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月夸张的样子让众人都忍不住发笑。她的心情好像也愈发好起来,手舞足蹈地给大家讲自己的择偶标准,还讽刺现在未婚同居的女孩子,说换一次男友就要去找一次锔盆子锔碗的工匠,这个行业倒是火了。
铠伊和宋清明若薇三个人听了后都有些发愣,锔盆子锔碗什么鬼?
秦天月眼珠转了一圈,解释说:“你们大概不知道,小时候我住在乡下姥姥家,村里有的人家瓷盆瓦罐破了,就等锔盆子锔碗的匠人来,然后拿去,用一种特制的工具把破掉的盆子和碗修补起来······”
她说完,眼睛里带着坏坏的笑意看着几个人。宋清明先是明白了什么意思,指着秦天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直说:“你太损了。”
若薇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铠伊还是愣怔着不知未婚同居的女孩子和这个瓷盆瓦罐啥关系。
秦天月嗐了一声,歪着脑袋想该如何让铠伊明白,忽然瞟到窗外对面的一家整形医院的广告标语,上面写着:只需800元,立即还你处女身,帮你找回害羞的感觉,修复处女膜,恢复初恋般青涩。
于是她用手一指,示意铠伊去看,并说:“喏,锔盆子锔碗的工匠。”
铠伊看了,瞬间明白了秦天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捂脑袋,说:“秦天月,你让我这样笑,感觉脑袋又要裂开了,你太损了。”
秦天月一边笑一边说:“不是我损,是现在这个行业损,那些靠修补来欺骗别人的更损。”
铠伊赶紧摆手,制止秦天月说:“你这张嘴,越来越没有遮拦了,这里还有一个男士,你好歹注意一下影响。”
“其实吧,也不能说女孩子骗别人,只不过男生未婚同居不好取证。嗐,到头来还不是相互欺骗。”秦天月继续说道。
“嗯,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宋清明拍了一下大腿给秦天月叫好。
“我看你是疯了,好好的说这种话题,不嫌害臊。”铠伊躺在枕头上用手按着额头说道,刚才被秦天月逗的一笑,脑袋不仅疼起来,还有些头晕。
若薇有些局促不安,红着脸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两个苹果说:“我去洗一洗。”
“看看,把人家给羞出去了吧,天月你真是个女汉子。”宋清明看到若薇出去,低声说秦天月。
秦天月哼哼冷笑一声,小声嘀咕道:“是害羞还是心虚只有自己知道。”
宋清明听着这话好像有文章,就眼睛放光地凑过来问:“啥意思?”
“没意思,你这人真好事儿,还真是女人似的。”秦天月嫌弃地翻了一眼宋清明。
“你们俩都够了,八卦。”铠伊看出天月对若薇有些不友好,却不知道为什么。
铠伊离开医院是在一天后,脑袋上的纱布没有取下来,秦天月带来一顶遮阳帽给她戴在了头上。干妈在医生那里一再询问,确定铠伊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带着铠伊坐车回家。
龙套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瞅铠伊,嘴里叹气不止,说:“这段时间没听说治安有多不好,竟然出这种事,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让我逮着了废了丫的。”
“行了,别吹牛了,好好的开你的车吧。”干妈斥道,龙套司机就不说话了。
“感觉怎么样?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干妈问这些话的频率大概五分钟一次,半小时的路程问了好几次。
铠伊笑着对干妈说:“干妈,我本来都好了,没有什么不舒服了,你这样一再提醒,我现在倒有些头晕了。”说着,笑嘻嘻地抱着干妈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蹭了蹭。
干妈把铠伊安置在家里,嘱咐她要好好休息,伤了脑袋,就要让脑袋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比赛的事情先不要想了,这次虽然失去了进入决赛的机会,但是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提升。
十五天之后就是决赛,铠伊想起那个男生,他心高气傲的样子显得颇为自信,还有孟璐,他们会不会拿到名次呢?铠伊躺在床上,万般无聊,就猜测孟璐和那位男生的比赛结果。算计着等十几天决赛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到时候去现场看看也可以。
一直到了伤口该拆线的时候,干妈正好有事需要去济州一次,宋清明也因公司的事和那位女星去了外地,秦天月便过来陪铠伊去医院。
拆线的正好是那位当初在急诊值班的外科医生,他还记得铠伊秦天月,见了之后就问道:“怎么样,当初报警了,现在查出来了么?”
