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宣慕容晴兄妹二人进宫,这旨意来的快而急;在传旨公公那着急的面容之下,慕容晴兄妹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一路上慕容修似有话说,却又始终不语,慕容晴闭目假寐,碧儿垂首哑言。
一路无话,进了皇宫,立马有人带着慕容修去了御书房,而皇后的人,却是直接将慕容晴截下,带去了镜湖。
见皇后,不在皇后的昭阳殿,而是去镜湖,这意思怎么看都有些玄乎!
到了镜湖,首先见着的是一大队的人开道两旁,皇后身着宫装,坐在软椅之上,看着湖中风景。
都到了这个季节,镜湖看上去有着一种萧条的美;带路的宫人将慕容晴带到皇后跟前,“娘娘,慕容晴带到。”
很好,如今的称呼直接从沈少夫人变成了慕容晴,看来她怀孕之事,宫里头这些主儿倒是知道的清楚!
宫人垂首禀着话,皇后却是一动也不动,看那模样,就似看这风景看的入了迷一般;皇后不说话,宫人自是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而慕容晴却不行,她得行礼!行跪礼!
所以,当慕容晴跪在一旁,口中呼着“娘娘千岁千千岁时,皇后还是那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的态度。”
得!这是给下马威了!
看来宫里头这些主儿,都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既然皇后一心要立二皇子为主,假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这与皇后,当没什么关系吧?反正都是一个不受宠的,至于这么给她下马威吗?
还是说,皇后认为慕容晴这是儿媳,所以先将这些礼都给受了?
慕容晴心里头还在揣测着,皇后终于是回了神了;尊贵的视线转向慕容晴,瞬间一道寒意而来。
慕容晴知道,皇后这是要开始发难了!
也是,她一个商贾之妇,不好生在家呆着,怎么能跟太子扯上关系呢?这扯上关系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有了子嗣呢?
皇后急了,皇帝也急了,所以一合计,就把她给召来了?
最让慕容晴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是没脑子吗?这是在怀疑她什么时候和太子好上的?她有机会吗?
慕容晴还在想着,皇后终是开了金口,只是那语气,怎么着都是看不起她的模样“当日你落水,还当你是受了惊,却没想,是给太子安慰的好啊!”
这一句话,慕容晴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皇后认为,她和李世琛,是那夜在宫中便行了苟且之事?
“这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沈家的人,如今却是有皇家子嗣,这可不是好事!”冷冷的说着,抬眼看向一旁的宫女,宫女了然,抬步匆匆忙忙的走了。
慕容晴不语,只是静待下文,如果没有猜错,皇后这是想要将她腹中的孩子给除了?
呵,真有意思,她怀个孩子,自家夫君要除,连皇后皇帝也赶着要除,李世琛那混蛋,不是说他一切都能处理妥当吗?
“论美貌,你及不过悠阳,论品性,你更是及不上她;不管你与太子是如何,总之你心理也当明白,本宫是不能让你这样的人入住宫中。”冷冷的看向慕容晴,皇后的目光就似要将她身上穿个骷髅出来。
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好受,而直直承受冷剑的感觉更不好受!虽说李世琛有交待,一切都已经开始,可她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开始,是从何处开始?
大哥和李世琛都说沈天瑜一心要除了她腹中孩儿,可沈天瑜的做法是什么?将麝香和红花混在墨中,这么明显的做法,不是有意让她发现吗?
从将军府到皇宫这一路,慕容晴就要揣测着沈天瑜此举何意?此时想来,她似明白了其中道理;沈天瑜哪里是要害她?分明就是要保她!
思至此,慕容晴到了嘴边的辩驳也就咽了回去,只是直直的跪在那里,看似理屈词穷,又似漠不关心。
慕容晴的安静,令皇后有些捉摸不定;搞不清楚慕容晴这腹中的孩儿到底是不是太子的?
也在此时,匆匆而去的宫女端了一碗药来,远远的,便闻到了一股让人难受的味道。
打胎药,皇后这可真是准备的妥当,这药都是早早煎好的,还真是不准备给她活路!
“本宫怜你也是个有才华的,也就不与你多加计较,赐你一碗汤,喝下便回府去吧。”
一句恩赐,说的那叫一个怜悯;就似赏她一碗汤药,要她性命,她该感激涕零一般。
淡淡的看了一眼宫女手中的药,抬眼环顾四周,想看看李世琛那混蛋到底在哪处藏着看好戏?
“是在寻太子吗?”一声冷笑,皇后目光如剑“本宫能在这镜湖处置了你,你觉得太子是不知情的吗?”
