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乾平缓的声音传来,场中一部分人马顿时有了一瞬间失声。
秦悦噌地站了起来,好看的凤目恶狠狠地瞪视着萧乾,真是欺人太甚,这条毒蛇明知道萧煜已经近乎废人,竟还要他去挑战一个既高且壮的战士,哪里会有什么胜算?
这根本就是想要让萧煜在五湖四海的来宾面前承受羞辱,丢脸甚至是……丢命。
萧宁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自己这大哥既然连半废的萧煜都要刁难,待会儿免不了也会为难自己……
紧跟着他又笑了起来。
不过萧乾真以为自己在外多年都是在原地踏步吗?若是他真要刁难自己,那自己就让这位大哥好好瞧瞧两者间的差距。
荣亲王府方向,萧煜面沉如水,他身边的半夏亦是气的面色铁青,青竹更是吓得面色苍白。
“欺人太甚”,半夏砰地一声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王爷,半夏请命替你出战”,半夏看着萧煜,神色郑重地说道。
萧煜摆了摆手,示意半夏不要着急,可他的心中却一片冷肃。
这萧乾可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自己如今已经恢复了一些功力,若是出其不意,也许可以胜过那汉子,可是如果这样一来,自己就又暴露了。
而已萧乾的性子,面对依旧对他有威胁的自己,如何会心慈手软,只怕自己连今夜都活不过去。
而若是示敌以弱,则又会丢了宁国的脸面,宁国最初是以武立国,萧乾到时候也必然可以以此为借口对付自己。
真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疯狗啊……
正在萧煜思考对策之时,台上那拓跋族的汉子竟先开了口。
汉子向着荣亲王看去,“我看你面色惨白,嘴唇没有光泽,在我们漠北,你这可是受了极重的伤势没有痊愈的征兆,你若是不愿上台那就作罢吧,我也不愿意胜之不武。”
秦悦意外这汉子竟如此好说话,当即向他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萧煜闻言,同样冲着他友好的一笑。
倒是萧乾并不买账,他不再笑了,冷漠的望着萧煜,“荣亲王,朕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要违抗朕的旨意?还是说,你堂堂宁国荣亲王会害怕外族人的挑战?”
萧乾心中冷笑,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方才大祭司的行刺绝对是和他人串通好的,而这荣亲王很有可能便是其中之一。
他今日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探一探萧煜的虚实,今日自己便要除掉他,以绝后患。
若是萧煜败了自己可以用技艺不精、消极惫懒等理由监禁住他,而后他便与死人无异了。
若是他胜了,那再好不过。
你不是告诉朕你废了吗?居然还能胜过这拓跋族的勇士,你这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朕就只好对你放下兄弟手足情了,只能杀了你。
萧煜沉默地理了理衣袍,而后大袖一挥,便向着擂台上走去,他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走起路来倒也身形潇洒、顾盼风流。
台下众多女子在萧煜走出来的那一刻,便全都要窒息了。
她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煜那张比女人还要魅惑妖邪的俊脸,全都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将他意淫了千百遍。
萧煜走到擂台边,在上擂台的时候很是费力,差一点从石阶上摔下来。
一众女子看的一阵揪心,都为他提心吊胆。
萧煜终于来到台上,直面着拓跋族的拓跋复。
“唉,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但你却实是重病在身,我这样也的确是胜之不武,而且……”
拓跋复说着,朝四周看了看,只见一群女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萧煜看他左顾右盼的,一时还有些不明就里,而后他也四处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众多女子全都满面春风、满眼桃花地看着他,另得他也不禁唏嘘。
他有些感叹,自己受伤前便是全城女子无论老少的梦中情人,如今受了伤,没想到依然魅力不减,连诸侯国远来的女子都满眼星星地看着他。
只有秦悦有些不满地瞪着他,你要上就上,走路走得那么妖娆多姿干嘛,成心和我过不去是吧?
