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不悦。
谢兆马上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转头,果不其然,巨蛇的压迫正笼罩着他们。
她,和那只变成了人形,还光溜溜的小兔男。
这怎么和漫画里的情节,那么像啊?
除了兔女郎这个设定,没有在性转的基础上被保存下来。
事发突然,当下的谢兆,可以说是一脸懵逼。
她被夹在一个中间的位置上,一边是“黑蟒”虎视眈眈,另一边则是颤颤巍巍,可可怜怜的小……
“大兔子”。
别说她是怎么知道,卜离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是没好意思,再往那裸体上多看两眼。
一开始的短暂一瞥,那冲击实在不小,以至于到现在,还没缓过味儿来。
但是那弱弱地,毛绒动物般受惊的咕哝声,却是不容忽视。
更别说那声音,还一直在叫着她主人。
同样的两个字,从不同的两位口中说出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谢兆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紧绷压抑,更透露着危险的氛围。
仿佛下一秒,事情就有可能朝着那天洗手间里,一蛇一兔生死搏斗的画面发展。
当然死的那个,不用说也知道会是谁。
她的视线一边盯着黑蛇的方向,脚下已经开始试探性地往后退,挡在了卜离的身前。
其实,也不能说是挡。
毕竟从实际出发,谢兆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总还是要做点儿什么吧。
“我们都先冷静一点儿,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家养的兔子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吗?
还好是在梦里,不然家里得多挤啊。
“主人……”
身后的“人”还伸手抓她的衣服,委委屈屈地也说不清什么。
这大概率也是一只出身菜市场的兔子,所想不到的吧。
虽然之前的梦里,卜离也不是没有说过话。
但那会儿,好歹还有个兔样,而不是……
再一抬眼,谢兆明显就感觉到对面的那一位,气压更低了。
整个环境,连带着风吹草动,都在营造着这么一种感觉。
她微微偏过头,对着卜离说了句,“你自己跑远点儿,先别让那条蛇看见你。”
卜离似懂非懂,好歹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出于动物的本能,它当然应该知道恐惧的来源。
躲避,也就意味着逃生。
谢兆听着脚步声,也没敢看卜离往哪儿跑得。
一双眼睛只得看向对面,生怕一个滑行,蛇口中就多了个,人样身形的兔子来。
她试着对话,想简单地沟通一下,也好稍稍缓解这紧绷尴尬的气氛。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里怎么就突然多出个人来。”
黑蛇只要眼前不动,就已经皆大欢喜了。
最好是能先一直别动,更让人安心。
那一条也并没有回她的话,闹别扭似得,别过了头去。
有那么一瞬间,谢兆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要不为什么能在这么个危险的家伙身上,看出了点儿委屈来。
“……二月?”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虽然起的时候,多少还带着点儿应付了事的敷衍在。
不过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就像从来没有称呼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旦叫了,就多了点儿特别。
一条没什么关系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蛇。
一条名叫二月,能知道你在叫它名字的蛇。
黑蛇转过头来,身体没动,脑袋却是往谢兆站定的地方,靠近了些。
“它、为什么叫你主人?”二月问道。
嗯……谢兆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吗?
想想自己总共听到这称呼,也就两次。
在今天以前,卜离张口叫她的那会儿,还是只真正意义上,毛茸茸的兔子。
被自己养的宠物叫声主人,很奇怪吗?
当然,如果是今天这个样子的卜离,那确实挺怪的。
也是正因为如此,谢兆很快接受了这样的质问。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叫我啊,可能是因为把它买回来养着了,所以自然就觉得我是它主人吧。”
但同时,她也觉得无辜。
“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好好的兔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人能告诉她是发生了什么。
以及这总不会是,源自自己做梦时候的幻想吧?
怕不是画漫画画的,满脑子的……
谢兆自己,一时都词穷了,一脸的苦恼和无可奈何。
然而这些,她也只能是和自己对话。
当事兔,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样子,至于这条蛇……
“那我叫你什么?”黑蛇开口道。
她仰头瞥了一眼过去,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这是重点吗?
压根儿就不挨着好吗!
不过面上也只能是耐着性子,敷衍几句。
“都行,你也叫我名字啊。”
只要是这位张口,叫的什么,不都得答应着?
再说了,礼尚往来。
它貌似还挺喜欢二月这个名字的,那就互相姓名相称呗,还用问吗。
然而黑蛇,却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它干脆跳过了谢兆的提议,而是非要给人出难题。
“要不一样的,像兔子那样。”
主人?要不你也干脆这么叫?
谢兆也只心里这么想想,就是它敢叫,自己也不敢答应吧。
实在是……太吓人了。
“呵呵……要不你随便想一个,我都行。”
虽然事关自己,但这些都不重要。
不就是个称……
“官、人。”
等等!我刚才听到了个啥?
谢兆瞪着两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黑亮亮,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的脑袋上看去。
不可能,一定是幻听了。
下一秒。
黑蛇:“官人。”
喉头发紧,脚下虚浮,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不说电视得少看呢!
这是代入白娘子了?!
黑蛇往前,谢兆后退。
虽然说也不至于撒腿就跑,但是保持距离,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然后她退开两步远,吧唧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哎呦……”虽然是梦里,疼也是真疼。
刚刚是踩到什么了?
谢兆坐起来往脚边看,竟然是找不见的那支画图笔。
“怎么在这儿啊!?”
失而复得的东西就在手里。
一个怎么看来,都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物品,却又能在梦里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