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吕小年来到了另外一处村落的旧址,那里早没人居住了,几处房屋衰败,到处野草横生,他们转了一圈,什么发现也没有。
找了几块大石头,坐在上面啃起了馒头,赵冲天抬头一望,见到的依旧是漆黑的上空,他说:“这山是不是压根不进阳光啊,这大白天搞得像晚上似的,我本还想着这里的夜空一定密布星辰,没准可以试试夜观星象占卜。”
大家听到这话都笑了,显然没人把他这话当回事。
吕小年苦笑说:“山谷地势的关系,一直都没什么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以前还以阴天为主,这几十年这些古树越发的繁盛,真把这里遮掩得不见天日了。”
江宁咬着馒头又走了一圈,什么坚硬的东西磕了他脚底,他拨开地上的杂草落叶,发现是一小段铁链子。
江宁说:“反正都没人住了,我随便进个屋子看下。”
江群要和江宁一起去,他们随便选了个民房就推开了门,除了满屋的灰尘,其他布局和他们所住的村落完全一样,江宁还在堂屋查看的时候,江群在里屋喊着让他进去。
原来他发现在里屋后本该是灶房的房间里,地上有一处暗门。
“类似我们现在的地下室。”江宁伸手拉开了门:“以前没水没电的,通常会在冬天前储存一些粮食放在下面,也可以堆放杂物,要是战乱的年代,还能用来藏身。”江宁一脚跨了下去。
江群说:“你...要下去?”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也无妨。”
和江宁说的一样,下面估计就是被之前村民用来储存东西的,层层叠叠放着很多木箱子,只是因为多年无人居住又在地下,空气很差。
江群捂住了鼻子,说:“这些箱子应该都空了吧。”
江宁随便打开了一个,发现里面都是些木块石头之类的沉重之物,箱子堆得高放得又乱,他侧身挤过这些缝隙,竟在后面发现了一扇铁门,准确来说更像是牢门。
江群瞪大了眼:“这,怎么感觉像是用来关人的?”
铁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他在地上同样看见了截断的铁链子。江宁又查看了几处屋子,发现多数民房下都有一个类似的地下室。
吕小年也是惊呆了,表示自己一直住的房子可没有这样的地下室。
江宁问:“那别家呢?”
“我不知道啊,我跟父亲回来的时候,虽然回去别家走动,但是真没注意过这些。”
按照龙脉的走向和吕小年对这里的了解,龙尾这一处山脉还有个遗弃的村落,但是再过去又得大半天的时间,最后,他们打算先离开这里回去,明天再说。
他们走回村口的时候,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穿着西装的他仪表堂堂,精明能干。穿着黑袍的他冷若冰霜,自带了一份危险又禁欲的气质,可眼前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他,多了份随和温润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了。
江群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吞吞吐吐地喊着:“死...杜...啊...”
江宁快步上前,内心倒是雀喜万分:“哟,杜大律师在这里出现,我可是万万想不到啊,来这里旅游呢?”
“出差。”
江宁:“......”
神他妈出差,鬼才信你。
江群心里苦,你们都不懂。
他绝对不想和校长级别的人同睡一屋,然而隔壁房又是两姑娘,于是江群做了艰难的决定,去了林池那屋,沈一飞和赵冲天感同身受,屁颠颠儿抱着被褥也一道过去了。
一间里屋,两张床,江宁觉得挺好的,既能独处一室又不显得太过轻浮,面对杜玦这样一本正经的人,自己若是太过轻佻委实不太好。
“杜律师,你怎么过来了?来见我?”江宁虽然真的有认真反思自己的行为,无奈脑子管不住嘴。
杜玦铺完了自己的床,伸手开始收拾起江宁的床。
“我有个客户,有意向开发这里做景区,我过来实地考察下。”
江宁觉得这借口很扯淡,但又无力反驳,便说:“这里作为景区不合适,造个鬼屋倒不错。我说杜律师,死神大人,是不是怕我这个新手给你丢脸?”
