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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车门猛地甩上。
车前座颤了颤,但车却很快启动,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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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家的别墅区附近全是有钱人,闲散路人极少,车辆更是少得可怜,车被一路开到了附近偏僻的公园,笔直冲进树荫里停下。
前座的人不知道按了什么,车内的单向反光膜一颤,像给玻璃上了一层覆着水膜的涂料,无法从外部看到里面的情况。
接着,车门“啪”地打开又关上,那人像被鬼追地落荒而逃。
车内重归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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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峋蓦地松了劲,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咳!”刑琅恶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双眼赤红,“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峋被他吼得一愣。
刑琅气急败坏,“你被他打了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
五年前都不可能说的事情,现在摊开在两人间,反而变得更为难堪,甚至不愿再提半点。
简峋眸光颤了颤,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脸色缓慢地沉了下来。
“不重要了。”
刑琅:“凭什么你说不重要就不重要?”
简峋掀起眼,“对你来说,重要吗?”
刑琅一噎。
【“不认识。”】
【“跟你们在一起什么都做不了,日子过得苦,我这么娇生惯养的性格,当然只是……陪你玩玩了。”】
【“什么回答,没有回答,我他妈明天就去国外!说腻了就腻了,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明明都说不认识、玩腻了,现在转过头来关心五年前的事——又算怎么回事。
刑琅脸色白了白,硬起头皮,磕巴着贴近道:“你,你后来有没有留下后遗症?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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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刑琅听到他低声道:“这些对你来说,重要吗?”
“……”
刑琅头重得抬不起,脖颈上仿佛悬挂了几十斤的负重,拉拽着细长的脖子往下坠,偏棕的眸子随之漫上血丝。
刑琅牙根咬得紧紧的,说不出一句话。
简峋捏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收紧,“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在关心?”
他顿了顿,慢慢地道。
“是因为过去情分,还是……”
刑琅听不出他的语气在试探还是在报复,可无论如何,他的追问都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锋利刀刃,如同下午一样步步紧逼。
——可刑琅没有立场去关心,也不应该有立场的。
刑琅被他捏得手腕巨疼,偏偏毫无勇气抬头,只能声音颤抖着,艰难地道:“我是……来道歉的。”
简峋:“道歉?”
刑琅:“……老头打了你,我刚才和他吵了一架,然后……我就,就过来看看。”
简峋气息慢慢地沉了下去,仿佛压抑着逐渐酝酿的暴风雨,半晌才挤出一声听不清情绪的话。
“所以?”
刑琅气息一抖。
所以什么呢?自己现在明明已经不能爱他了。
五年间,刑琅的无数次噩梦里都有他,梦到被他戳破真相的嫌恶,也梦到无法承担负罪感的崩溃自杀,可即使这样,刑琅还是会一次次醒来,面对浑浑噩噩无法前进的未来。
心理医生说他的病只能用时间来淡忘,因为人的记性是很差的,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逐渐淡化这层负罪感。
刑琅试了试,却发现不论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这层记忆就像刻在灵魂深处,被医院的来苏水味道和心跳停止的声音裹缠着,难以挣脱。
无法解脱。
刑琅的心慢慢麻木,原以为自己这几年不去想便好了很多,可在他遇见简峋的那一刻,每看到男人一次,那些记忆就会在大脑内不断重启,折磨虐杀着他的神经。
最恐怖的是——刑琅的心却为他重新跳动了起来,但凡有肢体接触,但凡被他的目光看着,刑琅根本无法克制触碰他的念头。
就像无尽的烈焰灼烧着荆棘,难受得快死掉。
刑琅的脸色越来越白,却说不出半个字,指尖紧紧地抠住了皮质的车座椅。
简峋沉默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许久,简峋松开手,慢慢地坐回先前的位置。
“走吧。”
说不出是对峙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心力,还是因为刑琅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逃跑,男人的肩膀忽地撑回了衣服里,恢复到了往日那般无波无澜的模样。
他本身也不是想从刑家抓人走,只是想看看刑琅还在不在国内,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在视线里。
现在看到了,今晚就暂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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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峋理了理被扯到凌乱的领带,眼睫微垂,手掌搭上自己那侧的车门。
“啪啦。”
车门开关一半又弹了回去。
简峋被人扯住衣角,转头看向身后。
刑琅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喉结滚了滚,气息急促地道:“——按你说的做,也当是赔礼道歉了。”
简峋蹙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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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家撑不下去……我做你的情人,你给我钱和地位。”
简峋眸光顿住。
刑琅觉得自己喉咙口都烫得冒烟,可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覆盖住了他那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隐隐约约的,像藤蔓一样戳刺着他的心脏。
【“我给你钱和地位,你能答应我做到什么地步?”】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也不限制你和别人的关系。”刑琅顿了顿,咬牙道:“我们再一拍两散。”
简峋目光逐渐冷凝,甚至变得异常暗沉。
虽然不知道那个“小霖”是谁,但能让简峋这么温柔和焦急,必定是很重要的人。
或许简峋早就有了更为在乎的人,或者他对自己的执着只是因为五年前的执念,可刑琅已经没有立场去在乎了。
等到激烈的碰上再让一切焚烧殆尽,或许也就可以因此放下了。
刑琅无法解释给自己听这样冲动的心情,只能不断劝说自己这是在赎罪,用另一种方式来缓解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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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简峋下午撞车时的眼神,又冷又吓人,蔓延着刑琅看不懂的情绪,并且以熊熊大火的姿态迅速烧断了干枯的枝桠,烧开了荒原。
“好。”
他听到简峋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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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血抹开了,却不像当时给女装的刑琅擦掉口红,而是给他涂上了更艳丽的颜色——只属于自己的颜色。
少爷的脸很白,涂了红色很好看,五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变得更成熟了。
简峋目光一寸寸地扫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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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峋看着他,原本试图冷硬起来的心却蓦地软下来,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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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怎么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简总多抱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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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而且刑琅痛觉神经本身就比较娇气(。
放心,王寸打车回家了,这边滴滴还是能叫到的。
放心,文里说过了的,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