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世琛吃了半碗血鹿羹之时,慕容晴心中一个冷笑;见他盯着血鹿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时,慕容晴只是静静的吃着饭。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真正用饭时,李世琛也是极有教养,优雅而又高贵的姿态,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一顿饭吃完,慕容晴拿了医书坐到一旁“这顿饭,是你欠我的,七日内给我时节精玉的消息。”
“我能吐出来不?”挑眉瞪向那将话说的轻飘飘的人,她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真那么好找,沈天瑜至于被逼的走投无路吗?
“线索!”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绑了丢进河里?”
视线从书上转到他那不满的面容之上,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建议很不错!”其实她是很想很想!很想很想把他绑了丢进河里的!
“慕容!”一声不满,李世琛满眼的委屈“你不能这么待我!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你共渡一船,如今又同床共枕,我们的缘分算是比天高,我们的情意可算是比海深!你这么刻薄的待我,会遭报应的!”
报应么?是快来了,不过不是她!
如玉的指翻了一页医书,语气不冷不热“太子殿下不是本事很大么?怎么什么都办不了?看来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顿了顿,见他挑眉看来时,不免摇头“哎,到底是靠美色迷惑人的,若论本事,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平日里夸夸其谈,到真个办事时,就掉了价了!”
“你……”第一次被慕容晴给堵的哑口无言,李世琛不得不佩服她这哽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换一个!我不相信你还能说出一个我办不到的事情!”
抬脚一勾,凳子落于她对面;李世琛优雅落坐,似吃定她这次要说的一定能办到。
看着医书,叹了口气;垂下眼,随意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太子殿下了;既然难的办不到,就办件容易的吧。”
这两日被他气的够呛,她可真得好生讨些本儿回来!见他面色稍雾时,随口说道“不如将殿下手中先太子的资料一并给我送来;我做了些点心,殿下可以留下品尝,不如让武魁将那些资料一份不差的给送来。”
厚厚的医书,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给盖住;抬眼,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慕容,好本事嘛!满天喊价,坐地还价;还能框的我大言不惭这次绝对办到。”
“承让!承让!”勾了唇,投以轻笑。
“嗯!不错!不错!有点儿意思!”连声轻笑,一个响指;这一次,是武魁走了进来。
“呐,慕容有令,要先太子的所有资料;你快去快回!不然本宫可就被抵押在此做暖床侍奴了!”
李世琛这话,听得武魁面色精彩,慕容晴却是送去一记眼刀;这个男人,说正事的时候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以资料换人,这还是李世琛第一次做这样的人质游戏;不过,貌似感觉很不错!
明目张胆的翻着她的东西,一点也没有身为太子的涵养;在她冷眼扫来时,一本正经的回道“作为知音,我得清楚你的喜好,以便往后赠礼!”
赠礼?过了今夜子时,希望他还能有这样的想法!
当武魁把在大摞的资料放到桌上时,慕容晴随便扫了几眼;资料是用布包着送来的,里面的资料都是按序放好,足见李世琛做事条理分明;没有断号,里面的字迹有新有旧,从墨迹来看,与上面所注的时间相差无几。
李世琛只下了那么一个命令,看来武魁也没做什么手脚;将东西包了起来塞到柜中,打开窗户,直接赶人“天色已晚,寒舍不便招呼太子殿下!”
“啧啧……”摇了摇头,李世琛一副受伤模样朝那窗走去“哎,可怜我一心为慕容着想,结果被人赶,还得爬窗……”
迈出的步子在经过慕容晴时,被她伸手挡了下来;顿时眸光一亮,“慕容还是舍不得让我爬窗的是吧?”
“太子殿下有梁上君子的潜质,所以爬窗最合适不过!只不过,请殿下在爬窗离开之前,把袖里的东西还给慕容!”
当她是瞎了吗?那么明目张胆的把那玉钗给拿在手里,以为袖子大就能遮得了?
举起手中的钗子,李世琛眨巴着眼“这花饰像极了江南样式,我最近正巧想要做点小玩意儿,借我两天喽!”
身子一闪,避开她探来的手,挑了眉,似翩飞的蝶跃过窗,片刻没了身影。
武魁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没想到主子作贼也这么有理由,还真是让人佩服!
