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出天牢后,望着天空那火红的夕阳,嗤笑了一声,“都说自古男人最薄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然而薛仁却是那个例外。”
回想起薛仁方才和她交代的事情,她心中对柳氏更多了几分膈应。
柳氏是死了没错,但还能膈应她也是真的。
害!
季羡鱼轻叹了一口气,疾步走出宫回了将军府。
一回到院子,她立刻让人喊了管家过来,吩咐他去做一件事。
不一会儿,老夫人的院子热闹起来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薛家的小公子薛仁,居然想构陷大小姐用巫蛊之术在宫中兴风作浪,还诬陷大将军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听说了听说了,现在外面都在传呢!说是薛仁为了报仇,才这么做的。”
“报什么仇?我们将军府和薛家好像没什么仇吧?”
“你们都不知道吗?薛仁是为了柳夫人报仇。”
“啊?这又跟柳夫人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柳夫人当年千里迢迢地来寻老夫人收留她,老夫人看她可怜,就想着收留她,给大将军做平妻。大将军那时候对徐夫人情根深种,说什么都不同意,柳夫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你快说呀,急死人了都!”
“嘿嘿,结果这柳夫人啊,就想着找个别的男人刺激一下大将军,要让大将军觉得没娶她,是大将军的损失。结果她运气也不是不错,意外救了薛仁。
但她却瞧不上薛仁,觉得他是情场浪子,就是个落寞的大家族公子哥。可是啊,这薛仁也是个犯贱的,柳夫人越瞧不上他,他越喜欢柳夫人。
这烈女也怕痴男缠,久而久之,俩人就搞到一块去了,孩子都有了。可是柳夫人对大将军还是念念不忘,就撺掇老夫人帮她,把大将军灌醉了,躺在他身边,弄成大将军醉酒要了她的样子。”
“老天爷啊,大将军这是帮薛仁养了十几年的妻女啊!太可怜了!”
“可不嘛!”
“……”
院里的丫鬟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屋里头的老夫人把她们的话,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
听得她是肝颤,听得她是火冒三丈,呼吸困难!
“来……来人啊!”
一个丫鬟听到了声,赶紧跑进来,“怎么了老夫人?”
“让管家来!”她激动地拍着床板喊道。
“是!”
管家很快就被叫来了。
他一进来,就被老夫人劈头盖脸问了一通,“老身问你,外头说的可都是真的?”
管家愣了一下,知道老夫人这算是清醒了。
想起季羡鱼交代的事情,他得办好咯。
于是他装傻地问道:“老夫人说的可是薛仁的事情?”
“嗯!”
“是真的,外头都传开了,薛仁不久后就要被赐死了。这一次可真是老天保佑啊,不然死的可就是咱们将军府的人了。”
管家佯装有惊无险地拍着胸脯。
老夫人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半晌后才费力地抬起手来,示意他退下。
没想到,她居然被柳氏骗了这么多年!
让自己的儿子帮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孩子,真是造孽呀!
管家走后,就去季羡鱼的院子,把情况和她交代了。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哎,好!”
屋内,季羡鱼气定神闲地躺在藤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扶手上。
她是答应了薛仁,不把这事闹开,但没答应他不在她自己家里说啊!
如今这老东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消化好了,也就该想通了,心里就没这么多防线,她也好套出徐氏留给原主的嫁妆被藏到了哪里。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就是了。
这时候,下人端着饭菜上来了。
她洗了手,端起饭碗就要吃。
“季太医,加双碗筷吧。”
季羡鱼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望向门口,见到夏临渊的那一刻,双目带着些许的震惊。
“你怎么不是大半夜爬我窗了?”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走正门,还是头一回啊。
夏临渊坐到了她的对面,无双识趣地给他加了一副碗筷,然后和无涯到外头守着。
“你不是希望我改改?”
“你又想做什么?”
季羡鱼警惕地望着他,总觉得他这个变化有一种阴谋的味道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