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的人,为人不错,就是穷了点,但是凭着董家那孩子,以后日子也能越过越好的呀,至于刘家不答应,她就更想不明白了,刘淑晴现在能找到董家那孩子的婚事,已经很不错,要知道,她现在这样的命格,在同等人家做妾,都难了。
老夫人想不明白,那是接触的做媒的事少,钱嬷嬷倒是家里家外的遇到过不少,便劝着:“老夫人,这做媒呢,也不是那么容易,咱们觉得极好的婚事,两个人偏就看不上眼,就算是成了亲,以后日子也过不好,咱们觉得不好的婚事呢,偏人家两个能看上眼,日子过的也不错,还是凭那缘分吧,只怕董公子,还有刘家三姑娘,他们两个各自的缘分,还没到呢。”
老夫人默默点头,世人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婚事不顺,大约那就是缘分不到:“算了,我也不操着这个心了,也幸好没成,若是成了,两人以后日子不好过,不知道会不会怪到我身上来。”
这样想着,心里就放开了。
她女儿钟瑜才三十多,总不能一辈子就不成亲了,还是要找个好夫家的,姝儿和灵儿两个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她操心自己家的女儿婚事们,都十分忙乱了,就别对人家多此一举了吧。
这次牵线不成,就不成罢。
此事就此揭过了,府中无人再提,元钟灵却是暗暗想着,只怕老夫人这次亲自为刘淑晴做媒的事,会彻底刺激了刘家母女的心,也不知道这两个,要怎么在背后算计她舅舅。
想想前世,是钟静姝告诉她的,刘淑晴在肖想她姐夫,她问了钟静姝,她怎么知道的,钟静姝却没说,羞愧愤怒难言的样子,她也不好再问。
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叫人偷偷打听舅舅出门的行程,却不能时时关注者,更要命的是,舅舅身边有一个刘氏那样的大漏洞。
元钟灵思来想去,忽然就笑了。
这世人之间的信赖,最怕什么呢。
说来也巧,刘淑晴自从被老夫人亲自做媒以后,就到侯府跑勤了点,元钟灵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刘氏笑眯眯地带着刘淑晴在侯府各处走动着。
这日,元钟灵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就和刘氏与刘淑晴面对面的遇到了。
元钟灵低头行礼:“灵儿给舅母请安。”
刘氏点点头,最近大约是继母刘氏和刘淑晴对她态度非常的亲和,刘氏心情不错,笑着点点头,问:“起来吧,老夫人歇了没有?”
元钟灵微笑着:“还没有呢,正在跟姝儿妹妹看账册呢。”
刘氏听了很满意,她总担心钟瑜和元钟灵母女死赖在侯府不走,是惦记着将来元钟灵出嫁的时候,好偷偷捣腾老夫人的私房,看元钟灵这么识趣,知道在老夫人和女儿看账册的时候避开,怎么会不开心呢。
“行了,你去吧,我带着你姨母拜见老夫人去。”
元钟灵含笑看着刘氏姐妹两个去了。
回来路上,白英悄悄嘀咕:“姑娘,夫人跟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可真好,不想侯府里,人家那边的二房和三房,明显才是一家的,长房就是个外人。”
元钟灵轻笑:“谁知道呢。”
说着,看着左右无人,招手叫了白英过来,悄声吩咐她一件事。
白英一听,顿时大瞪双眼,惊诧地看着姑娘。
元钟灵却一脸坦然:“快去吧。”
白英心里那个扭结,不过,既然是姑娘的吩咐,自然有姑娘的用意,她去办就是了。
话说,钟振勋院子里头有一个管衣衫的丫头,对他存着那样的心思,只是胆子小,不敢在他面前眉来眼去,只敢偷偷的藏了钟振勋用过的一方手帕,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
今日,这手帕便在这丫头的屋里头消失了。
刘淑晴每次来到平西侯府,总是由刘氏陪着逛一逛院子的,刘氏待她拜见了老夫人之后,顺便就往园子里去了。
临到门口。
园子不远处两个丫头突然有了口角,彼此争执起来不说,还拉拉扯扯的似要打起来。
刘淑晴愣了一愣:“姐姐,那是?”
侯府,竟然也有这样的事?这些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氏很是气恼:“秋月,你过去瞧瞧。”
秋月素来仗着是刘氏跟前得脸的大丫头,在府里头下人的面前,颇有脸面,忙忙的去了,可去了,没想到这俩丫头是蔷薇院里的,姑奶奶院里的丫头,她如何管教,说了几句,这俩丫头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连秋月都被拉扯着不让走了,叫她评理。
刘氏丢脸极了:“三妹,你先去园子里逛逛去,这等没皮没脸的丫头,我亲自过去看看。”
刘淑晴便说:“那姐姐去吧,我也常来的,自己个儿去转转就好了,你不用总陪着我的。”
刘氏这才去了。
两姐妹分开,刘淑晴带着丫头在园子里转了转,忽然就看到眼前的树根地下,有一方蓝色的布头。
“那是什么?”
主仆两个走了过去,这东西还没捡起来,刘淑晴就站着不动了,只偏着头看。
这帕子一瞧,都是男人用的。
这大男人用的帕子掉在这里头,自然就是府里头的人,可平西侯府来这园子里逛的男人可不只是姐夫,还有那边的老爷······
她可不能捡,万一捡的是那边二房和三房哪个男人的。
她身边的丫头十分随性,见着身边没人,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一看就看到帕子上属于钟振勋的印记。
世家大族男子们的衣衫,大多数都在不起眼的地方让伺候的人绣上自己一点印记,好以区分。
钟振勋衣衫和帕子上,总是绣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竹叶,觉得十分风雅。
“姑娘,快看?”
那丫头急忙将帕子上的柳叶给刘淑晴看,身为刘淑晴的贴身大丫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事了。
刘淑晴见了,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给丫头使了个脸色,一把夺了过来,在袖子里藏了,此时,她只觉脸若火烧般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