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初一提起笔,按照君澜澈的要求迅速地写好了一封信,正想转身走出去之时,君澜澈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
“主子,你还有何吩咐?”
君澜澈顿了一顿,“泽梦的太后,有关她的一切都查出来了吗?还有,她现在就在泽梦的皇宫吗?”
“这位泽梦的太后,身世有些难查,不过主子放心,大概再有一两日的样子,千玑阁的人便能将结果呈给主子了。”
君澜澈点了点头,听着初一继续说了下去,“听说泽梦的太后一向深居简出,自从苏蛰登基之后,她更是待在了自己的宫殿之中不再出去。”
“她从不掺和其他的事,眼下,只怕还是待在泽梦皇宫的。”
“那好。”君澜澈的手指微微弯曲,指节在桌上轻轻叩击,“替本王准备一下,本王要去会会,这位所谓的泽梦太后……”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准备。”
后面的话,君澜澈并未明说,实则,他是想去见见,这位所谓的祖母。
那日皇甫朗所言有关他父王的身世的话依旧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尽,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会是这样离奇而荒谬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皇甫世家的家主会是如何高明的样子,可现在看来——君澜澈只能无声地轻哂。
……
皇甫裕云正低垂着眸子坐在宫殿主位上,听见脚步声时,她这才抬起头来。
见来人是一个太医,且是她相熟的人,皇甫裕云顿时坐直了身子,“如何?”
给皇甫裕云行完礼之后,陆太医方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她的问题。
“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令臣狐疑的是,皇上体内的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把脉也难以察觉出来。”
“是吗?”皇甫裕云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他醒来了,可有问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皇上一直在询问贵妃娘娘的下落,当听说贵妃娘娘现在就在牢狱时,他不禁强撑起了身子,命令御林军去将贵妃娘娘接出来。”
“呵。”皇甫裕云冷笑了一声,“他倒是还念叨着魏倩冉得紧,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却要下毒谋害他的性命。”
“皇后娘娘,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可要帮皇上做些什么吗?”
让陆太医感到讶异的是,皇甫裕云却摇了摇头,“不需要。”
“魏倩冉想要威胁皇上,那就让她威胁,左右,本宫也很期待皇上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
“有本宫的人盯着,魏倩冉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见皇甫裕云这般笃定,陆太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皇家的事,他还是少管为妙。
“对了,本宫还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闻言,刚松懈了些心思的陆太医连忙又打起了精神,“皇后娘娘尽管吩咐,臣在所不辞。”
想到昨天夜里突然出现在她枕边的一封信,皇甫裕云的神色便怎么都难以平静下去。
不知道是何人有这样的能力将这样的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她的枕边,又是谁愿意告诉她这样的惊天大秘密。
“本宫要你,伺机潜入牢狱之中,找到苏昱,给他诊脉。”
“若是他当真不举,你只管默不作声,随后来告诉本宫便是。”
听闻这话,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已久的陆太医神情也不禁微变,他忙低下头去,恭敬地应道,“是,皇后娘娘放心,臣,定当完成此事。”
“好,陆太医,皇甫家对陆太医如何,太医自己心里清楚,如何为本宫效力,想必,无需本宫再多言。”
皇甫裕云的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敲打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太医的视线定格在皇甫裕云的手上,眼中满是了然,他忙俯低了身子。
“皇后娘娘放心,臣这条命都是皇甫家的,自然为娘娘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便好,下去吧,本宫乏了。”
皇甫裕云摆了摆手,陆太医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四周再度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皇甫裕云站起身来,走到了旁边的梳妆台前。
她伸手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来回打量了片刻,她才重新看起信上的内容。
信上唯有寥寥的几个字——苏昱不举。
“到底是谁要告诉本宫?”皇甫裕云低声呢喃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神色也满是一片茫然。
“呵。”她突然又低嘲了一声,“罢了,不管信上所言是真是假,本宫一探便知。”
至于能将这信送到她面前的人,看样子,非敌是友。
皇甫裕云重新将信放了回去,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身便离开了宫殿。
只是走近,皇甫裕云就已经听到了魏倩冉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这让她有些心中作呕,但来都来了,她也会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
“皇上,那牢狱之中到处都是脏水,半夜还有老鼠的啮食声,臣妾实在是忍受了极大的委屈,这才能回到皇上的身边啊。”
“朕的冉儿受苦了。”苏蛰抚着魏倩冉光洁的手,对她的诉苦十分受用。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都是皇后娘娘她……”
“放心,倩冉,朕定会为你做主的。”安抚完魏倩冉,苏蛰这才发怒道,“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去将皇后请过来。”
听到这里,皇甫裕云施施然走了进来,“不用差人去请了,臣妾就在这里。”
“皇甫裕云,你害了朕,害了倩冉,没有一丝悔改之心,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皇甫裕云规矩地行完礼,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臣妾没有做的事,自是不需要悔改之心。”
她转头看向了依偎着苏蛰的魏倩冉,冷声质问道,“倒是你,给皇上下毒,该当何罪?”
魏倩冉立马狡辩了起来,“臣妾没有,皇后娘娘,你可莫要再冤枉臣妾了。”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