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若初的这句话,苏景骆的眉梢不由的泛起了一丝的冷笑,他的双眼之中,分明写着一句话:“你说的,我不信……”
他紧盯着宁若初,想从宁若初的脸上,看出来点儿什么。
事实上,宁若初除了微微的呼吸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表现,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若是被苏景骆这样的眼神给吓到了,那么,她便不是宁国公的外孙女儿了。
“真的?”良久以后,苏景骆还是问出来了这两个字。
宁若初浅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道:“自然是真的……”
“我不信。”他说,他不信。
“你不信我,总该信静仪公主吧?”宁若初再说了起来。
苏景骆若是能信静仪公主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跟着宁若初而来了。他想要听到的,是最为真实的。
“哼……宁若初,其实,我们之间,可以好好的相处的。”苏景骆将自己的姿态,放了很低很低。
这会儿,他有点儿想和宁若初做朋友了。
只是,晚了。
“我以为,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就挺好的。”宁若初直语,对于苏景骆,她是防备着的。
因为,在几位皇子之中,只有苏景骆是最为阴险和可怕的。因为,他的这份心思,是最为深沉的,别看苏景澜平时狠历的厉害,可是,在苏景骆的面前,他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我知道父皇的身体是一个什么样儿,他如果是好,也不会传急旨让我岳父回京了。”苏景骆己经是猜出来了一些了。
必竟,让刘剑雄如此匆匆的搬师回京,势必是会引起来一些猜测的。
“也许是让他回来救他的儿子刘叶之的……”宁若初将话引到了这儿。
苏景骆浅笑:“呵呵。宁若初,骗鬼呢?边将大将,突然回京,必是京城发生了重事,现如今,父皇病了,不得不让人去想啊……”
“你随便的想,和我什么关系?”宁若初抬眼,反视起了苏景骆。
“如果,在这个时候,你愿意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会给你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华贵。”良久,苏景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轻语了起来。
他不是一个随便许诺的人,他所许下的每一句话,都是会兑现的。
“哦?”宁若初反脸,看向了他认真的脸孔。
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害怕,她甚至不知道,她应当怎么样和这个男人相处了。她想逃离,尽快的逃离他的身边。
“比如……高贵的娘娘……”苏景骆终于说出来了这话。
这是他第一次,在宁若初的面前,如此不加掩饰的展示自己的野心,他想要成为天岩帝的接班人,他有这样的自信,所以,他需要宁若初的帮助。
“娘娘?”宁若初轻笑了一声。
“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做我的皇后,必竟,你是宁国公的外孙女儿,你的身份,够尊贵。”苏景骆竟是给宁若初许下了这天大的好处。
他说,若是他登了大位以后,宁若初是可以做他的皇后的,他为什么会要这么说,难道,这其间除了交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他的妻子,是刘剑雄的女儿刘硕樱啊,那一个女人,也是尊贵的厉害,并且,是他苏景骆的发妻啊。
如果真有一天,他登上了帝位,废发妻,立别人为后,他这是在逆天而行之啊。
“你的王妃,是刘将军的女儿……你这是要舍她而去吗?”宁若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苏景骆爽朗的一笑,重重而语:“她是我的王妃,不假,但是,她的父亲,却并非完全和我一条心的,若是一个王妃,不能真正的帮到我,我怎么可能会立她为皇后呢?”
狠,真狠。
从此件事情上,不难看得出来,这苏景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多疑,不只是对所有的人,还抱括他的发妻,一个连自己枕边的人都要去怀疑的人,宁若初凭什么会相信他呢?
半刻的宁静,苏景骆死死的盯着宁若初的眼睛,他急切的想要听到宁若初的承诺。
“这样吧,为了示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最恨的人,在我的手中。”他轻笑了一声,扔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最恨的人?
