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急驰,到了金色cup外面,顾泽也刚刚到。看他开着车气势汹汹的停进停车场,他吓了一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静自持的家伙吗?
两人走进包房里,就有服务员送酒与小菜进来,顾泽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还没等他说干杯,就端起来一饮而尽。顾泽优雅的押了一口,悠闲的摇着腿,说:“你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司徒北没理他,一连喝下三杯纯度极高的xo,他仰靠在沙发背上,说:“泽,女人怎么那么复杂,当你以为她爱你时,又发现她好像爱的是别人。”
顾泽惊讶极了,他跟司徒北认识快20年了,可从来没听他跟他抱怨过女人,就算当初苏莞绝情离去时,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我家顾小妹又怎么着你了?”
“不是她,不是她。”他苦笑着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干掉。最后觉得这样喝着不来劲,索性捧着瓶子往嘴里倒。
顾泽见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吓得连忙站起来抢走,“嘿,你这样喝,会醉死的。你到底怎么了,哪个女人给你气受了?”
司徒北不言,但是一想到那张俏脸,他就心痛。那晚,他将她强压在身下,她哭着说她只想要个家。他给了她家,她为什么还要跟齐铭纠缠不清?
顾泽见他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被他撩得心痒痒的,能让司徒北这样冷情的男人深更半夜出来买醉的人,肯定不是顾惜朝,难道他移情别恋了?“好哥们,你这样一言不发,可真折磨人。”
几杯洋酒下肚,司徒北空空的胃立即产生了灼痛感,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胃痛,“她是个很平凡的女孩,没有动人的声音,没有漂亮的五官,第一眼看见她,并不会觉得心动,但是相处久了,就会怦然心动。”
“好酸!”顾泽故意打了个寒噤,但是听着他描述那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一道倩影来。
“她大概属于那种日久生情的女孩,我对她的爱,起初源于内疚,而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因为内疚才爱她,还是因为爱她而内疚。”他说得像是绕口令一样,也不管顾泽能不能听懂,他只是想要有一个倾听者,听他说出这段沉重的爱。
“我禁锢了她的自由,我想让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我,我从来没想过,我自私的行为,会不会拆散一对有情人。”他痛苦的抱着头,神情悲伤极了。
顾泽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是不是很彷徨,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你?”
“嗯,说起来真可笑,我堂堂司徒北,要什么没有,居然摸不准一个女人心里是否有我。”司徒北苦涩一笑,又倒了杯酒喝下去。
顾泽没有再拦他,他太冷静,如果不是喝醉了,绝不会轻易吐露自己的心里话,“她不是惜朝,对不对?”
“是,不是惜朝,我跟惜朝已经解除婚约了,她爱的人不是我。”司徒北一直都知道顾惜朝爱的是谁,他之所以不点破,是因为他内疚。
“哥们,女人的心思还真不好猜,猜来猜去也白猜,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她来得清楚明白。”顾泽给他支招,假如他知道司徒北爱上的那个人,是他在找的那个人的话,他一定不会乱当诸葛亮。
司徒北摇了摇头,“我不能问,万一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怕自己会崩溃。你知道吗?我才出现在她生命里四个月,但是她出现在我生命里已经整整十三个年头。”
“莫非你说的人是她?”顾泽这下是真的惊呆了。
“对,是她。”之后,司徒北一直在喝闷酒,顾泽一直处于震撼中,十三年前的车祸他有所耳闻,那时候他在国外求学。听说北撞死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没想到他爱上的人,居然是那个小女孩。
“北,不行,你不能爱她,假如有一天,她知道你是撞死她母亲的人,她不会原谅你的,你们这段感情,注定会以悲剧收场。”顾泽回过神来,立即跟他分析其中的利害。
司徒北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他只听到顾泽说他不能爱她,他苦笑了一声,不能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司徒北喝了很多酒,最后瘫倒在沙发上,顾泽看着他摇头叹息。现在他还不确定那个女孩爱不爱他,他就痛苦成这样,假如将来,他们真的相爱了,尝过相爱的甜蜜后,再来体会不能爱的痛苦,他是否还能承受得住?
