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并不是阮绵在电视剧上看得那么热闹,环岛酒店琅槟色的顶端缀着珠串,从上空斜斜拉下,漾出的光点在相触碰杯的声响中来回轻晃,奥地利的风格内顶上别致地缀着几朵普拉岛的花串,长桌上方的光线打下来,颜色诱人的美食随着精巧的摆盘被人取碟品尝。
皮肤黝黑的普拉岛服务人员穿梭在其中,启瓶器悬在架上,搭配不同的红酒种,还会有几种不同的醒酒器。葡萄酿液在内放置,红酒与氧气充分接触,醇香的口感沉淀下来,便可以倒入杯中。
人数完全填不满空荡的大厅,阮绵偷偷地打量了两眼,发现穿着的都是高档的衣料,男男女女三两站在一起,温声细语地交流着,偶尔掺杂着低笑声,听起来都很文雅。
比阮绵以往端盘子见到的那种嘈杂的酒宴显得要高档很多,越发不适应地缩了缩,紧跟在池晏身后。完全从头定制正装当然来不及,所以易嘉一开始就安排他过去试店里的成衣,先赶鸭子上架了再说,大不了当场修一下版型。
但阮绵体型偏削瘦,店里最合适她的偏小尺码在腰线上宽大了些,poe的裁缝强迫症发作,秉承着从店里出去的就要精良到底的原则,给她量体,抓紧时间修了一下腰线,快到晚上才弄完。
阮绵被弄得昏了头,没想到定制这么复杂,被人抬手挺胸摆布来摆布去,僵硬异常。期间她小心翼翼地往池晏那边看了几眼,发现男人似乎并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只是在那里看资料,登时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怕他真的丢下自己先走了。
好在成衣效果不错,裁缝满意地绕着看了两圈,夸了几句阮绵听不懂的普拉语,店员小姐姐捂着嘴笑了笑,翻译给他听:“很好看。”
阮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白色的西装穿在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头发更是被店员打理了一下,比往日里运动服球鞋的造型显得成熟了些。
池晏抬头看着她,眉头轻蹙了一下。阮绵紧张地站直,生怕他说出什么嫌弃的话来。
但池晏最后什么也没说,让等候的司机把他们送回环岛酒店。
阮绵指甲嵌入了掌心,失落得厉害。
酒宴邀请的人不多,但各个都是出名的人物。参加这种酒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携带伴侣同行,伴侣的释义很宽泛,可能是朋友、家人、恋人,但什么都好过一个人去。
在这种社交场所,不光自己是交流的话题,陪同的人也是交流的话题,更是一个作为陪衬的存在。池晏之前很少来这种酒宴,就算是万不得已,也是易嘉陪同前去,顺便在旁边提醒他来的人是谁。
池晏露面的次数极少,娱乐版块见不到他的照片,基本可以算是零绯闻零新闻的状态……不过这些都是指这个月没发生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前。
一次舆论一次租用了普拉岛大量船只、直升机找人,虽然消息都被压了下去没有成文,但业内人士多少知道点风声,眼下看着极少露面的池晏出现,身侧还带着一个青涩的男人,皆是觉得新奇又耐人寻味。
隐隐有人想上前攀谈,但又忌惮池晏在行业内不好说话的
名声,只能擦肩而过的时候点头示意,微笑道:“池总。”
池晏微微颌首,并不想多谈的模样。别人知趣,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只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有钱有权的人,什么样的性格都会被原谅,并不会有人在意那么多。不过池晏来普拉岛和这场酒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简单地露个面后,神色就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阮绵看着他的衣角,指尖泛着痒意,总想伸手拽住他,以缓解自己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的不安。
身侧正好有人擦过,撞得杯中的酒溅出了两滴到了衬衣上。那人原是想骂,看到她时轻“咦”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阮绵连忙道歉。
池良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