“怕你们出事,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是,我们找了一下午没发现什么线索。”江宁听到说是担心他们才赶来的,心里自然很感动,只是不要命地想要是把你们改成你就完美了。
江宁把他来这里到现在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提出了各种可疑的地方。
“这山谷实在奇怪,要是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我非得疯掉不成,还有今天下葬的那人,有哪个死了丈夫的,还把自己穿得红彤彤的,倒像是...”江宁突然顿住了,他有了个可怕的想法,但是如果是这样,反倒是说得通了。
杜玦说:“倒像是庆祝新生。”
江宁点点头,如果真的和他们推测的一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宋思晴是被冻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醒了过来,就好像倏然起了阵冷风,她习惯性的抚摸上右手手腕的时候,发现她常戴的辟邪手链不见了,那条手链是她爷爷在她出生起就戴在她手上的,久而久之成为了宋思晴无法割舍之物,但凡不在身边她心里总会不安。
她起身看了眼对床的郭秋秋,她睡得很安稳,而她的心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宋思晴抬头看了眼窗外沉沉的天色,打算自己出去寻找手链,她和郭秋秋打小就是好友,郭家这些年风头顶盛,宋思晴并无嫉妒好胜之心,却也不愿被人小瞧了去,一咬牙推开了门。
她记得最后一次确保手链还在手腕上的时候,还是昨天一早他们出发去坟茔的时候,如果运气好也许会在这一路上找到手链,运气差很可能是在相隔甚远的其他村落,而仅凭她一人是无法再次去到那里的。
宋思晴往坟茔走去,深山静谧,四周阴暗,遮天的巨树像是隐藏在深夜伺机捕食的怪物,宋思晴的心在狂跳着,可她却觉得天似乎比昨天要亮了些,难不成是天要亮了?
她打开手电筒一路摸索而去,她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确定这一路上都没有她遗失的手链,很快前方空地上冒起的坟堆让她停住了脚步,她已经走到村里下葬的坟茔处了。
一人在坟地内心总是恐慌害怕的,尤其在这深山老林里,偶尔一阵轻风带起了树叶沙沙声和虫类一惊一乍的鸣叫,宋思晴的心也跟着提上又掉下。
她加快了搜索的速度,决定要是再没有找到她就回去等大家起床了再来。
很快,她已经找到了大部分的地方,而面前冒起的坟堆没有墓碑,记得昨天过来查看的时候,吕小年还说过这个是上周去世的。
不知道为什么,宋思晴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总是集中在这个死去不久的坟茔上。
不远处灌木丛突然一阵强烈的晃动,宋思晴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她看见灌木丛里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她怕自己失声大喊,她右手支撑在地上,左手紧紧捂住嘴。
有个冰冷的东西搭在了她右手的手腕上,这股冷意刺穿了她的皮肤透过了她的骨髓。
宋思晴来不及低头看清是什么,前方那双绿色的眼睛越发的大了,有什么东西正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下一秒,她昏死了过去。
宋思晴被梦魇缠绕着,绿色眼睛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而她的双手被冰冷的东西死死扼住,让她一动不敢动,她拼命挣扎大喊着醒了过来。
眼前是郭秋秋担忧的脸,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宋思晴大口地喘着气,慢慢地坐起了身体。
屋子里还有其他几个同伴,包括村长。
“思晴,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我们分头找了你好久,担心死我们了。”郭秋秋把她扶了起来,又给她拿来了一碗热粥。
“现在几点了?”宋思晴头疼到不行,眼前阵阵发黑,她昨晚所经历的和梦中所见的让她恐惧颤栗到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停用指节按着脑门。
“现在已经大早上了,虽然天还是黑,是村长在后山把你抗回来的,还给你煮了粥,你快喝些吧。”
宋思晴喝了一大口热粥,总算是缓了过来,她大喊道:“后山?我没去后山,我去了墓地那。”
村长沉下了脸,慢慢地说:“我的确是在后山发现你的,你的朋友们去墓地那找过你,没找到,不信你问他们。”
郭秋秋点头,说:“我发现你不见了,就喊大家出去找你,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墓地,你不在那里。”
“不可能!”宋思晴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无奈腿脚手脚都无力,她更着急了,只能哭着说:“我肯定自己去了墓地那里,我看到好大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有东西从土里抓住了我的手腕,是人!我肯定是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