铠伊摇摇头说没有,“还没有消息。”
医生一边打开一个层层包裹的器械包,里面是一些铮明瓦亮的刀剪镊子之类的手术器械,一边问道:“头还疼不疼,有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伤口那里有没有感觉?”
铠伊说都没有,只是偶尔伤口发痒,但是眼睛盯着医生戴上手套,翻检那些器械,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发痒就对了,发痒是伤口的肉芽在生长,就会有点感觉。”那医生说着,便拿着镊子剪子过来。
铠伊被安置在一个圆形的凳子上,感觉医生一层层揭开自己头上的纱布,虽然动作很轻柔,但还是不由得紧张的几乎不敢动一动。又想起他手里的剪刀,心想,难道要把剪刀伸到伤口里把缝线剪断吗?这样想着,就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也加快起来。
医生大概看出来铠伊紧张,便温和地安慰她说:“放松,要大口呼吸。不要屏息,没事的,很快就拆完。”
铠伊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感觉冰凉的剪刀在头顶触碰到伤口,发出细微的喀嚓喀嚓的声音,那是锋利的刀刃才能发出的声音。铠伊想象着锋利的剪刀在自己伤口上游走,紧张的手都微微抖起来。
秦天月紧紧抓住铠伊的一只手,看着外科医生娴熟的操作着器械,剪刀的尖端精准地剪断那些纤细的缝线,虽然在伤口处的挑来挑去,却丝毫伤不到铠伊。
秦天月眼神带着钦佩瞅了瞅那医生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的额头,和那双认真专注的眼睛,心里惊叹一个男人的睫毛也可以这样长,过后她还跟一脸花痴相地跟铠伊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男人专注的样子是那么迷人。”
紧接着天月又盯着那外科医生的胸牌看了一会儿,上面写着外科主治医生,姓名是罗霈,不由的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剪掉所有线结,医生又用冰凉的消毒棉球把伤口擦拭了一下,重新用纱布块覆盖好,给铠伊包扎起来,一边解释说:“伤口愈合的不错,但是那里的皮肤太嫩了,需要纱布覆盖保护一下,等过几天拿掉就可以了。”
铠伊说好,看到医生把剪刀和镊子之类的器械放在盘子里,才放松下来,发现自己额头都是冒出来的汗水。
“没事了,回去之后这两天先不要洗头,另外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如果有不舒服,就及时来医院。”他把手套摘下来,在洗手池上方刷洗自己的和额头一样白皙的双手,手指修长,指甲整洁。口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可是露出的眼睛既专注又认真,就连洗手的时候,神情也像刚才拆线时一样专注。
秦天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医生的侧脸,想象着那口罩下的面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从侧面看,鼻子应该是那种比较直挺的。
铠伊答应着外科医生的嘱咐,发现秦天月一直不说话,就抬头去看她,正好看到她带着一种花痴的表情看着那位外科医生,又看那位外科医生,正毫无察觉的认真洗着那双好看的无可挑剔的纤纤素手。忽然明白了什么,差点笑出来,想了想,灵机一动,说:“医生,我有时候会有点头晕,如果下次再有头晕之类的情况,我能不能给你打电话?”
那位医生直起身来,摘下挂在墙上的一块洁白的毛巾擦拭着手说:“可以,如果有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我。只要是不是手术期间我都可以及时回复。”说着,就走到桌前去拿出处方。
秦天月的眼睛放出光来,盯着外科医生把在处方上划拉着写了几笔。凑过去接,以为是电话号码,却发现是几行自己看不清的字和符号。
“这些是两种口服药,等会儿去药房取一下,这种药有助于恢复脑神经,防止头疼。”外科医生说着,笑眯眯地看着由于紧张,脸色依然有些发白的铠伊。
铠伊本来想让外科医生留下他自己的电话号码,可是他写完处方,就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好像等着病人离去。
秦天月失望的表情都落在铠伊的眼底,可自己向一位年轻的男外科医生主动要电话号码,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就在这时,铠伊看到秦天月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对外科医生说:“罗医生,那你能不能给一下你的电话号码,万一铠伊不舒服,我们好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