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在地上打了个滚,疼的‘吱吱’直叫!
“小道士你发什么疯,干嘛摔我啊!”江盏醉四脚朝天,狠狠的剜了扶辰一眼。
如果此刻有人看见一只小狐狸会说话,估计会吓得晕过去!
扶辰‘哼’了一声,抬手将小狐狸翻了个身:“活该,谁让你恢复真身的?这幸好是被我发现了,要是被其它人发现,指不定会被当成妖怪烧死!哦,对了,你本来就是妖怪!”
江盏醉在他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挣扎着翻了过来,不满的四肢趴在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明明用了隐身术,可没有成功!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失手过啊!”
“估计你是的内丹给了太子的缘故,没了内丹你的修为自然减退了。”扶辰猜测道。
江盏醉没精打采的用小爪子挠了挠脑袋,这么说来,她以后也不能隐身和树林里的小伙伴玩耍了。
因为刚才的事而跳动剧烈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些,扶辰干脆顺着假山坐下来,将江盏醉抱在自己怀中,揉搓着她的红色毛皮。
嗯,触感不错。
江盏醉恼怒的一爪子挥了上去!
扶辰闪身躲过,从怀中掏出一枚符咒,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本来还举高高的小爪子立刻垂了下来。
得意的扬扬眉,扶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盏醉说起话,竟是忘记了还要回去给皇上传道的事情,一人一狐在御花园里晒起太阳来。
江盏醉半合半睁的看着扶辰,在金黄色的阳光下,这个有着稚嫩面孔的少年,似乎比初见时张开了不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更是衬托出俊美的五官轮廓。
这个少年,好似渐渐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男子了。
江盏醉忽然有一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激动感,伸出爪子推了推他:“小道士,你今年多大了?”
这问题问的突兀,扶辰怔了怔还是回答道:“十八。”
“年龄也够了,有喜欢的姑娘没?”
扶辰手一抖,几乎再次把江盏醉扔到地上去:“我是道士,只一心修道,不会考虑儿女私情!”
江盏醉瘪了瘪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道士又怎么样,你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么?要真遇上喜欢的姑娘,还管它什么修道成仙,不如快快活活的爱上一场呢,也好过一辈子孤独后悔!”
扶辰眼神一晃,面色微恙,竟‘唰’的一下站立起来,后果自然是……
“诶哟!”
江盏醉再次华丽丽的摔在地上,红色的毛皮上沾染了一层细灰,她欲哭无泪的看着扶辰,恨不得现在就一爪子挠死他!
也许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本来走过假山边的人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
江盏醉趴在地上,眼前是一双深紫色的靴子。
紧接着,就听见了扶辰有些慌张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努力抬起小脑袋看向面前的男子。青山般细致绵长的眉眼,俊俏的好似谪仙的容颜,除了孟鹤归外,哪里还有旁人?
干笑一声,扶辰弯下腰打算将江盏醉抱起来,无奈某人比他快一步,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这小狐狸倒是很眼熟。”孟鹤归慢悠悠道,“我刚才听见了江盏醉的声音,她人呢?”
扶辰和江盏醉迅速对望一眼,看见那湿漉漉的小眼神时,昧着良心说:“殿下听错了,一直只有小道一个人。”
“哦?”孟鹤归应了声,好似相信了般,低头拨弄了一下怀中的小狐狸,成功看见她炸了毛,差点一口咬掉他的手指头,“这小狐狸是谁家的?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
“是我的!”
扶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躺在怀中和手指头奋斗的江盏醉身子一僵,抬起小爪子捂住了脸。
孟鹤归眼眸微垂,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是吗,没想到道长竟有这番闲情雅致,这只小狐狸如此调皮,想必以前也很爱在京城中转悠吧,一定让道长费了不少神。”
这分明是话中有话,可惜扶辰此刻有些慌张,完全没有听明白话中的意思。
江盏醉眯了眯眼,冲着扶辰挥着爪子,示意他不要说话,无奈扶辰目不斜视的开了口:“殿下哪里的话,小道一直在道观修炼,是近日才下的山来到京城,前后也不过数日罢了。”
完了,这下子穿帮了!
江盏醉已经丧失了信心,干脆装死般的躺在孟鹤归怀中,眼不见心为净。
孟鹤归摸着皮毛的手一顿,嘴角似笑非笑:“道长,你可知前些时日我曾在屋顶上见过这只小狐狸?时间倒是和你说的不太相符。”八壹中文網
扶辰这下子才恍然大悟自己着了道,顿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解释:“这,这……”
“这想必是我看错了。这世间狐狸千千万万,也不仅是道长手中这一只。”
孟鹤归竟意外的开口为他解了围,扶辰暗暗松了口气,急忙顺着话头:“是啊,这小狐狸怕生的很,肯定和殿下看见的那只不一样!”