宁若初有半点儿的迷茫。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没有什么最恨与不恨之说。
“你指的是谁?”宁若初追问了起来。
“郭氏……”苏景骆说了郭氏的名字。
“她还活着?”宁若初这才明白,敢情,她一直有在查郭氏的下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郭氏,竟然是窝在苏景骆的手中,如此,就算是她累死,怕是也不能真正的查出来吧。
“她说,她知道当初的宁长歌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想弄明白你亲生母亲的死因吗?”苏景骆直击了宁若初心中最软弱的神经。
她从乡下回到京城,夺回属于自己和外公的家产,是一件事情,真实里,她最想知道的,就是宁长歌的死因。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对她,是有牵挂的。
宁若初的眉头,轻轻的低了一下,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似是压着万千的石头一样沉重。
从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中,苏景骆己经读明白了她的心。
“宁若初,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应当怎么选择,此时,天下正是将乱之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帮我,那么日后,我也必不会亏待与你。”苏景骆伸手,粗糙的手指,划过了宁若初的脸孔。
宁若初本能的躲开。
“这件事情,让我想想!”宁若初没有答应下来,她只说,要好好的想想。
听到她松口中了,苏景骆呵呵的一笑,果然,找准女人的弱点,才能真正的将一个女人给玩弄于股掌之中。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苏景骆的脸上,露出来了一阵的喜色。
此时,天色己晚,吱吱呀呀的马车,在街上来来往往,宁若初挑开了车帘,看向了窗外。
此时,楚阳长公主府的马车,与宁若初所坐的马车,反方向而行之。看他们去的这方向,大约是进宫了吧。
天岩帝与自己的姐姐楚阳长公主关系一向很好,此时,楚阳长公主入宫,怕是也是为了天岩帝的病情了吧。
宁若初未语,苏景骆自是也看到了楚阳长公主府的马车。
他开口问道:“父皇的病,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宁若初思忖了一下,她认真而道:“如果照料的好,按时服药,两年之内,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的身体状况,会大不如以前,处理起政事的话,也会有一定的难度。”
如此,宁若初算是给苏景骆交出来了实底了。
苏景骆的眼珠子转动,心中己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两年的时间里,是可以干出来许多的事情的。
马车,在宁国公府的门前停了下来,宁若初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
苏景骆也跟着下来,他吩咐身边的下人而道:“陪着宁小姐,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两个贴身的下人,速速入宫……”
他止所以说陪,那是害怕宁若初会得了机会,对别的事情做出来安排。八壹中文網
宁若初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宁若初应道:“四皇子只管放心,我收拾几件衣服首饰什么的,马上折回,连外公也不会见的。”
苏景骆不语。
他看着宁若初那清丽的背影,走了宁国公府,随从在他的耳畔轻语而道:“四皇子,我们不跟着吗?”
“不用跟着,她翻不了天,告诉那边儿的人一下,最近一些时间,不要有什么动作了,特别是杨婉妙母女那边儿,让她们也消停下来,不要坏了本皇子的大计。”
“是,”下人应声。
天边飘来了一片乌云,适时的遮住了苏景骆头顶的那一片天空。
苏景骆抬脸,稍思以后,再吩咐而语:“让人给六弟送个话儿,就说父皇病己入体,大约没有多久的日子了,就说,父皇有意将大位传于我手……”
“四皇子,这不好吧?这不是要把六爷的眼光,引到您的身上吗?您隐忍了这么多年……”下人担忧之极。
苏景骆冷然一笑:“是时候和六弟好好的撕一场了,这么些年,本皇子活的是真压抑。六弟咬我咬的越厉害,便越会增加父皇对他的厌恶之感,这样的话,我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争,就能真正的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再一个,就依六弟的那个脾气,如果他知道了父皇有意将大位传于我手,他还能坐定?”
苏景骆的话,不无道理,苏景澜,但凡是长一点儿的智商,也不会将手中的一副好牌给打烂了。
下人看了苏景骆的脸色,瞬间的会意,苏景骆一直在行动,只是,他行动的都比较隐蔽罢了,此时,他出手了,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怜的弱者,出手去对付阻挡他一统大业的那些人。
“四爷,三皇子和七皇子那儿,又怎么处理?”下人再问了起来。
苏景骆狠狠笑道:“七弟,本无心政事,放他一码就是。三哥?他,还没有本事与我抗衡,若他真正阻挡了我,我必然会亲手果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