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宴就这么结束了。
季羡鱼独自一人回了将军府，一进大门，就远远地看见了在大厅坐着的老夫人。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管家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啊！”她移步往大厅走去。
“哐当——”
在她到大厅的那一瞬间，老夫人抄起桌上的茶杯往她脚下砸去，碎片和滚烫的茶水翻飞，弄脏了她的衣摆。
季羡鱼也不在意，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继续往前走，坐到老夫人旁边的椅子上。
“茶水太烫，喝着燥心，祖母以后最好是喝温水较好。不然你这上了年纪的身体，保不准哪天就是喝热水喝死的！”
老夫人闻言冷笑了一声，“老身要是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是不是？”
“祖母这话怎么说呢？你死了我怎么能开心呢？好歹在你灵堂前得假装哭出几滴眼泪吧？”
季羡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我今天说了太多话，怎么回了自己家，一杯凉茶都喝不上呢？”
这时才有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给她上茶。
老夫人脸上肌肉猛颤，“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
“祖母，一直是反问句，大家说着都累！”她慢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有什么话直说了呗！”
她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老夫人也没继续和她弯弯绕绕。
“你回来才多久，这个家就被你搅得鸡犬不宁！你二叔才走多久，柳氏就下大牢，现在云禾也死了，你爹回来，你如何向他交代？”
季羡鱼嗤笑一声，“如实交代不就完了！二叔死是因为柳氏，季云禾死是因为她自己作死！”
“你……你可真是……”老夫人被她气得全身发抖，“你就应该随了你那讨人厌的母亲死掉，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又要回来？”
“哈哈哈！”
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如祖母就带着这些问题，下去问问阎王如何？”
老夫人慌了神，下意识往后退，“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只想告诉祖母，祖母年事已高，还是少操心为好，不然保不准哪天你就死了。”
“你你你……”
老夫人指着她，手指头发颤。
季羡鱼余光带着讽刺地睨了她一眼，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留着这老东西还有用，徐氏给原主留了一大笔钱可还在这老东西手上，人死了，她找谁要去？
一回去，她立刻让人备了温水。
坐在浴桶里，感受着水温正一点一点洗去自己全身的疲惫感，她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开始整理思绪。
今晚的事，不管庆元帝信不信，都会去查五年前她坐的马车发生意外这件事，到时候南宫辰和季云禾当年密谋害她的事肯定包不住了。
至于叶予白，顶多会查到他真的救了她，并且还给她假造户籍并且娶了她。
不过越是查不清楚叶予白和这件事有无关联，庆元帝心里就越怀疑叶予白，怀疑平南王府。
帝王的疑心一旦种下一颗种子，很快就会冒出参天大树。
之后庆元帝必然会寻个由头，将叶予白强行留在邺城，说白了就是当人质。
叶予白留在这儿，唐雨柔就不会走，到时候她虐这对渣男贱女就更方便了。
思及此，季羡鱼心里美滋滋的，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看来你心情不错。”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她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一沉，“丞相大人，你这半夜爬进我房间的习惯能不能改掉？”
每次一来还跟个鬼魅似的，一点声儿也没有，差点把她吓死。
“为何要改？难道你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
他站外头同她说话，让她泡澡的心情都没有，随意擦了几下身子她就出浴桶，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和丞相大人偷情，我可不敢！”
她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找位置坐。
夏临渊在她对面坐下后，她又继续道：“这么晚了，丞相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他神色冷淡地看着她手里喝剩下的茶水，“我远道而来给你送消息，你却一杯茶也不给，罢了，我还是走吧。”
说罢他站起了身，欲要往外走。
“等等！”她拉住他，“什么消息？”
直觉告诉她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必须得把人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