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无法预见未来的,所以很多人想得到预见未来的能力。当获得预见未来的能力后,又想要得到能改变未来的能力。当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后,才知天下之道有得就要有舍,有舍自然有得。不管怎么修改,失去和得到的总量是不会变的,一切皆为徒然。既然改命是徒然,又何必知命呢?茫而不知,无困无扰,平凡是福。上天给我们的已经是最好的了,无论痛苦还是欢笑。沈娟并不能预见林玉寒会带给她什么,她只是单纯想着,保护她,温暖她,也许是她也同样需要这份温暖吧。林玉寒的心中却十分惊愕:她是谁!她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我的“寒冰绝”对她竟然无效!林玉寒只感觉那只拉她的手是如此的温暖,仿佛能破解她冰心的封印,化去她所有的力量。她只觉得全身被制,像遇到了天敌的野兽毫无还手之力,任由沈娟拉着她穿过一条条小巷回到沈家的商铺。穿过商铺大堂来到后院,这里有东、西、北各三间房,每间房都有两个耳室,北面正屋是沈娟的爷爷奶奶和三叔住的,西厢房住的是二叔家四口,而沈娟一个人住在东厢显得有些冷清。沈娟在主卧给林玉寒准备了被子,边整理边说:“这一间房是我父母住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以后可以住在这,把这当成你的家。”
林玉寒看着沈娟喋喋的整理着床铺,身影是这么的熟悉,眼前身影晃晃悠悠的就变成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是这样每天为她整理床铺,每天为她整理衣服,每天为她梳理长发,每天为她做着想吃的饭菜,哼着她喜欢的歌谣,还有那温暖的怀抱总能带她进入甜美的梦乡,可是她不在了,不在了!林玉寒忽然想哭,却再也哭不出眼泪,上天给了她想要的力量却也夺走了她哭泣的权利,不管她内心是多么的悲痛。难道我想再为母亲流一滴泪都只能是一种奢望!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不该恨你吗!你让他们摧毁了我的家,夺走了我的亲人生命,终结了我认识的每一个人,我能不恨你吗!家?真的是我可以再拥有的吗?她像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一个永远不想醒来的梦,她住了下来。半夜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个曾经互不相识的人,就这样成了家人,成了相互的依靠,成了彼此的寄托,在这无情的战火中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夜已深。“玉寒,你睡了吗?”
“你从哪里来啊?”
“你要去哪里啊?”
“你在找人吗?”
……一个个问题都没有回应,林玉寒多么想能回答沈娟的问题,能和沈娟多说说话,可是她做不到,上天也同样剥夺了她的这个权利。沈娟像在自言自语:“好久没有人陪我睡了,我母亲去世好多年了,父亲也好多年没有消息了,我每天睁开眼都希望能看到他,可是每天醒来都只有失望,你能懂吗?“”我好想回到小时候,在父亲、母亲身旁好幸福。小时候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很疼我,可长大了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吗?前面的铺子本来是我父亲的,可这些年二叔家渐渐的把它当成自己的,背地里没少和我爷爷奶奶闹。“"最近爷爷、奶奶见到我也唉声叹气的,我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要么我父亲回来,要么我离开,这个家才能安宁。我也渐渐变成家里多出的人,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林玉寒心中在呐喊:我怎么会不懂你?你至少还有亲人,可我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我一个人了。她想要告诉她,她也想述说自己的心事,可她的话却被深深的冰封在心里,像是一个死囚永远都离不开这囚笼。没有回应,继续沈娟说:“知道吗?你能帮我,你腰间的匕首像我父亲的。能给我看看……”话还没说完冰凉的匕首被塞进她的手里,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沈娟已经感觉到结果,哽咽的说了声:“谢谢。”
。林玉寒不能随便说话但还能动,她还想为沈娟做更多更多,因为沈娟给了她温暖,给了她一个家。这世界并不用灯火而是有一种叫明石的东西,明石不仅能发光,还能随着使用者的意念调整亮度和照明的方向,小巧轻便非常实用。沈娟用明石照着,颤抖的拔出匕首,里面果然刻着她想见却不敢见到的两个字:沈江!那是父亲的名字。既然父亲的匕首已经到了林玉寒的手中,那父亲一定是凶多吉少了。“父亲!”
沈娟不能自已,失声痛哭。虽然她无数次想象着有天会得到父亲的消息,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怕了,她只有十六岁,害怕独自面对这一切,害怕面对这个不再温暖的家,害怕孤独的面对未知的明天。哭了好一会儿,听到门外二叔略带焦躁的声音传来:“秋华!你没事吧!”
他的语气很重唤回了沈娟的理智:“二叔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
二叔声音又传来,这次语气缓和了很多:“没事了,快睡吧,别吵着你朋友了。”
“知道了,二叔你睡吧!”
沈娟回了一声,她不再是小孩,听得出二叔的语气中少了关怀多了责备定是嫌她吵到其他人了。沈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次躺下,林玉寒的声音却意外的响起:“东边,林子,山洞,男孩。”
沈娟并不知道林玉寒每说一个字有多么的艰难,但林玉寒不在乎,她克服了上天的制约,因为她想让她知道,她必须让她知道!沈娟刚刚平静的心湖又被她的声音激起不小的浪花:“是他给你的?”
没有回应,她心下虽焦急但也没有再追问,因为沈娟深深的感受到林玉寒是想帮她的。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林玉寒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她却能感觉出其中那份真挚。“你能带我去吗?”
沈娟低声哀求。许久……林玉寒再次冲破无情的封印回答她:“明天。”
她要带沈娟去找那个男孩,她想陪沈娟找回父亲,她不愿意看沈娟像自己一样无依无靠。也许是哭的累了,也许是今天想的太多,也许是为明天积蓄力量,明天这两个字像催眠的音符,沈娟沉沉的睡去。往常她的梦里总是父亲离开的景象,而这晚她梦到父亲就在眼前对她欣慰的笑着。这个梦太美了,仿佛亲人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这是真的吗,猛的惊醒,天已经大亮了,林玉寒盘坐在床的一角,闭目凝神,身上有淡淡的霜气向下飘落,宛如仙女。看着林玉寒就在身边,沈娟觉得梦虽然醒了,可那梦中温馨的感觉依然没有退去,多年的孤独似乎已经走远。她微笑着对林玉寒打着招呼:“你醒了啊。”
林玉寒没有回应,也不能回应,只是睁开了双眼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已经无法再传达任何情感,但沈娟仍在心中感觉一种久违的温暖,那是亲情温度。她扎起长发,走进偏房,这里吊着一个沙包是练拳脚用的,每天在这里练习已经是习惯了,父亲也是这样做的。练习完毕,沈娟一边整理一边问林玉寒:“那个地方远吗?”
林玉寒这次回应还算快:“七天,不睡。”
“不睡觉,要走七天?”
沈娟不自觉的顿住了,七天一直向东,古丛林!不,七天不睡,是原古森林深处。沈娟疑惑的看向林玉寒,七天不睡?人怎么可以七天不睡?吃什么?喝什么?……林玉寒的这四个字给她带来太多的问题,但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玉寒身形比自己瘦弱,她能行自己也一定能行。沈娟充满自信的对林玉寒笑了笑说:“我得先准备一下。”
表面上林玉寒对沈娟的话完全没反应,沈娟也习惯了,也懂她了。整个上午沈娟准备了满满的一大包物品,吃的喝的用的,能想到的都有,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不找到父亲决不回来!她告别了亲人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努力着。可沈娟没有想到再回来时现在自己已经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