵在做官吏的七年间,敲诈一百三十二户商户的银子,初步查知,常贵获利一十二万五千三百二十两白银。敲诈的人数众多,所得银两数额巨大,常贵将所得银两挥霍一空,无法退给商户银子,判斩立决,若有冤屈,可提出重审。”
常贵呜呜哭叫,“姐姐救我,将银子退给商户救弟弟一命吧。”
刑部大声问:“有无人为常贵退赃银?”
只要退了一十二万五千两银子,商户们签一份谅解书,常贵不会被处死,只会被流放。
作为商户们,自然是愿意得银子,不想叫人送性命。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迟迟不见有人拿着银子出来,救常贵的性命。
刑场上,常贵嚎啕大哭,众人无不摇头。
王宣见了这一幕摇着头,“唉,很多时候亲情敌不过银两,这样退银可保性命,那常氏也不愿意。这种带人血的银子,她用着安心吗?”
“有什么不安心?冯家人都那德性。”楚王道。
楚王见王宣一双大眼看着他,笑着又补了一句,“三娘嫁给你了,她又不算冯家人。”
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他们都轻摇了一下头,暗想,“冯三娘真是安国府的一个异类。”
常贵终是被砍了头,他的死让人唏嘘。
人家都在私下议论着,“他要不是得了人的支助,哪有这么胆大。”
“银子被人拿走了,结果自己丢了性命,唉。”
谁是幕后指使者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拿了带血的银子,大家也都一清二楚。
常贵被处决后,他的尸首也无人收敛,官府出面用薄棺收了尸,请来僧人念了一场经,埋在了荒山坡上。
至此后,皇后娘娘的爹娘遭受众人的鄙视,皇后小冯氏在后宫过得一日比一日艰难。
冯怡在书坊里,听闻展飞回来报:“少夫人,半道上那冯超叫侍卫去射大少爷的马,想害大少爷,被我先出了手。”
冯怡面若冰霜,她冷冷道:“不教训他一下,他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八壹中文網
之前,王宣匆匆离开去观刑,他走后,冯怡低头见王宣的荷包掉在地上,想着他身上无银子付帐会很尴尬,忙叫展飞给王宣送荷包去。
展飞拿着荷包,从屋顶沿着往西街的方向奔去。
他看着王宣骑马的身影正要跳下,又瞧见冯超指着王宣的背影叫侍卫,那名侍卫拿着小弓追了过去。
展飞立刻追上前,冲那名追上前的侍卫,所骑的马头狠狠扔了一块瓦片。侍卫被惊马扔下,马又狠狠踩了一脚在他的头上,侍卫当场一命呜呼。
这一场事件,王宣和侍卫们还不得而知。
他们在前面走,只听见后面的喧哗声音,有人惊呼着:“惊马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人群逃离,惊马往城外一路狂奔。
王宣的嘴里还说:“还好没伤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