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冯怡一直没得闲,先是元娘出嫁,接着是大船出海,再是族学开课。
送走楚王夫妻后,冯怡见天气暖和,她想去一趟别院,寻个机会上峰山,再进那个地洞探一下是不是有宝藏。
冯怡将两本荷花曲谱细细研究了一下,知道了洞里的机关在什么位置。
她对王宣提出:“阿宣,我想去一趟别院,将抱月带回来,她曾救过我,我也承诺她做一等丫鬟。”
王宣犹豫道:“我近来有些忙,朝廷在更换将士的武器,发放夏衣,要一个月后才有空。”
“我自己带人去,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呢,上次你在峰山走丢了,急得我差点从崖上跳下去……”他中断了说话,脸红了起来。
冯怡用手圈着他的腰,温柔道:“阿宣放心啦,我有展飞和听月跟着,不会有危险。”
王宣搂着冯怡,伸手摸着她的长发,轻声道:“那你可要安全归来,我们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
“我答应你”
两人又另看了一个成亲的日子,订在六月十六,说是六六大顺。
安妈在外看着,两位主人在屋内搂着说话,她心里暗暗着急,“哎,少夫人就是讲究太多,要什么六礼,吉日拜堂才圆房。两人本是奉旨成亲,趁少爷迷恋她的时候,赶紧同少爷生米做成熟饭,生个孩子将少爷给套住,方才稳妥。”
她敢这么想,也不敢说,只能有机会旁敲两句,“少夫人,要是同少爷生个孩子,一定极漂亮聪慧。”
“少夫人,男人最看重孩子。”
冯怡笑,“那不一定。”
“我们少爷一定看重孩子。”
“嗯。”
冯怡也不着急,两人的亲事定下,三书已下,六礼也出了。
她暗笑,到手的美男,他难道会飞了不成?
王府将聘礼的册子给了冯怡,老夫人笑道:“你们的院子小,东西放在西厢屋,册子三娘收好。”
冯怡接了册子,笑着提议,“我们以后建个带花园的大院子。”
“隔壁不卖呀。”王开道,“隔壁住的是赵正的二女和二女婿,他们还想买我们的院子呢。”
“哈哈哈。”冯怡笑个不停,“就凭他的媳妇姓赵?真是笑话,一个四品官,还想占侯府的院子。”
“就是。”
楚王夫妻离开了京城两天后,冯怡安排着马车,准备去别院歇息一夜,第二天将抱月带回来。
冯怡带着听月走出小圆门,对跟在她身后的大娃道:“你们就在家,我带听月和展飞去。”
小娃嘟着嘴道:“少夫人,我想去别院。”
她长高了,人瘦了不少,脸变小,眼睛圆了起来。
“下次带你去。”冯怡看了小娃一眼,心想,不知抱月瘦下来没有。
迎面来了两个人,一位是管家,一位是一脸胡须的佩刀衙差。
管家一见冯怡走来,他忙行礼道,“少夫人,这位衙差大人寻您有事。”
“什么事?”
衙差客气行了一礼,解释道:“一个叫史五娘的妇人,到衙门递了一张状纸。”
“嗯,她告谁?”
“她她,她告您。”
“她告我什么?”冯怡眉头一挑,她感觉史家这几位娘子,怎么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故意寻事。
“说您杀了她的女儿。”
众人一听皆大为震惊,管家回过神来,拐着瘸脚往前院跑去。
“什么?”冯怡深为惊讶,她问衙差,“是不是以后有凶案,我都是嫌犯?你们有证据我杀了她女儿吗?”
衙差极为慌乱,忙摆手,“那不至于,那没有。”
“是她说,她的女儿邮二娘想为王大人的妾,哪知,昨晚上邮二娘不见了踪影,她的丫鬟说,小姐被您的人叫走了。”
“我们大人想请您前去商议一下,这个案子。并不是当您是嫌疑人,只是为了请少夫人相助查案子。”
冯怡这才消了心中的怒火,她还是感觉得到,赵素大人对她很客气。
管家去上院禀报了老夫人几人知道,王大夫人一听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怎么是这样的人,不答应她们同做生意,还去衙门。”王大夫人以为史五娘讹上三娘。
老夫人很生气,但她冷静一些,劝道:“去衙门告状,看来不是小事,管家先去问清楚。”
管家忙转身到外院,对衙差道:“我先随你走一趟。”
冯怡摇手,“算了,我去一趟。”
大娃和小娃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带着怒火。
他俩兄妹本就对史家那几姐妹不满,如今还敢诬陷少夫人杀人,他俩杀人的念头压也压不住。
冯怡道:“黑八娘跟我一起,大娃和小娃你们在家。”
“是。”
她又补了一句,“你俩别乱来,等这事查清了再说。”
“知道了。”
冯怡带着黑八娘往衙门走,展飞从屋顶飞奔到府衙里查看了一番。
见那史五娘坐在衙门外哭着:“冯三娘好狠呀,说说而已,又没真的去抢……”
“邮二娘,我的女儿,死得好惨呀。”
……
有人围观,问道:“你们抢那飚女什么东西了?”
史家其它几位妇人挥手,“走开走开,多嘴。”
她们哪有脸说,是自己家的娘子不愿做正妻,想做王少爷的妾,被冯三娘杀了这话吗?
因为这个案子又涉及到京城赫赫有名的飚女冯三娘,人们奔走相告,不久,府衙被围得水泄不通。
连御街胡同办差的官员们,不久也知道了这事,孙玉忙跑去通知了王宣,“你快去府衙,你妻子好像又惹上了官司。”
王宣赶紧放下手上的册子,“你们明天再来。”他打发了众将士。
惹得排队等候的众将士十分不满,嘴里骂道:“又是哪位吃撑了去惹王少夫人,让老子知道是谁,定要修理他。”
王宣穿着一身官服就直奔对面街的京兆府衙,有些官员也跟着他跑过去。
孙玉想了一下,他直奔清风茶楼,寻玉五娘查看有无人卖消息。
“金虎又出了事,你快查,有没有人卖消息,关于邮二娘的事。”孙玉一进屋就冲到桌前,翻起了那些消息查看。
玉五娘摇头,“没有,一个小娘子的事,谁会卖她的消息。”
她收的消息,全是跟官员有关的。
她在整理一叠资料,孙玉瞅了一眼,上面写着赵正。
“他有什么事?”
赵正如今越来越嚣张,比起冯伸更加不可一世。
“畜生一个。”玉五娘骂道。
孙玉惊诧地看着玉五娘,问:“怎么畜生了?”
“他自从几年前夫人死后,没有娶继室,爱好年轻的歌妓,家里养了二十来个。”
“不听话的,或者他不喜欢的,砍断人的手,或者剥了人的脸皮。”
“我的天呀,畜生一个。”孙玉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喃喃道:“说残忍,冯伸也不及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