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三姐不是个坏人,表弟上学的钱都是她给的,我家出了事后,她看医院的环境不利于我养病,就主动把我接到她那里去,她公司刚刚开张,整天忙得不行,又特意找了陪护来陪着我。她对表弟也不错,我想表弟大概也是真的喜欢她。”
“够了,”王璐颖话没说完,宋母就打断她,她对儿子喜欢上一个年龄大的离异女人无法接受,问:“那个女人离婚和清明有没有关系?”
“好像是表弟当年卷入了什么事情,好像三姐的那个男人怀疑表弟和三姐有关系,就设局陷害表弟,表弟是手指头就是那时候断的。三姐那时候就和她丈夫离婚了,净身出户,她前夫有十多家公司,她一点东西都没要,讨要孩子的官司好像也输了,现在连孩子都见不到。”王璐颖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还有孩子?”宋母更加吃惊,然后喃喃道:“竟然这么久了,我早就该想到,清明穿的衣服用的手机都是不便宜的,我还以为他说的和五子两人干了个兼职,挣了些钱是真的,我想管他根本就管不了,到底还是没干好事。”宋母叹口气,之前宋清明离家出走,搬回老宅,她曾经去给儿子说了很多的好话,劝他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开始还能见到宋清明几面,后来他索性连老宅也不回了。
“其实表弟自己也确实挣了一些钱,就是在三姐前夫的公司,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三姐,三姐知道表弟还在上学,就不让表弟继续在那里上班了,让表弟回学校上课,工资照发。”
“欠她的钱我去还她,其他的,只要是我活着,就绝对不可能让他发生。”宋母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性格却是十分强硬的那种女人。这也是她守寡多年,独自把宋清明拉扯大磨炼出来的坚强。
宋清明从家里出来,顺着附近的河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抬头一看,竟然是城墙根下。绕过去,就是南湖了。当初和铠伊划船的景象扑面而来,他走到湖边,愣愣地看着湖里的大片的荷叶,心里有一阵阵钝钝的痛。湖里面的荷花大概已经开过,只剩了三三两两的花朵点缀其中,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芦苇丛里叽啾着,宋清明只觉得孤独向密密麻麻的虫一样从脚往上爬了上来。
那天宋清明没有回母亲那里,也没有去三姐家,他在深夜回了老宅,从街边的小卖部买回一瓶酒,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恍惚间想起铠伊曾经在这里和自己彻夜长谈,又想到三姐,不由得苦笑起来,好像自己已经把一些事情搞砸了,再也没办法补救。
后来他打电话给王璐颖,让她带母亲去医院检查身体,三姐打电话给他,他直接说回天都了,公司有急事。三姐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宋清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隔了一会儿又打回去,说自己忙完假期还会再回去,又说了几个对不起,三姐才嗯了一声,说了几句如果需要钱就跟自己要,注意身体之类的。
后来,宋清明写了几封信,把从三姐家里拿出的一叠“证据”重新拿出来,装进了包里,第二天就真的回了天都。
紧跟着,他的上司接了一单大的业务,帮助一个富豪包装他的二奶,价码很高。直到宋清明见到那个二奶,才知道富豪为啥出那么多钱,首先这个二奶是一张整容脸,之后根本没有任何音乐底子,甚至没有几颗音乐细胞。让她试了几嗓子,一开口录音的几个人就倒了。宋清明也惊呆了,这样的水平也要做歌星?真是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最后上司建议富豪找人替唱算了,出一笔钱,或者他自己找,或者公司替他找。
富豪抽着雪茄在那里思考。二奶黏在富豪身上就是一顿蹭,富豪只好摆着手对宋清明的上司说:“好好好,你们给我找吧,多少钱我出。”
站在旁边的宋清明忽然灵机一动,他想起来铠伊。如果这笔钱让铠伊来挣,岂不是强过做其他的兼职。于是私下就对上司说自己有个同学,天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唱歌那是没的说。上司一听是天都师范大学学音乐的,当时就答应宋清明带人过来试试。
宋清明高兴的当时就想打电话,后来想想这么好的事情应该卖一下关子,于是就请铠伊吃饭,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铠伊和天月俩人急急火火地跑下楼来,宋清明就在附近等着,看到她俩,就说:“速度,肯定没洗脸化妆。”
俩人嘻嘻笑,说见你大可以素面朝天,等会开吃化什么妆也没用了。假期里的学生毕竟少了许多,酥麻辣咕这种专门针对年轻人的场合也冷清了许多,三个人挑了个好位置,就开始坐下来点菜。
宋清明说使劲点,这次是韩铠伊请客。铠伊把脸从菜单上移开,瞪着宋清明说:“还兴这么无耻的套路?”
