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如今就能对她撒谎,等到长大之后还了得?
徐慧舞心中突然多出一抹庆幸来,幸好,当初中凯劝服自己,没有让她认下这个干孙子,不然还不知道给徐家带来多大的灾难呢!
夏宝阑完全想不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之后,奶奶竟然对自己疾言厉色地训斥,半点不留情面。
之后更是怒气冲冲地要人送自己离开。
迷惑不解的他带着一肚子的委屈,被人送回夏言清的公寓。
“妈咪……”
看着夏言清打开门,夏宝阑倒腾着小腿直接扑了上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言清不解缘由,还以为夏宝阑这么短时间想自己了,不由搂着儿子打趣。
“这么快就想妈咪了?可是你以前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哭鼻子吗?羞羞脸。”
伸手刮刮儿子的白嫩脸颊,趴在夏宝阑面上亲了一口。
送夏宝阑回来的司机尴尬地看着这一幕,等到夏言清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将他的小书包递过来。
“夏小姐,这位是夏小公子的书包。”
夏言清笑盈盈地点头冲人道谢。
等到人走之后,才吃力地抱着夏宝阑进门。
委屈的小人儿趴在夏言清怀中哽咽,短粗的如藕节的胳膊狠狠攀附着夏言清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点都没有放手的打算。
“夏宝阑,乖,放手!”
夏宝阑并不经常哭的,夏言清心中奇怪,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安抚着。
夏宝阑拧巴几下小身子,摇摇头。
夏言清不知所以,只能任由夏宝阑躲在自己怀里面,叹息一声,拿起电话,给徐慧舞拨了过去。
“伯母,夏宝阑这次这么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徐慧舞的冷淡很是明显。
“夏小姐,虽然我知道你们现在情况特殊,但是孩子问题也要认真对待。不要等到以后才后悔。”
说完,也不给夏言清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话,却让夏言清哑口无言,脸红的如同火烧一般。
“夏宝阑,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到这个程度上,夏言清依旧没有认识到,这其中的故事,那申请真的太大条了。
感受到夏言清浑身爆发的怒意,夏宝阑瘪瘪嘴巴,这才从她的脖颈上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通红一片,水意蔓延。
“妈咪……”
哽咽地叫了一声,眼泪簌簌而下。
夏言清不明所以,只严肃地看着夏宝阑,面色清冷,严肃地询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来说。”
夏宝阑抽泣两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呜咽一声。
“我没有说谎,我明明没有说谎。”
说谎?
想到刚刚徐慧舞那毫不客气地话,夏言清也来了脾气,伸手拉过夏宝阑,在他胖乎乎的小屁屁上打了几下。
怒气上涌,手劲无法控制,那两下打的稳准狠。
夏宝阑“哇”的一声,哭得更痛了。
“妈咪,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也不喜欢奶奶,你们都是坏人!”
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夏言清心中犯堵,夏宝阑从小她就没怎么上手,可为了那句话,她不得不狠下心肠,咬牙怒道。
“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奶奶那么生气?”
夏宝阑也被气得梗着脖子,白嫩的博经商,青筋直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握拳对着夏言清大声吼道。
“明明是那个阿姨想要踢我,可是奶奶不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夏言清从那词不达意的回话中,很快抓住了重点。
“阿姨?什么阿姨?哪个阿姨?”
是家里面的下人吗?
“好……”
夏宝阑抽噎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
夏言清大大的杏眸圆瞪,银牙紧咬,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
“郝欣兰!”
早就被人告知,郝欣兰一直住在徐中凯家里,她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夏言清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面,低头看向那白嫩屁屁上的红色巴掌印,心中毁得肠子都青了。
“宝宝,都是妈咪不好,妈咪太冲动了。你等等,妈咪给你上药。”
被夏言清轻哄着,委屈越来越大,夏宝阑扑在夏言清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可偏偏还要把话说清楚,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解释。
“阿姨想要踢我,我跑了,可是奶奶不相信我,说我在撒谎。要我道歉,我不道歉,我没有错。”
夏包子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他没有错,他不道歉。
夏言清心疼地给儿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不管怎么擦拭,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水龙头一样,怎么堵都堵不住。八壹中文網
心疼地夏言清心中直抽抽。
她当初怎么就傻了吧唧地认为自己儿子撒谎呢?明明是自己从小养大到的乖儿子!
