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早已注定了一切,他的爹娘守护了幼儿时的昌涯,将他托付与了昌甫敛,而昌甫敛在岑家危难时救了他和肖涟,他辗转来到钩月,同昌涯相识,同拜一人为师,共度三年光阴……
“我相信……”岑肖渌抬起头来,目光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相信我爹娘的决定。”
“也罢。”惠尼大师挥袖,“当下之急便是我们连同蔺氏一方联手对抗破灵会,梵带关系重大,切不可落入他手。肖渌,你若信我,可把它暂交于我保管。”
“我信大师。”岑肖渌没有迟疑,惠尼大师于他有救命之恩,他绝无他想,“但此物暂不在我手。”
“那是?”慧僧捋了下须。
岑肖渌如实告知:“我把梵带给了昌涯。大师放心,梵带常人不可察,仇末鹘不会发现的。”
惠尼大师半晌颔首:“你对昌涯倒是真心实意。”
岑肖渌低敛下头。
水清淩送完信后回到雅间内。
“师父,信已送出。”
“好。”惠尼大师起身,“我与肖渌也谈完了该聊之事,清淩,你同肖渌一起,我先行回去。”
水清淩视线在岑肖渌脸上停留了一瞬后划过,她走上前虚托着惠尼大师的手臂:“我同师父一道回去,肖渌一个男子,还需我一介女子送回去吗?”
岑肖渌转向惠尼大师拱手:“大师,我自行回去即可。”
“行吧。”惠尼大师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转了一圈,“清淩,我们回去。”
“大师慢走。”
*
壶野经过重重门禁,终到得深处的一座宫苑。
跨过门槛,闻声的沇柔已经急迫地跑了出来,她直跑到壶野面前才停下来,拽着壶野的手臂转着圈儿的把他打量了一遍,睁着圆目问他:“阿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没事吧?我和琅什哥都可担心你了!”
壶野摸了下妹妹的头,抬起双臂展示给她看:“我没事,好着呢。”
沇柔大力拍了下他的手臂:“没事怎么不知道快些回来?”
她伸着头往壶野后方看:“阿涯哥他们呢?怎么没见到?”
壶野并未直言昌涯被抓走的事,她知道妹妹很在意昌涯。他弹了下沇柔的脑门:“你还不知道这里如何森严吗?他们被安排在外面住下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沇柔抓着自家阿哥的手臂,迫不及待问道。
“小柔,别让你阿哥再站在外面说话了,快放他进来。”
清悦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门口一个白衣少年扶墙而立,正遥遥同归来人的视线对上,目中情意粘连着。
壶野的目光在看见出现之人时不自觉柔和下来,他拍了下沇柔的肩:“等合适的时候,莫叫什儿为难。”
遂错开一步往乐琅什的方向行去。
“回来了。”
乐琅什待壶野在他面前站定后,淡然道。他目光如润着春雨,拂过壶野俊俏挺立的面庞。
“嗯。”壶野克制着自己抬手的冲动,倾下身子凑近乐琅什耳旁低语,“想我了吗?”
乐琅什但笑不语。
他借着身子的遮掩握住了壶野稍显粗糙的宽厚手掌,偏头对院中的沇柔说:“不日我带你一同出门。”
“真的吗?太好了!”沇柔语气欢悦。
“进去说。”乐琅什带着壶野步入室内。
“什儿……”壶野反手握住乐琅什的手腕把他拉到帘幕后,扯带着揽到怀中,他埋头吸着乐琅什颈间淡淡的草药香。
“下去。”
乐琅什抬手接下了帘帷。下人们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乐琅什按住了壶野的背,指头点在他凸出的背胛骨上,同他饱含深意的手指不同,他的话语是冷静自持的。
“此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