天月从铠伊手里夺过去菜单说那还是我来吧,你肯定会心慈手软了。宋清明哈哈笑,说放心点,等会哥有好事告诉你,到时候不让你请你可能都不肯。
铠伊和天月俩人面面相觑,说:“什么好事,如果真是什么大好事,我可以考虑考虑。”
宋清明指指菜单,“先点菜,酒过三巡我再宣布。”俩人撇撇嘴,七七八八的就把菜点了。天月埋头苦吃,什么好事也顾不得了,只有铠伊,不时翻翻宋清明,等着他宣布什么好事。她知道宋清明很少说空话,说有好事就差不多真的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果然,宋清明一边慢悠悠地吃着面前的麻辣蟹,一边把事情给铠伊讲了一遍。他看着铠伊瞠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惊喜,突然站起来,伸过油乎乎的手在宋清明肩上拍了一掌,说:“宋清明,你真是我好哥们儿,真有你的!”宋清明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一个油手印,铠伊大方地一挥手,说得了,事成了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秦天月嘴里咬着一个螃蟹腿,被宋清明说的酬劳的数额给惊得都忘了嚼。听见铠伊这么说,指着自己的衣服说,你也摸我一下,上衣和裙子都摸一下,我也要新衣服。
三个人大笑,铠伊又起身叫了两个菜,说这顿饭姐请了。不过宋清明拿钱,因为我钱包在宿舍里呢。秦天月把刚喝进嘴里的果汁喷了一地。
第二天,铠伊就和宋清明一起去了他兼职的公司,进了录音棚。几个人说这天然的美女比昨天那个人工改造的强多了,及至铠伊一开口,几个人就更加震惊了,问宋清明:“这个妹妹哪里找来的,这不用包装啊,直接推出肯定火啊。”
当他们知道还是个大二的学生时,都赞叹道,“前途无量啊,将来肯定不得了。”
还有一个说:“妹子,你将来来我们公司,免费包装。”
当天就怕拍定了由铠伊来替那个富豪的人工改造出来的二奶唱,之后根据歌曲火爆的程度决定推出新歌的频率,也就是铠伊替唱的歌曲数量。
一个月后,报纸媒体各种娱乐头条铺天盖地的推出歌坛新秀,二奶媚态横生地摆出各种姿势出席各种宣传场合,搔首弄姿地参加各种演唱会,播放的却是铠伊干净的纤尘不染,空灵如天籁的歌声。那富豪的二奶还真的火了,火得一塌糊涂。铠伊的收入也爆了,由于继续合作,赚得盆满钵满的富豪也毫不吝啬,铠伊银行卡上的数字迅速加了两位数,这还仅仅是刚开始。
铠伊正儿八经地请了宋清明一顿,并且真的给他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衬衫。宋清明捧着衬衫沉默了老大一会儿,吸吸鼻子,说:“我会好好保存起来的,留一辈子。”
铠伊打了他一拳,天月的肢体语言成功地传染了铠伊,她现在动口之前大都要先拳脚招呼一下,说:“你穿,姐再给你买。”
宋清明使劲点点头,说:“嗻,将来你成了腕,我就专门给你鞍前马后伺候着,到时候不是代唱,是咱自己唱,拿到的钱也绝对不是这点,到时候我的吃喝拉撒穿就全指望姑奶奶您了。”宋清明弯腰哈背的狗腿模样直接把铠伊给笑翻了。
宋清明没笑,叹了口气,恨恨地说,“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就可以成一个红遍半边天的歌星,真是岂有此理,正儿八经的歌星却只能拿个代唱费,而且比她不知美出多少倍,更不要说歌喉了。没天理啊。铠伊你等着,我会让你真正的火起来。”
铠伊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傻笑着说好。
御润豪门大酒店的工作铠伊并没有丢,唱歌并不需要经常去,她宁愿辛苦一点,还是继续负责那些琐碎到脑袋发懵的餐饮工作。演出队已经逐渐完善,之前排练的新节目也足够演出用的,铠伊俺安排了一位队长和副队长,所以不排练新节目就基本不用亲力亲为。
铠伊在元旦假期的时候回了一趟家,把钱给了妈妈,说这是自己代唱赚的钱,并播放了几首给妈妈听。自己女儿的声音是什么时候都能分辨出来的,妈妈惊喜交加,自己女儿的歌能这么火,而且还拿了奖。虽然奖是颁给那个假唱的歌星的,但是铠伊实力已经毋庸置疑了。同时她也感叹,众目睽睽之下也敢这样弄虚作假,不怕被人发现么,世风日下,千奇百怪的事情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