低头看向小狐狸柔顺的皮毛,触手之处皆是温暖,孟鹤归淡然开口道:“看来我与狐狸有缘,从出生至现在,已经遇见三只同般模样的狐狸了。既然如此,不知道长可否割爱,让我带回去赡养数日?”
不知为何,看见这只小狐狸,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江盏醉的脸。她嬉笑怒骂的模样,狭长的眼睛,魅惑的姿态,竟是像极了手中的这只狐狸。也不知被她看见这只狐狸,究竟会作何感想?
不行,这绝对不行!
江盏醉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中站起身来,拼命的想逃出去,无奈那双看似修长温柔的手,却宛如铁钳一般,分毫动弹不得。
她不敢用人声说话,只能‘吱吱’直叫,用可怜巴巴的神色看着扶辰。
扶辰咽了咽口水:“殿下,她是真的怕生,怕是不小心误伤了殿下,不若还是等小道调教好了,再带来供殿下玩乐可好?”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孟鹤归这样的聪明人自然听懂了话中深意。
他手指微微松开,江盏醉感激的看了扶辰一眼,小腿一蹬就要落地,却又被抓了回来,毛被抓掉了一缕,疼的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愤怒的盯着说话不算话的某太子!
孟鹤归笑的云淡风轻:“既然如此,就劳烦道长陪我一同前去碧波殿了。”
碧波殿……
江盏醉和扶辰的脑袋同时一阵空白,还未有所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孟鹤归施施然朝着碧波殿而去。
在大脑空白的当口,孟鹤归已经走到了碧波殿门口,他熟门熟路的来到江盏醉的房间,伸手就去推门。
“等等!”
扶辰来不及细想,拦在了他的面前:“你不能进去!”
孟鹤归的手指拂过朱红色的大门,却被扶辰一下子推开,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一步,眼神沉了下来。
扶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刚才我来过,听下人说侧妃已经睡下了,所以……所以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
抱着小狐狸的手一紧,江盏醉龇了龇牙,却不敢出声,只能闷闷的将这笔仇记下了,等来日非咬他个十七八口不可!
“道长和我的侧妃交情匪浅啊。”孟鹤归的声音愈发的冷,“看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希望道长不要忘了,无论我与她感情如何,江盏醉都是我的侧妃。”孟鹤归阻断了扶辰的话,眉宇间的清冷让一人一狐心中同时一寒。
扶辰呐呐的让开了一条道,爱莫能助的看着江盏醉。
江盏醉哀嚎了一声,小爪子举在胸前默默念了一个诀,祈祷之前施的术法还有作用。
“太子殿下您在这里啊,太好了!”
门刚被推开了一条缝,就见红药远远的跑过来,喘着气,脸上全是焦急:“刚才奴婢去找殿下,可他们说殿下出门去了,没想到在这里!”
孟鹤归转身看向她:“出了什么事?”
“是侧妃娘娘,她生病了!”红药来不及细说,抢先一步推开门,“殿下你快进来看看吧!”
几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中,在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盏醉时,孟鹤归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
“奴婢也不知晓,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莫不是累着了?”红药站在一边干着急,一双大眼睛都快掉下泪来,“早上奴婢来喊侧妃起床,就见着她面色绯红,上去一摸才发现侧妃浑身滚烫,像是感染了风寒!”
她说的前后不着调,因为着急话语极为紊乱。
还未等她说完,孟鹤归就已经走到床前,拂袖坐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脉上,眉头锁的更深了。
如果是寻常风寒,脉象定然混杂不堪,可如今她的脉象不仅不乱,甚至微弱的根本感觉不到,好像面前的不过是具拥有体温的尸体。
他霍然间缩回手去:“她近日可说过身体有所不适,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红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肯定摇摇头:“没有,侧妃身子一向很好,从没有过头疼脑热。”
孟鹤归也不是大夫,对病痛之事也不过一知半解,此刻这样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他站起身来,负手凝视着江盏醉的脸,眼里闪过担忧。
如果是平时,这一幕肯定会被江盏醉看见,可是现在事关她自己的生死,可就没心思在注意别人了。
趁着孟鹤归不备,她悄悄的往床边上挪了挪,可他一直站在那里,加上还有红药‘炙热’的目光,她根本不能附身在这具尸体的身上,要是等太医来了发现床上的不过是具尸体,那么她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烟消云散了!
冲着扶辰挤挤眼,扶辰心领神会的额首,状似无意般走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屋外望,突然间大喊道:“太医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屋外,就连孟鹤归也不自觉的直起身子朝着那里看去。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江盏醉身形一动,一缕红光落入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身上,睫毛微微一动,她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