“宝宝,妈咪相信你没有撒谎,不哭了。乖,我们不哭了。”
儿子流泪,哭到最后她也开始跟着掉眼泪。
夏宝阑瘪瘪嘴巴,抽泣两声,拽拽夏言清的胳膊。
“妈咪,我不是老鼠,也不会打洞。”
四五岁的孩子,已经差不多能记事,夏宝阑更是将徐慧舞的话记在心里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总是感觉,一定不会是好话。
“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夏言清咬紧牙关,泪意上涌,晶莹的泪花迷蒙了眼前的视线,一滴滴落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滚烫地像是烧开的水一般。
夏宝阑这次真的害怕了,看着妈咪不停哭泣着,他止住泪水,哽咽着给妈咪擦拭脸上斑驳泪痕。
“妈咪,不要哭。宝宝也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
似乎从记事位子,妈咪从来没有哭过,可这次,却哭的那么痛!
夏言清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里面,她错了!真的错了!
不该天真地以为,她能给儿子全部的爱,全部的疼爱,就够了!
却忘记,这个社会上对于他们这种人的轻视和鄙夷,那种有色眼镜下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是黑色的,洗不干净。
就算儿子没有说出口,聪明的她足够猜出徐慧舞表达的意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妈咪……”
夏宝阑终于忍受不住,抱着夏言清的脖子,两娘俩哭了个彻底。
吴毅谦开门进屋时,瞪大眼睛看着正抱头痛哭的一大一小,沙发周围扔下的,全部都是已经擦拭过鼻涕的卫生纸。
“怎么了?”
他慢慢走过去,试探着开口。
夏宝阑小身子一僵,转头看到吴毅谦,马上推开夏言清,呜咽地朝他撞过来。
“爹地!”
委屈地心终于有了地方发泄,夏宝阑被吴毅谦抱在怀里,狠狠地哭了出来。
吴毅谦叫苦不已。
就算你想哭,也得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言清,你……”
吴毅谦抱着夏宝阑将纸抽递给夏言清,正想要说什么,却见夏言清抽出几张纸,擦干眼泪,擤了一把鼻涕。
双眼红肿,面上狼狈,却偏偏一副凌然之色。
“我要去徐家,你去不去?”
从沙发上站起,此时的夏言清像是为了祖国山河而奔赴战场的将士。
徐家?
这事跟徐家有什么关系?
望望怀里面不断抽泣的夏宝阑,他心中豁然开朗。
难不成,夏宝阑和徐中凯的关系,已经提前曝光了?
抿抿唇,上前一步。
“我跟你去吧!”
夏言清在国内只有自己和李师师两个朋友,如果这时候自己还不能站出来,简直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谢谢。”
夏言清诚挚道谢,可面上依旧一副凛然。
徐中凯忙碌完公司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蓦然发现,家中冷清不少。
想到早上的欢乐,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递给身后的佣人,诧异地挑眉。
“我妈和夏宝阑呢?”
只要有了夏宝阑在,家里面经常欢声笑语的,反而今天的平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伯母头痛,现在在楼上。而那个小包子,已经被送回夏家了。”
郝欣兰听到声音从客厅走过来。
换了一身家居服的她清爽可爱,似乎还是当年那个住在邻家的小丫头。
“哦。”
徐中凯点头,松松脖颈的领带,再解开袖子上精致的水晶袖扣,皱眉询问。
“请医生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郝欣兰摇摇头,精致的面上有些无奈。
“伯母不让请,似乎是心情不好而导致的头痛,说是睡一会儿就好了。”
徐中凯抬步上楼。
“那我上去看看。”
至于夏宝阑的事情,他并没有过问。
“妈,你怎么样?头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以防万一?”
毕竟现在老年人很容易生病,而母亲的身体也并不怎么好。
徐慧舞摇摇头。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你下去陪陪欣兰,我没事。”
温婉地笑着,眼中却带着一副打趣。
徐中凯额头不由挂上几条黑线。
他妈该不会因为想要给两人牵线搭桥,所以才故意装作头疼躲上来吧?
不能怪他这么不厚道地编排自己母亲,着实因为母亲这样的事情,前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