随着三声鼓声接着响起,萧煜缓缓地迈开了脚步,而对面的拓跋复也拉开了架势。
“请指教”,萧煜说完便迈着有些飘逸的步伐向着拓跋复进攻而去,拓跋复马步深扎,气沉丹田,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萧煜飘逸的身姿忽然一滞,脚步开始踉踉跄跄起来。
而后,他及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盯着地面。
自己的伤逝又开始发作了,果然不能剧烈的活动。
方才仅仅只是施展出了轻功,此刻身体便痛的难以招架,若是待会儿再运用一丝功力,恐怕这几日方才养好的伤势又会加重许多。
这萧乾可真是老谋深算啊,一句话而已,就将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的绝境,该如何是好?
拓跋复看着萧煜,也是面露不忍,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而后宽阔的脚步一踏,猛然向着萧煜攻了过去。
萧煜眼神一凝,不明白方才还对自己友好的拓跋复为何会突然发难。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可拓跋复的速度太快,而自己此刻腿伤竟又开始发作了。
可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出拳硬撼拓跋复。
台下众多女子全都花容失色地惊呼出声,她们此刻恨死了拓跋复。
轻微的声响传出,随即所有人吃惊地见到,萧煜完好无损地站在台上,而拓跋复……
拓跋复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嚎叫着。
萧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仅有自己和他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判官愣了许久,方才下判决,“此战荣亲王获胜,荣亲王你可以选择继续守擂,或者离场。”
“我选择离场……”
“不!他选择继续守擂”,萧乾的声音猛的打断了萧煜,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此刻任谁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萧煜神色中带着恶心的欣赏之色,他看着萧煜,缓缓道,“我大宁国的荣亲王果真是名不虚传,朕今日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给朕继续吧。”
萧煜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气,他用力地紧握着双拳,眼神冷漠地望着萧乾。
萧乾毫不避讳,阴森恶毒地看着他。
终于,萧煜缓缓叹了口气,继续站在台上,声音重新得到平复,波澜不惊地开口,“下一位……”。
半夏气的想要掀桌子了。
而令一侧,秦悦再也忍受不住怒火,他恶狠狠地看向一脸淡然的萧乾……
就在场面极其僵持的那一刻,突然一阵豪迈的笑声传来,“这登基大典竟然如此热闹,早知道,本王就该早些时候到了……”
众人惊讶于竟有人敢当着新皇的面称呼自己为王。
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众人马声势浩荡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竟是一名很年轻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异常英武,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
在场的许多女子忍不住惊叫出声,虽然论俊美程度,这男子不如刚才的荣亲王,然而却也有着自己的特色,那股子英武之气,简直令人心折。
刘墨尘缓缓地走到了擂台边,他满脸笑意地看了一眼萧煜,而后又眼光搜寻出了待在宴会一角的秦悦。
秦悦看的一阵吃惊,墨曜,他怎么现在来了?而且看着完全不像自己在江南时见到的墨曜。
江南见到的那个墨曜,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偏偏武艺又高强得惊人,可是穿着打扮全然不似此刻的墨曜这般光芒万丈,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之气。
秦悦本就聪慧,转眼间就明白了墨曜是化名,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墨曜该有的样子。
几日前,她被萧乾监禁,便想方设法给远在江南的墨曜传信,当时墨曜得知她有难,二话不说就来到了皇城,二人还见上了一面,墨曜只是告诉自己不要担心,说他会易容之术,可以轻易混进宫中。
所以秦悦一直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她和墨曜是出生入死的伙伴,而且绝对相信墨曜高强的武艺。
但却不知道墨曜竟然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人,而且自己还模样大变。
看他这身打扮绝对是一国的皇子,那股子尊贵之气甚至远比那高坐青铜鼎上的萧乾来的浓重。
秦悦开心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真的来救自己了,他从来不骗自己。
萧乾面色冷漠地望着刘墨尘,“离国的人?朕可不记得邀请过你们啊。”
刘墨尘闻言只是一笑,“陛下登基,普天同庆,祥瑞之气甚至都扑到我离国境内了,父皇命我无论如何都要来给陛下您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