他本来想让他在会所里住一晚,但是他口口声声的叫着“夕儿,夕儿,”他实在不忍,只好让人帮他把他抬上车,送他回去。也许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也许那个女孩根本就不记得13年前的事了。
但愿,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
顾泽开车来到富临小区,他把车停好,下车去后座扶他出来。可是他身子太沉,他怎么也扶不动,他只好去叫保安来帮忙。
两人齐心协力将他从后座里扶出来,已经累得直喘粗气。还好这里有电梯,要扶到顶楼,他们会累死的。乘电梯上楼,顾泽与保安扶着他走到防盗门前,他拍了拍司徒北的脸,问:“北,钥匙呢?”
“敲……门……,有人!”司徒北清醒了一点,只是浑身虚软无力,他还知道家里有人。
顾泽将信将疑,这家伙明明要跟惜朝结婚了,竟然还金屋藏娇。难道屋子里藏着的,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些紧张了,他按了三下门铃,然后听到一道清甜略带熟悉的声音从门洞上方传来,“司徒北吗?”
“哦,我是他朋友,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请开一下门。”顾泽愣了愣,连忙道。
温夕瑶一直在客厅里等着,司徒北没回来,她也没有胃口,吃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了。听到门铃声,她几乎是跳起来跑过去的。听到外面的人说他喝醉了,她连忙开门。
门一开,眼前出现一个略微熟悉的男性面孔,她愣了愣,下一秒,就被司徒北抱在怀里。他显然醉得神智不清,抱着她一直晃,“老婆,我回来了。”
温夕瑶有些尴尬,她将他扶好,对站在门外的两人说:“谢谢你们送他回来,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那位保安连忙摆手,“温小姐,你别客气,我先下去了。”
温夕瑶冲他礼貌的告别,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位,她抬头看他,“您是要进来喝杯水,还是要回去?”
“你不认识我了?”顾泽许久才反应过来,司徒北说的人竟然是她,怎么会这么巧?
“我记得你,七元钱先生,没想到你跟司徒北是朋友……”温夕瑶还记得那七块钱,直接叫他七元钱先生,语调幽默诙谐,并不惹人讨厌。
顾泽刚想说话,司徒北一副欲呕的样子,她连忙扶着他去了卫生间,边走还边说:“你先别吐啊,我昨天才把地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看着他们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后,心里一阵怅然若失,原来她已经名花有主了。他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帮他们关上门,然后转身离去。既然她已经有了归宿,他就不能再有别的想法,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他的原则。
司徒北吐过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温夕瑶扶着他回到卧室,然后去浴室接热水给他擦脸。他身上有很重的酒精味,她皱了皱眉头,柔声抱怨:“不是叫你少喝点酒吗,怎么喝这么多,下次再喝得醉醺醺回来,我就让你睡外面。”
她一边轻柔的给他擦脸,一边温柔的抱怨,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看着她把他当个孩子一样的照顾,心里柔情四溢。回来之前,他明明那么痛苦那么恨她狠心,可是看到她这样照顾他,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望着她傻傻的笑。
温夕瑶被他看得不自在了,连忙下床去倒水。他哪里会允许她这么轻易的离开,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微微一使力,她就跌趴在他胸前。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是那么看着,并不言语。
温夕瑶怕死了他这样的目光,幽暗的眸光,似乎又燃着两簇火苗,亮得惊心,让她的心跳怦然加速。她推了推他,“司徒北,别这样,我去倒水。”
司徒北压在她身上不动,他仔细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波光潋滟,略带娇羞,嘴角挂着羞涩的笑,眼睛慌乱的动着,就是不肯看他。他的心忽然柔软下来,这样的她,他怎么忍心苛求她?
一切都慢慢来吧,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温夕瑶被他用那种灼热的目光盯着,只觉得脸上的皮肤都被他盯出了一个洞,“司徒北,你先下来啊……呃……”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了过来,他嘴里有酒味,呼吸渐渐粗重。她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了,一颗心如揣了只小鹿,让她心慌意乱。冗长的亲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她,他的眼睛亮得出奇,隐隐含着渴望。
“宝宝,给我,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