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皇上竟然弑父篡位,还当了苍岩这么多年的皇上?”
“真是令人感到震惊啊,看这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呢,况且这是御林军刚刚过来贴上的,应该不会有假。”
洛歧听着那些人的话,视线也在纸上的字迹间游走。
这张所谓的公告上,所陈述的,皆是当年那场宫变,上面包含了先皇是如何被他杀害的,他又是如何篡位登基的林林总总。
潘炜知道这件事的内幕,所以,一旦他得了势,为了不让洛歧东山再起,他便干脆让人将这公告张贴出来,目的就是让洛歧失去民心。
“被那样的君王统治着,难怪苍岩的国运大不如从前,看来,如今正是上天的垂怜,给了苍岩一个全新的机会。”
“是啊是啊,拥护新皇,才能让苍岩越加繁盛。”
当着他的面,这些百姓就在说着拥戴其他的人,洛歧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
就在这时,身边一道人影接近了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父亲……”
洛歧连忙回头,见眼前的女子用面纱遮住了容颜,可那一双流露在外的眼睛,他却如何都不能不认得的。
“纤……”
洛歧正要出声喊她,洛纤纤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她朝着周围扫视了一眼,这才看向了洛歧,“父亲,这里人多眼杂,跟女儿来。”
洛歧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已经将洛纤纤当作了是自己的救命稻草,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他便连忙跟上了洛纤纤的步伐。
洛纤纤引着洛歧来到她暂时住下的地方,一进门,她便迅速地关上了门,小心谨慎地察看了四周,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方松了一口气。
“父皇,儿臣总算是找到你了。”洛纤纤双眼凄然地说着,“儿臣当时好怕,皇兄他害死了母后,紧接着,父皇就又失踪了……”
“皇兄带着军队进入皇宫,扬言要处置儿臣,儿臣费了好大的劲这才从皇宫之中逃了出来,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儿臣好害怕啊,父皇,儿臣可算是见到你了。”
要说,自然就该说一模一样的说辞,洛纤纤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继续将脏水往洛亦白的身上泼去。
即使洛亦白已经死了。
“纤纤,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洛歧即使心中已经相信了,可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一夕之间,他的周围就发生了这样大的改变。
“父皇,儿臣知道你不相信皇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儿臣也不愿意相信。”
“可是,可是儿臣就是亲眼目睹了,他甚至还想杀儿臣灭口……”
在洛歧看不到的地方,洛纤纤的神色闪动了一下,眼底晦暗不明。
“真是岂有此理。”洛歧猛地发怒,虽然愤懑,但更多的却是痛心。
“想不到,他这些年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他竟然弑母,这是何等十恶不赦的事情啊!”
可是说完,洛歧却猛地顿住了,他自己当初,不也弑父了吗?
见洛歧怔愣住了,洛纤纤赶忙问道,“那父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如今皇宫已经被潘家的人占领了,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既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民心,他该怎么办……
洛歧的神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眉头紧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洛纤纤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等等,父皇,说不准,我们可以去找千玑阁……”
“千玑阁?”
“是的父皇,听说,只要和他们达成合作,给予一些代价,他们就能帮人做成很多事情,如今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必须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说得不错。”洛歧也心有不甘,他早前也曾听闻过千玑阁,可他身为皇帝自然对这些江湖派别不屑一顾。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要走到这样的境地之中。
走投无路之下,洛歧终究还是松了口,“也罢,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千玑阁吧。”
“好。”
洛纤纤自然不甘愿做一个亡国公主,现在她已经领悟到了,就算是嫁去泽梦为皇子妃,来日成为泽梦的皇后,也比现在这样的境地好太多了。
洛纤纤和洛歧就这样带着一时之间的共同想法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之下悄然离开了这里。
……
“主子,苍岩如今的局势不容乐观,这泽梦也……”
初一跟在君澜澈的身后试探地说着,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信,信纸的损毁程度足以见得这封信送到这里的过程有多坎坷。
“苍岩那边……”君澜澈沉吟了片刻,“若是那潘炜成为了苍岩新的皇帝,只怕他对付起夜阑,会更加肆无忌惮,毫不留情。”
“只是,眼下鞭长莫及,况且,泽梦的事都尚未解决,何况苍岩的事呢?”
初一微微点了点头,顺手将自己手中的信递了上去,“主子,这信是从苍岩送来的,你要不先过目?”
闻言,君澜澈转过身来,接过了信。
看信的时候,君澜澈的眉头都狠狠皱在了一起,越看,他越觉得诧异。
这封信,是千玑阁的人送来的,让君澜澈意外的是,这一次要寻求和千玑阁一道合作的,竟然会是洛歧。
“初一,写封信让人送去苍岩吧,就说,千玑阁同意了合作,但代价却是,苍岩二十年内不得对外发起战争。”
初一有些讶异信上的内容,但看着君澜澈那神色凝重的样子,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是,主子。”
君澜澈顺手将信纸折了起来,就近随意扔在了桌上,他朝着窗边走了去,一时之间,眼中交织着复杂。
“初一,传令下去,让千玑阁的人这段时间都提高警惕,随时待命。”
眼下,无论是夜阑,还是苍岩亦或者泽梦,都离不开千玑阁,君澜澈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主子放心吧,千玑阁的人都严阵以待的,只待主子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