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这是要干回大的,这小妞看模样还是个雏,您可要悠着点!”那个膀子上画满泥鳅的壮汉看文哥吞了药片,眼睛里直冒绿光,咽了口唾沫,涎皮涎脸得上前讨好,“你吃饱了,好歹给兄弟们剩点。”他饥渴地指了指床上。
“滚!你以为老子只是玩玩,这个你们以后要叫大嫂!”文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发出咔咔的骨节声。
他看着旁边两人的馋相,从包里抽出几张钞票甩过去,骂道:“快滚,自己到别的地方快活去,别耽误老子的洞房花烛,告诉猴子,明天一早来接我!”
两个人得了钱,欢天喜地得走了。屋里剩下了两个人,铠伊紧张得好像缺氧,透不过气来。
文哥等着药起作用,哼着小曲到盥洗室冲澡。这一刻,他心花怒放,自己费尽周折一年多,终于把这只鲜美的小羊羔弄到床上来了。
盥洗室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和男人的不成调子的哼曲儿声,铠伊躺在床上,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耳膜也如潮水般一漾一漾地冲击着,她喉咙发干,浑身燥热。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竟然有了一种可怕的反应,好像隐秘在深处的蓓蕾在悄悄绽放,滋生出一种羞耻的欲望。
孟璐和这群人的无耻已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铠伊想起天月曾经的忠告,此刻已经体会到了她感叹自己单纯时的无奈。
趁那个男人洗澡,现在完全可以逃走,可铠伊无论怎样努力,除了越来越迟钝的思维意识,全身上下已经一动不能动。
“秦天月,你怎么还不来!”铠伊心里拼命呐喊,她盼望着门突然被撞开,有人能冲进来救走自己。
随后,秦天月和宋清明的及时赶到,让铠伊和灭顶之灾擦肩而过。在倍感屈辱的同时,铠伊也有一种虎口余生的庆幸,命运再次眷顾了自己,让两个知己好友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从那个畜生的魔爪下救出了自己。
铠伊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清楚地知道,这次的事情,孟璐是始作俑者,这种分量的麻药,她大概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还有高崎,无论自己有多不愿相信,高崎都无法摆脱伙同孟璐骗自己前去的嫌疑。
她疲惫不堪地闭着眼睛。屈辱,愤恨,吃惊,还有撕裂心肺的疼痛,让铠伊掩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揪住床单。一切犹如噩梦,如影随形,即便是昏睡的梦里,那只毛茸茸的大手不止一次地伸向自己,在身体上游走,撕扯自己,无论怎样挣扎,奔跑,都无济于事。
这沉重的一课,铠伊算是接受了大大的教训。
她的脸一动还是疼痛,右眼看东西也有模糊不清,嘴唇肿胀,好像还有结痂,铠伊自己轻轻摸了摸,被天月制止,“别碰,刚消了毒,结痂了,过两天就好了。”
“很疼!”铠伊说了一句。
“现在知道疼了?那姓高的一直就是在骗你,他看中的就是你的钱,这次竟然勾结孟璐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秦天月用棉签轻轻擦拭完铠伊嘴角的伤,表情严肃地问道。
“天月,求你,我现在不想谈这些,”铠伊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心里的疼痛好像拿一把锈迹斑斑满是缺口的刀在一下下地割。
高崎与她相恋了两年,还曾经救过她,也曾对铠伊呵护备至,关心至极。在那些相恋的日子里,铠伊倾尽所有地帮助过他,为了他铠伊曾经同时做两份工作,为他所谓的创业奉献出自己所有的收入和积蓄。
虽然最终分手,但铠伊认为两人确实真心相爱过,可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未远去,他竟然联合别人设局,差点毁了自己。
想起这些,内心的疼痛远胜过那个变态用牙齿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痛。
“我觉得应该报警,高崎他罪有应得,正好把他骗你的钱也一并讨回来……”秦天月愤愤地说道。
“我会打电话问他,把事情弄清楚,我不会冤枉他,但如果真是他,我也绝不会放过他。”铠伊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狠戾。
