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兔子脑袋,看它将准备丰盛的骨折恢复餐,给吃得一干二净,心里也觉得欣慰不少。
“来,拍个照给你的云爹妈们看看,几天没让你露脸,他们都担心地不行了。”
小兔子不仅长得讨喜,还很爱干净。
吃完饭必定得擎着个爪子,凑到嘴边舔湿了,而后上上下下打理一番,连竖着的耳朵都不放过。
奈何它的一条腿上,还缠着绑带固定,行动不便。
看起来不免是可爱又滑稽。
谢兆这会儿正蹲在笼子边上,和卜离互动地不亦乐乎,莫名就觉得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她还觉得奇怪呢,难道是窗户忘关了?
等转头一看,身后沙发上那昂着头的一条黑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看呢。
那场面,活脱脱就是现实版的时间定格,画面静止。
要不是吞吞吐吐的一条信子,时不时露出来一下,她还真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呢。
一天一只鸡,今天的不都已经吃过了吗?
谢兆心里不由地犯嘀咕。
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保持沉默。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无视后装着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至于直接开口,直白地询问一声,你该不会是看到兔子吃食,就还想再补一顿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至少就目前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菜市场卖活鸡的大哥大姐,几天下来可以说是都眼熟她了。
毕竟天天都要提溜着一只活鸡回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客户了吧?
而且不光是吃,饭后的收拾工作,还得人来做。
别人吃个饭,顶多是饭后刷锅洗碗什么的。
到了她这儿,都快赶上大扫除的工作量了。
还好,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吃习惯了一些,让那条黑蛇在和食物的餐前互动上,朝着更高效的方向发展。
于是打扫起来,也就能变得轻松不少。
家里每天的鸡毛,都肉眼可见少了好几根。
然而生活中的无奈吧,却也并不能因此,就烟消云散了。
就好比每天晚上天黑下来,当准备着差不多要洗漱上床睡觉的时候。
眼看着黑蛇自如地在地上游移,目标明确直奔着卧室双人床的位置,谢兆的心里就不由地一阵抓狂。
尤其是在她脑补了一下……
不知道这条蛇,白天都滑行过家里地板上的那块儿犄角旮旯,和一只鸡怎样的亲密接触过,身上是沾过哪根儿毛,甚至是……屎。
“等等!”
看着今天才换过的床单被罩,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八壹中文網
在阳台上晒了一天的太阳,正软乎亲肤的被子,想来不仅人喜欢,它也喜欢吧。
可是,哪怕你是条蛇,也得是条干净的蛇吧?
闻言,黑蛇停在了通往卧室门前的过道上。
不得不说,这明确能听懂人话,还愿意听你说两句的时候,实在让人欣慰。
不过,如果接下来它还愿意配合的话,那当然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她斟酌着开口提议道:“就是想问你一下,要不要睡前洗个澡什么的,或者洗把脸也行?”
从一条蛇身上,显然你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的。
于是像察言观色这样的事,实施起来也就更难了。
虽然明知如此,但谢兆也还是不得不仔细观察打量,然后适时补上两句解释的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主要是干净一点,对健康好。”
这回,她眼看着地上的长蛇调转了方向,朝着她站着的地方爬了过来。
谢兆手里还拿着牙刷和杯子,见状立刻收起来,转头就找了个大盆来。
果绿色的一个宽口塑料大盆,也是她家里目前来说,最大的一个盆子了。
有时候会用来泡泡衣服,顺便洗个脚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东西对于眼前的这条蛇来说,到底还是小了一点。
不过问题也不大。
毕竟是光溜溜的,洗洗也就干净了。
这一点倒是比带毛的动物,好上了不知道多少,主要就是胜在了方便!
不过说到给蛇洗澡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科不科学。
总之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没什么经验。
本来是想着上网百度一下看看,后来再一想,这蛇和蛇还不一样呢。
更何况家里这位,又不是不能交流,直接问本尊不就得了?
“你看这水温,觉得怎么样?”
因为这会儿还是春天,还是有些冷,她还特意兑了热水进去。
拿手试了试,还算温和。
不过这洗澡水,毕竟不是给自己用的。
谢兆就眼看着盆子外面的那位,伸长了脖子朝水里看着,好像远距离这么感知一下,都不用接触,就能知道温度合不合适了。
短暂僵持过后,她赶紧伸手进盆里,掬了一点儿水在手心,然后淋到了黑蛇的脑袋上。
“应该还好吧?”
一只手还在盆里搅着水,随时做好等待服侍本尊入浴。
谢兆这会儿,心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这条蛇别临阵逃脱,说不干了就行。
还好,还好。
眼前的那一长条,总算是有了动静,越过盆沿,慢慢爬了进来。
蛇身灵活一圈圈盘起,很好适应了不那么宽敞的盆的形状。
一眼看去,跟醒发待抻的粗粮面条似得。
本着速战速决的念头,她赶忙下手,一时双手并用,搓弄起来。
由于对象的特殊性,除了考虑清洁的这个基本的需求,还得特别照顾用户体验。
于是她也特别注意自己的手法轻重,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给蛇洗澡的这一项壮举。
毕竟……这样的事情换谁来做,是愿意的啊!
好在黑蛇全程,还都算是挺配合的。
除了双手每每要碰到尾端的时候,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躲闪行为。
某次一个没注意,撸的力道可能重了些,一尾巴直接拍打在了水里,还溅了谢兆一脸。
唉……
所以说,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也因为多了这么一项额外的睡前劳动,等擦干了,折腾完再抱上床,已经很晚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它自己爬?
恐怕养过宠物,做了美容要牵回家的主人们,很容易能明白这是种怎样的复杂心情吧。
“还别说,怎么这么重了。”
谢兆默默在心里想着,倒是没浪费那些鸡,和以前的那许多蛋。
想到同床共枕的“室友”不脏了,她的心情顿时也就舒畅了不少。
这样下来,该是好好睡上一觉,再做个美美的梦。
然而意外这种东西,实在是毫无征兆。
哪怕是梦里,都不一定能躲过去。
当晚,好好的一个仙境般的梦里世界,谢兆却是被一声突兀的主人给“惊醒”的。
毛茸茸的一对兔耳朵,长在了人的脑袋上。
她几乎是立时就捂住了双眼,满脑子只剩下了非礼勿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