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人是个单纯的性子,对于猫咪来说也是最好欺负的毛线球,奈何她这次反过来滚得猫咪尾巴炸开——池少爷整个人顿住。
小仆人:“……?”
小仆人咕哝着:“……不可以尊敬吗?”
池少爷不答。
小仆人以为自己写错字,连忙抓过书,逐笔逐划地仔细对照一番。
……怪了,没错啊。
尊敬这个词是好的意思,她应该没有记错,但池少爷的反应总给她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所以被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盯得坐立不安。
小仆人目光忐忑地看着他,拿起笔,在“池晏”面前又重复写了一遍“喜欢”。
“我尊敬……少爷。”
池少爷恍若一瞬震颤,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慢慢地抿紧了唇。
小仆人:“少爷?”
“写你的。”
池少爷再张口时声音有点哑,神色也转为微妙,眉心似蹙似松。
小仆人“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在纸上写“少爷”,然后不停地练习先前两个字。为了加深记忆,她嘴里嘀咕着,写写停停,“我尊敬少爷。”
“我尊敬……少爷。”
“尊敬少爷。”
“我要……尊敬少爷。”
池少爷的视角,那人不停地写着“喜欢”,渐渐写满了半张纸。
[喜欢池晏]
[喜欢少爷]
[喜欢少爷]
池少爷心尖像被一只小狗狠狠地踩了一脚,激起刺刺痒痒的感觉,酥麻难言。
他开始喉咙口干燥,只能不断地滚动喉结,试图缓解眉宇间的泄露异常。可那人固执地练着这两个字,就像滚热的难以推拒的炭火,强行塞进了他怀里,使得池少爷一颗心忽然乱了节拍。
喜欢……
喜欢。
池少爷闭了闭眼,难以解释自己那般无措的情绪,手臂想环紧又因为骨子里的矜贵,不知该如何环紧。
小仆人可能会怕,也可能会被弄哭,可他现在很想把这个人弄哭,以免她喋喋不休地在自己耳侧重复“尊敬”。
小仆人无知无觉,露着细长的后颈,白皙的皮肤在眼前晃悠着,单纯又生涩……她只知道做好陪床的工作,呆呆愣愣的,惹得人心烦意乱。
池少爷忽然有点生气,却又不知道在烦躁什么,眸底的火光一跃一跃,直到手掌包住汗津津的小爪子。
小仆人疑惑地转头,“少……唔!”
钢笔猝然歪倒在桌上,未完成的字型只有左边,右边则被墨水浸得糊成一团。西洋的钢笔不能笔尖久久地停在纸页不动,否则笔尖抵按下去,只会弄得掌心脏兮兮的。
小仆人指尖似乎湿了点,无暇顾及,因为是被人攥着压上书桌。她慌张到眼睛大睁,被男人忽然袭来的吻抵得动弹不得,摊开的书页“哗啦”散落了一地,脸颊随着欺负嘴唇的动作猝然泛红。
池少爷很会亲人,睫毛挨着她的睫毛,咬着她的嘴唇,把该死的、恼人的“尊敬”尽数吞下。
小仆人又羞又怕,一双眸子水汽弥漫,偏又不敢抗拒他。
——池少爷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能反抗,她是属于对方的。
刘妈说的那些她都不懂,可少爷亲着她的嘴唇,就像在抚摸着小狗的肚子,小狗只能唧唧地奶叫着,两只眼睛羞怯得通红。
“呜……!”小仆人喉间溢出可怜的喘,无形中提醒了身上人不要那么粗暴。池少爷顿了顿。
“——!”小仆人耳根一麻,睫毛凌乱地抖了抖,耳根烧得滚热。池少爷比她身高腿长,她白白小小的一只躺着,如同献祭的羔羊。
小仆人牛奶般的腰便被人握住,刺激得瑟瑟发抖,心脏越收越紧。
没由来的,她总觉得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很可怕的……关于陪床的事。
“少……少爷……!”小仆人怕得直掉眼泪,喉口抽噎着,一只手抵住他胸口,软绵绵得挣不出劲,“晚、晚上再……我怕……”
她抽了口气,咬紧了唇,逼出闷闷的哭声,“晚上……再弄好不好?”
起码不要是现在,在桌上……羞死了。
小仆人几乎不敢想象自己的模样,好臊人。
亲吻着她耳朵的男人动作骤顿,眸子垂下,望进他眼底。
小仆人一张小脸春意弥漫,白皙的脸蛋绯红,嘴唇湿软微肿,眼泪正憋在眼底打转,衬得一双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
池少爷喉结滚了下。
下一秒,他捏住小狗敏感的耳朵,贴着通红的耳廓,慢条斯理地道。
“好好练字,晚上再教别的。”
小仆人一抖。
池少爷视线忽地下移,小仆人蜷了下腿。
池少爷唇上还残留着湿润柔软的触感,难得有点欲言又止。
小仆人:“……?”