天月看着铠伊的脸色,有些发愣,在记忆里,还从未见过铠伊这副神情。她一时有些愣怔,想不起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这时门开了,若薇走了进来,穿了一件紫罗兰长裙,淡若丁香。
她脸上带着关切,细声细气地对铠伊说:“你醒了,我来了三次了,你叫都叫不醒,吓死人了。”又对天月说:“你回去吧,今天我在这里陪着。”
铠伊问:“你的学生怎么办,不是每天都有家教么?你们俩都不用陪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秦天月的大黑眼圈看起来让人心疼,若薇也一直在做家教解决学费和吃喝拉撒的费用,铠伊想让她们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若薇在床边坐下来,听到铠伊这样说,就解释道:“我把几个学生的家教课都推到明天了,今天就陪你,我也趁机歇歇。”
“我正好回去有点事,你劝劝她,不要做东郭先生,这件事必须得报警!”秦天月还在气呼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两天把你都熬成熊猫了。”铠伊放开了秦天月的手。
“没良心的,看见若薇来了就赶我走!”秦天月翻白眼,一边拿个枕头给铠伊垫在后背,说“总躺着脑袋会晕,欠欠身躺高一点。”天月性子急,脾气躁,但照顾人很是心细体贴。她做好这一切,拍了拍若薇,抓起包推门走了。
铠伊看着天月走出房门,向若薇伸出手。如果说天月是铠伊的好友,那么若薇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加上发小。
“这是咬的?”若薇一只手伸过去让铠伊握住,一只手撩开铠伊腮边的头发,看到铠伊殷红的嘴唇上有几处牙齿印样的伤口,一脸惊讶地问。
铠伊垂下眼皮,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如同娥翅,在面颊投下两道弧形的阴影,即便嘴唇上有几处伤痕,但微微的肿胀让她的嘴唇反而显得更加鲜艳红润。她仍然是美的,若薇心里叹道。
“你打算报警么?”若薇觎着铠伊的脸色。
“我不知道。”铠伊愣了片刻,有些虚弱地答道。她实在想不通高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仍然心存希望,希望他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
“是顾念高崎?还是怕娜娜贷高利贷的事情被学校知道?”若薇又问,她看着铠伊的脸色,踌躇地说:“真要报警,恐怕对你不利,学校知道这些事,说不定会上纲上线,就像当年那封信的事。”
铠伊听到若薇说起那封信,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随后又紧紧地抓住了被子。
若薇还想说什么,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行了,别说了!”宋清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左手里提个保温壶,右手拎了一兜水果。他把东西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下了逐客令:“你走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女孩子话太多,不适合病人静养。”
若薇看了看宋清明阴沉的脸,只好转脸对铠伊说:“也好,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
“你这么凶干吗?”铠伊等若薇走后,皱着眉头看着宋清明。她知道宋清明是对自己好,但她不喜欢宋清明对待若薇的态度。也怪了,宋清明对待铠伊一直就像天敌,即便前一刻阳光明媚,看见铠伊后也会立马阴云密布。三个人在一起,铠伊就一直得充当调和剂,大多数是打压宋清明,护着若薇。
宋清明仍然气呼呼的,说她这哪里是来看你,分明是来揭伤疤来了。又拖过凳子坐在床旁耐着性子劝说:“你能不能别那么相信若薇,她这个人不可交,以前的事你都忘了?你为她做那么多,结果呢?今天说是来看你,好好的又提那封信做什么?她这叫诛心!坏透了!”
“宋清明,你小人之心。”铠伊有气无力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心里知道宋清明是为自己好,却又故意说:“如果不是那封信,才不会和你搭同桌呢!”
嘴上那样说着,记忆的闸门却被打开,铠伊把头搁在枕头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往事如洪水猛兽般,夹杂着青春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