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间的较量比的是在水下寻物,比三次:一次寻针,一次寻鼎,一次寻鱼。寻针考验眼力和细心,寻鼎考验闭气和腿力,寻鱼考验灵活性。双方都派三人,单人比拼。防止水里有人埋伏,下水前整条岔河都用渔网捞过,鱼叉扫过,由慕白勋派人驻守。
“第一场比试,寻针,先寻到的人获胜。”
容塘主和万帮主同时把针丢入水里,船工搜身检查后才入水,针都穿着一根很短的金丝。
我打着伞:“慕白勋和容塘主,万帮主关系都不错,合作应该挺顺利的。”
“我爹答应了慕白勋的要求,姓万的却没松口。”,容祇之在我右边。
沉若彬啃着桃子:“他是喻珏闲的人,会答应慕白勋才怪。但朝廷提的霸王条款,你爹居然认栽,他是真的为你们容家,为四海漕运着想。”
“等我接管四海漕运,定要让四海之内,唯我一家。”
我很意外:“容炸毛,你就吹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容祇之伸出右手。
我和他握手为誓:“行啊,咱们打个赌。若你做到四海之内,唯你一家。那我定做到:江湖风云,武林疏狂,沉氏占八分。”
才过半炷香,四海漕运的船工就浮上来,拿着扔下的针上岸。
“第一场,四海漕运胜!”
百姓都鼓掌喝彩,第二次比试很快进行,八个大汉抬着两口鼎过来。
“放鼎!”
慕白勋下令,鼎入水很快沉到水底。
“在水中推翻巨鼎者获胜,船工准备。”
“入水!”
两边的船工在河底使力,搅动泥沙,河水浑浊不能看清他们的状况,只能在岸上眼巴巴的干等。香一半都没烧到,踏浪漕运的人已然推翻巨鼎,溅起偌大一个水花,可船工手里拿五寸的撬棍。
“第二场比试,踏浪漕运胜!”
四海漕运的水手和围观的百姓,全对着万帮主的亭子扔东西。
“他们作弊!”
“投机取巧的小人!”
“不要脸!”
“真是卑鄙!输不起~”
沉若绕也跟着扔了几个果核,好在沉若栩及时制止,不然沉若彬的果核扔过去,怕是会打伤人。
万帮主躲到家丁身后,朝慕白勋喊话:“比试前没说不能带工具,慕大人在,我们怎会公然作弊呢。”
“万帮主确实钻了规则的空子,但事先未明确禁止,不算作弊。下一场,除了船工,不能带任何工具下水!”,慕白勋用手示意大家保持克制,有火要发,需等比赛结束。
“第三场比试,开始!双方先找到鱼鳞上刻有福字的鱼便获胜。”
万帮主和容塘主同时放鱼,鱼儿摇动尾巴灵活的混入鱼群。
“准备!”
“入~水~”
“扑通!扑通!”最后一场比试关系双方颜面,各自都派出了经验最丰富的船工。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容祇之:“鱼,鱼怎么翻肚皮了?”
“今日的确比昨日暖和,但寒冬时节,不可能是热死的吧。”,我跑出亭子,拿起网兜。
湖面慢慢铺满死鱼,入水的船工也渐渐没了动静。
我把捞上来的鱼放在桌上,冷风一眼就下了判断:“河水有毒。”
关键时刻又出乱子,大家不敢贸然的下水捞人,只好先疏散百姓。除了朝廷的人,闲杂人等都被驱赶离开。
“若是船工或者带字的鱼有毒,应该只有入水处以及下半段的鱼会中毒,可是前面河段的鱼也死了。”,沉若栩在河边看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悦荒用剑带起些河里的白沫,“这就说明,毒是顺着水流蔓延而来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悦荒和冷风跟着慕白勋走了,沉若绕他们只能回去静候佳音。
“交给当官的人查,咱们走吧。”,云昆和云绾被容夫人请去参加游园诗会,刚到河边。
沉若栩回头:“啊绕,别看了。”
“大哥,毒性这么强的毒药可不多,你说会不会是素女!”,我急忙追上来。
“是不是用不着我们操心,该看的都看了,午后就启程回家。你们待会儿,记得收拾行囊。”
我扯扯二哥的袖子:“画舫竞赛上次便错过了,二哥,你应该不忍心见我败兴而归吧~”
“他是大哥,我听他的。”,二哥不帮我。
我生气了:“绾儿,走,陪我去把燕归塘所有好吃的全给买了。”
“钱呢?”,云绾灵魂拷问
“都记在我大哥头上。”
凉亭里,慕白勋坐着,四海漕运和踏浪漕运分别站在左右两边。冷风和悦荒靠着凉亭的柱子,像是活门神一样。
“慕大人,最后一场比试又出问题,莫不是有人故技重施吧?”
容祇之被徐轲拉住:“姓万的,你别信口开河!”
“祇儿,不得无礼。”
“霍护卫,劳烦你捞几条鱼带回驿馆查验是何种毒;穆雪,你带人穿着防护甲把两家的船工捞上来。”,他们都觉得是对方下黑手,慕白勋暂时也下不了论断,唯有以理服人。
“属下领命。”
“是。”
慕白勋起身:“请二位给慕某开个通行证,查案方便些。”
万帮主看容塘主给了之后才肯给,拿到两个漕帮的令牌,慕白勋带人回驿馆验尸,容万两家也各自回府。计划中的签约被迫终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喻珏闲出手阻挠了。沉若绕想不通,喻珏闲如果真的靠踏浪漕运帮忙运输矿石,可为什么踏浪漕运的建立时间与阎婆教查到的运输账目对不上?
云昆托腮:“啊绕,凡事不过三,大王爷又不傻。但目前发生的情况,与你所说的两件事进展却如出一辙。”
“冬渔节以来发生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人刻意引导,暗中作梗,把每个以为是庄家的人当成自己的车前卒。”,沉若栩拿着欠条,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从容祇之邀请他们来参加冬渔节,对方就在埋线,目的是想把事情和大王爷联系起来,找喻珏闲做替罪羊。漕运的事,比大家所看见的要复杂,里面有更大的阴谋。
云绾拉着沉若绕回房:“燕归塘的事太过蹊跷,必须早点抽身,置身事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