言下之意也就是,太子不想认你腹中孩子,所以,让本宫在这里处置了你,也是让你死的明白!
慕容晴极是无语,到底是后宫之首,这借刀杀人的本事倒真是厉害!等到有人来追究责任了,皇后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到太子身上,谁让这镜湖是属于太子东宫区域的呢?
“娘娘口口声声说着民妇腹中乃皇家血脉,又何以动用私刑?若民妇腹中并非皇家血脉,娘娘又当如何?”早在白月婷之时,她便与皇后成了敌手;早时没能力,也不愿与皇后有牵扯,却没想,今生到底还是躲不过这么一个敌手!
面对慕容晴无礼的质问,皇后明显一愣,到底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一愣之后,便是笑的张扬“是与不是,你觉得,你这条命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冷冷一哼,抬眼看向左右“先掌嘴二十,再将药给我灌下去!不知好歹便要让她知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一声令下,左右的宫人立马上前压住慕容晴双肩;皇后的贴身宫女这才一抬手,正待落下,却似个木头人似的动不得半分。
“微臣见过娘娘!”
一个声音由远而近,银色面具在这秋季的阳光中闪着夺目的光芒,一双眼眸如浩瀚星辰,此时却是沉如大海底浪。
跟在那矫健男子身后的,是一袭白衣,腰间戴着一个裹银丝绣着玉兰花香囊的李世琛。
“母后怎就想到这镜湖来观景了?”清朗儒雅的声音,就似没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一般;先是上前行了个礼,朝那两名宫人一瞪眼,宫人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慕容可真是不乖,可有好好给母后行礼?对了,你如今有孕在身,方才我与父皇说了此事,父皇大悦,可说要好生伺候着你,到底是我的第一个子嗣,可是马虎不得的。”似宠溺,似教训,一通话说下来,李世琛转眼看向面色不佳的皇后。
“虽说此时日头依在,可这湖边却是冷风不断,母后喜欢看景,也得多注意才是。”
皇后目光如炬瞪向李世琛,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见这湖面风光不错,倒是有了兴致;倒是不知,慕容晴有了身孕,与太子有何干系啊?”
皇后说完,那看向李世琛的目光严峻的就似要吃人;那模样似在说:你若敢说这孩子是你的,我定不饶你!
慕容晴由李世琛扶着站了起来,立于慕容修身旁;听着皇后这话,心中直觉奇怪;若真如李世琛说言,他只是一个被牺牲的人,那皇后这反应,也太大了些吧?
“母后这话说的,慕容腹中骨肉乃孩儿之子,孩儿如何能不在意?”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母后定是要说慕容身份一事,如今她与沈天瑜可是毫无瓜葛,慕容入宫为妃,那可是名正言顺!”
说话间,将信交于皇后,皇后拆信一看,却是瞬间寒了脸;看了看慕容晴,又看了看李世琛,最后拿着那信,一甩手,“回昭阳殿!”
皇后甩手一走,李世琛带着慕容修兄妹二人进了太子东宫;宫人一潜,慕容晴立马问道“能将天瑜从沈府给带出来吗?”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你能让楚黄把他带到你的私宅吗?
面对慕容晴这一问,李世琛眉头一挑,而慕容修却是一转头不言不语。
“今晚,将他带出沈府,你私宅借我用几日!”此时慕容晴顾不得慕容修会怎么想,反正她是务必见沈天瑜的!必须是单独见他!
李世琛看着慕容晴,话却是说给慕容修说的“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你义兄不太乐意吧?”
李世琛这激将法,在慕容修身上明显没什么用;见慕容修不作声,李世琛也就不墨迹,直接点了头。
得到李世琛的答复,慕容晴这才与慕容修出了宫,回将军府。
来时不明所以,回时心有所思;回去的路上,慕容修明显比来时的路上还要压抑;也不知道慕容修和李世琛在御书房与皇帝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慕容修给慕容晴的感觉就像见谁都想杀。
依旧是一路无话,回到将军府,慕容晴也没闲着,直接回了院子配药。
华夜初上,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将军府而来,却在离将军府甚远的巷口处被人拦了下来。
“赵公子当夜拦车,不知有何指教?”白玉扇挑着车帘,李世琛轻飘飘的问着话。
拦在车前的赵子欣抬眼迎上,“与你合作,你可愿意?”
“合作?本宫倒是不知有什么需要与赵公子合作的地方啊!”掉着的语气,怎么听都是那么让人不爽,赵子欣眯了眼,冷冷一回“没有我,她永远不会去那个牢笼!”
一句话,令李世琛目光正经,放下窗帘“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