“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慕容晴冷笑连连。扬声唤来翠儿。
“将床单被褥通通换下!”冷冷的安排着,未理翠儿那诧异的眼神“全部拿去烧了!”
丫鬟们恍惚于慕容晴的冷然态度之时,楚黄不动声色的将碗筷收走,无人发现桌上那多出的一双碗筷。
碧儿回府之时,天色已暗;囫囵吃了两碗饭,按慕容晴的交待,每隔一刻钟就放一只鸽子;鸽子都是往将军府而去的,却在半途被人给截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白纸,李世琛那双好看的眸子闪过疑惑“这都放了十只鸽子了,每封信却都是空白的,她到底是玩什么呢?”
昨夜不给她机会去报信,今天她困他,他亦是在困她;到了晚上,她终于是等不住要给慕容修传消息了;可是,一连收到十封信,都是一张白纸!用秘药浸了也没有一字出现。
“不会是……报复主子借她玉簪?”武魁自认为很高明的把那个‘偷’改为了‘借’就能免去多嘴的罪责;结果还是被主子无声一瞪,寒了浑身。
正在此时,又一只鸽子扑腾着飞了进来,武魁两三步上前将信取下;李世琛依旧只是见着一张白纸。
嘿,这女人,玩什么呢?当这是放鸽子玩儿吗?
“难道是招瞒天过海?让主子疲于应付,等主子无心查看之时,再将真正的信件给送出?”武魁再次自作聪明出声问着,没办法啊,自打搭上慕容晴的事儿之后,他就很是好奇主子和慕容晴之间,到底谁是赢家?
再次投以冷冷一瞥,李世琛再次将信浸入秘药;依旧是白纸一张,摇头一笑,将信收进盒子里。
武魁无语,为什么主子对他就这么不尽人情?为什么能面对一张白纸就能笑的那么无害?好像……搭上慕容晴的事,主子就能发自真心的笑,这……算不算是好事儿?
就在武魁脑子装得满满之时,又是一只鸽子飞了进来;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不是白纸;心中一乐,再次多嘴“看来真是瞒天过海……”
“再多嘴,我就把你和那被褥一样给烧了!”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武魁虽是不明白,却也老实的闭了嘴。
李世琛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烧被褥?看来她还真是气的不轻!
天色越来越晚,子时已过,扑腾的鸽子也没再来。
一身睡袍立于窗前,只觉得身子有些疲乏,也有些困。转身上床,脑中却是想起离开之前,她那愤怒的模样。
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偏偏又查觉不出哪里不对。
一夜时光而过,次日天明,李世琛在武魁第三次来看时睁了眼;手脚发软,头也发晕,当他撑着床起身时,惊骇的发现浑厚的内力荡然无存!
“武魁!”
一声大喊,惊的武魁急步而来,见着李世琛面上的怒容时,只觉得浑身都透着寒意;这些日子遇着慕容晴之后,主子变了不少,没想到今日一早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子!
“昨夜你可是一直在殿外守着?”睡前还运行了一周天,为何一觉醒来内力全失?没了功夫,他还谈何一统天下?
“属下一夜都在殿外候着,没有鸽子再来。”武魁不明所以,只当李世琛是在想着那瞒天过海的鸽子一事。
李世琛眉头紧裹,正待开口,一名黑衣人闪身而来“主子,楚黄来信,慕容晴正往将军府而去。”
“现在?”此时天色尚早,慕容晴放了一晚的鸽子,此时又亲自动身去将军府?
“主子,七十二地煞出动,正往京城而来!”又是一名黑衣人跪于床前,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抬手接过信件,挥手示意几人退下;看完信件,面色越加难看。
“主子!”
武魁看着手中的信,试探的喊了一声“楚黄来信,说是医圣醉倒在墨荷院,楚黄请示是否将其送走?”
“老头儿?”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李世琛脑中线索逐渐成形“他几时去了那里?”
“楚黄信中说,凌晨之时医圣跑到慕容晴的药房偷酒喝,如今不醒人事。”药房有酒,这还真是奇事!
武魁也觉得这事很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