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她，只重重叹了口气。
“老人家，你可知道我的身世吗？”
褒月倾见他不说话，急切追问道。
“故人早已离散，时移世易，我恐怕也不能帮你什么。”
老者歉意地看着褒月倾，却又道：
“只是，姑娘若有习武之意，老夫却愿意倾囊相授。”
褒月倾心中一动。
一旁迷迷糊糊听着二人交谈的女孩儿插嘴道：
“姐姐，你不知道，这位爷爷可是坤天派的掌门，武功天下第三呢。”
“胡说，是第二！”
坤天派掌门，姬令承，扭头呵斥道。
“就是第三！南风爷爷都说了，我哥今年肯定能超过爷爷的。”
女孩双手叉腰，骄傲道。
“哼，他那是逗你的，煜小子想超过我，还得个十来年呢！”
姬令承撇撇嘴，不屑一顾。
等等，煜？
整天板着脸的哥哥？
“小妹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褒月倾笑得有些勉强，向小女孩问道。
“我叫东方柳，我哥叫东方煜，姐姐，你听说过我哥的名字吗，我哥说，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听说过，我听说过太多次了。
褒月倾心里飞快盘算着，是跳车还是装死比较好。
然而，车已经稳稳当当停下了。
同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也在车外停下。
东方柳最是兴奋，第一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哥！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嗯，长高了不少。师父呢？”
“在车里呢，哥哥，你猜我们进京遇到了谁？”
姬令承也跟着下车，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你妹妹一路上可没少折腾我！”
“有劳您了。你们进京遇到谁了？”
褒月倾思考着现在跳车不被东方煜发现的可能性。
东方柳却已掀开了车帘，探进头来：“姐姐，怎么不下车？”
她抬头，正对上东方煜探究的目光。
东方煜愣住了。
褒月倾强装镇定，被东方柳拉下马车。
她装作若无其事和东方煜对视。
“倾倾。”
“见过襄王殿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是一个熟络，一个疏离。
东方柳眨巴眨巴眼，来回看着四目相对的两个人，茫然之间觉得眼前的气氛有些微妙。
而姬令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偷笑起来。
“姐姐，你和我哥认识呀？”
东方柳好奇道。
褒月倾正在斟词酌句不知如何回到，东方煜却替她答道：“认识。”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褒月倾感觉身边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还是姬令承打破了僵局，招呼道：“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请姑娘进去？”
“请。”
东方煜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神色，侧身淡淡道。
褒月倾熟门熟路，完全不需要他带路。
路过玉蟾阁，她向院里看了一眼，似乎一切陈设如旧，只是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玉，蟾，阁。这个名字倒是别致，怎么空着？”
东方柳注意到褒月倾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奇地向东方煜问道。
褒月倾莫名地有些心虚。
东方煜朝她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一眼里包含了许多句意味不明的话。
“因为没人住。”
他淡淡回答。
这可谓是一句废话。
东方柳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向她哥的背影哼了一声。
“嘿，我这院子还没动呢。”
走到一个简洁利落，除了一棵松树再没什么陈设的院子外，姬令承笑道。
“自然。”
东方煜虽是人见人怕的战神，对师长却很是敬重。
“哎对了，刚刚下车，倒把话岔开了，褒丫头，你还没说，愿不愿意跟我学武啊？”
这一下，倒让姬令承想到了他收徒的大事。
只是褒月倾还没开口，东方煜就先插嘴了。
“师父，她身体一向不大好，又是女孩儿家，学什么武呀。”
“怎么怎么怎么，女孩子就不能学武了吗？”
东方柳一听便不乐意了，毫不客气地冲自家哥哥嚷道。
“我倒是希望你学，你愿意学吗？”
东方煜板着脸问她。
这下，东方柳只对他做了个不服气的鬼脸，却不吭声了。
东方柳小的时候，也曾经被送去坤天派习武。
只是这丫头又怕热又怕累，加上被当时山上一个小师兄失手打伤了，便再不肯学了。
虽然东方煜当着她的面把那小师兄揍了一顿，也没哄好这丫头。
于是东方柳的学武之路只走了三天便结束了。
“你这小子，愿不愿意是人家的事，你是人家什么人，就管？”
姬令承吹胡子瞪眼，拿出长辈的架势教训道。
“师父，唉，您老过来。”
东方煜强行把姬令承拉走，单独说话。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了，东方柳抱着褒月倾的胳膊开始问东问西。
“姐姐姐姐，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我哥没有欺负你吧？”
“姐姐，你家在什么地方呀，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
褒月倾见她一派天真，也一一回答着，有些不能告诉她的，就半真半假编个故事。
东方柳眼睛瞪得圆圆的，听得入神。
而东方煜那边，却没这么其乐融融了。
“师父，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彦国派来的间谍。”
“坤天派只讲道心，不论俗世敌我。”
姬令承不为所动。
“她第一次见面就是试图刺杀我。”
“有胆量，不愧是我看重的徒儿。”
姬令承大加赞赏。
“她是要杀我啊师父，我也是您的徒弟啊。”
“会被杀说明你学艺不精。”
姬令承冷酷无情。
总而言之，东方煜说一句，姬令承就驳一句。
任他寻多少理由，姬令承就是油盐不进，非要收褒月倾这个徒弟。
虽然褒月倾从头到尾还没说一个“愿意”，但姬令承已然十分护犊子。
临回去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东方煜不要想欺负他的爱徒。
东方煜心中郁闷，似乎自己的妹妹和师父都偏爱这个女人。
于是，姬令承顺顺利利地新得爱徒，褒月倾成为他的第九个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不过当年的小七小八，师父也说是关门弟子。”
东方煜在一旁泼冷水。
“去！这次绝对是关门了！”
姬令承很不爽地瞪了这个拆台的逆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