池少爷:“裤子。”
小仆人:“……啊?”
池少爷亲完人心情好了些,见她呆愣愣的,自己俯身提起她挂在胯骨上的裤子,帮人拎了起来,“看来你很想脱。”
小仆人:“……”
小仆人“啊”地叫了一声,脸红目赤地提起裤子,两只手顺着裤腰绳摸绳结在哪。果然刚才感觉裤子快掉了不是错觉……真的就是快被蹭掉了!
她身形削瘦,刘妈给她安置衣服时,她自己选了偏大的尺寸,考虑着如果长个子也可以一直穿下去。
然而裤子对她来说腿长还可以,就是腰线收得不行,她腰细一点,每次都得用裤腰绳收紧,才能确保不会一路走一路掉。
在人牙子那里待惯了,也习惯了穿不合身的衣服,裤腰绳便是一直用着的,质量不好容易坏,也容易松滑。
池少爷帮她提着裤子,并未显出不耐烦,小仆人自己却先受不了了,羞耻地直往上拎,摸不到绳结在哪里,只能慌张地求:“我……我重新系起来!”
池少爷看她手忙脚乱,“啧”了一声,道:“拎着。”
小仆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两只手瞬间拎住长脚裤子。
小仆人抓着裤子,漏出一小截雪白的腰,池少爷垂眸,手顺着他的腰摸了一圈,两三下就在后腰找到缩进去的绳头,然后“唰啦”收紧。绳结一收,便把她裤子扎紧,布料一覆盖,那截雪白皮肉便藏了进去,好似错觉,却撩人得很。
“叫刘妈给你换。”池少爷皱眉,“用什么绳子……”
小仆人窘迫地涨红脸,心知自己土里土气的,不敢多说话,嘴边挤出蚊子哼一样的“嗯”。
反正她每次在池少爷这种有留洋经验、接受过中西方高级教育的矜贵少爷面前,都显得很土,也不是在乎这一次两次,或许池少爷自己没注意,但每次被提点出来,小仆人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那边都用这个。”
“哪边?”池少爷冷不丁问。
小仆人:“上海乡……”
她话没说完,就听到池少爷道:“没有那边、这边。”
小仆人愣住。
池少爷手指屈起,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小脑瓜,“以后,只有我这里。”
小仆人:“……”
小仆人莫名有点脸热,两只眼睛盯着他,说不出话。池少爷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又只是字面意思,可就是让人听得心里发烫,仿佛揣着小火炉,热腾腾的。
“到点了。”池少爷看了眼西洋挂钟,“走吧。”
小人:“啊?去哪?”
池少爷没说话,只是伸手。
小人怕自己理解错,试探地伸出小狗爪。
池少爷一把牵住她的手,淡淡地道:“下回不要磨蹭。”
——这是指牵手。
小仆人:“……好!”
池少爷“嗯”了一声,牵着她出门、下楼。
木地板走的擦擦作响,却比上海的老楼坚固很多,应该是请建筑师设计的并挑得最好的料子。
小仆人茫然地被他带下去,揪着他的衣袖不敢冒头。
楼下的饭厅已经放了一些菜,仆从们挨个把菜端上来,桌边高脚圆椅上坐了两个人,刘妈在身后站着,笑盈盈地听其中的女人说话。
池泽笙一转头,原本凝重的神情微微舒展,“阿晏,坐,我刚好有事跟你商量。”
池少爷拎出身后的小狗,提溜着放到椅子上,然后自己抽出另一只椅子,坐下。
小仆人一惊,“这……我不能坐这里!”
这是主家的饭厅椅子,仆人是不能上桌的,主仆有别,否则得挨鞭子!
池少爷按下她肩膀,低语地命令,“以后都坐这里。”
池泽笙错愕极了,看着自家弟弟就像看另一个人。矜贵的猫咪仿佛找到了最喜欢的毛线球,连吃饭都得叼到碗边,时不时蹭一下,用尾巴缠一下。
小仆人慌得脑袋冒汗,脸颊憋红地看着他,小声道:“……少爷。”
池少爷在桌下揽住她的腰,两把椅子贴得极近,就差往小狗嘴里喂饭,耐心极了,“想吃什么?”
池泽笙:“……”
-tbc-
这篇的哥哥依旧躲不掉被弟弟无视的宿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