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海中来到许大茂家。
“许大茂,昨天是怎么回事,我一心帮你找鸡,你怎么还临阵脱逃了。”
“二大爷,你没瞅见那个何雨其说的话,我还能怎么办。”许大茂瘪着脸,看样子也是心有不甘。
“也是,这个何雨其感觉怎么有点变了,以前没那么厉害。”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许大茂摸着下巴,“二大爷,今天上午我专门去了趟供销大厦,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物件呗,还能看到什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何雨其那身打扮,那呢子大衣,锃光瓦亮的皮鞋,我在供销大厦好像都看到过,所以就专程去了一趟。”许大茂摇头后说道。
“他那身行头,看着确实不便宜,估计得一二十吧。”刘海中掂量着说。
“一二十?嘿,买一根毛!”
“有那么贵?”刘海中惊讶。
“那呢子大衣,我在专柜上看到的,龙翔牌,要一百八呢!”
“啊?”刘海中瞪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这也忒贵了,都比上我家大半年的收入了。
“那光头皮鞋,凤宇牌,一百九!”
“哎哟喂!”
许大茂比着手势,刘海中则听得头皮发麻,在那个年代花钱买这些奢侈品,老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
也难怪他看到何雨其有心虚的感觉,感情是他身上这些打扮在作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那要是不小心溅他一个泥点子,不都得要了老命了。”
“可不是嘛,这小子是真发了!”
许大茂一脸艳羡,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穿着何雨其那身行头,得多有派头。
这么想着,哈喇子直顺着嘴角往下淌。
“老刘,老刘,大茂,老刘是不是在你家呢。”门外传来三大爷闫埠贵的声音。
“三大爷,赶紧来赶紧来,有事跟您说呢。”许大茂招手唤闫埠贵赶紧进屋。
“我也有事给你们说呢。”闫埠贵也是一脸惊喜。
“我跟大茂正在说何雨其那身行头呢?”
“那身行头,怎么了?”
刘海中给闫埠贵讲完,闫埠贵手在桌上猛地一拍:“一点也不稀奇,我给你们讲,你们知道人家何雨其现在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
许大茂和刘海中同时发问,盯着闫埠贵的脸,充满好奇。
“律师!金牌律师!”
“律师?”
原来是律师,难怪我会败在他手上,许大茂心想。
“三大爷,那何雨其当律师,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一千多块!”闫埠贵竖着一根手指头,语出惊人。
“一千多块!”
许大茂和刘海中直接听得愣住了,这也太有钱了。
“这会儿何雨其正在朝家搬米搬油呢。”
闫埠贵指了指院门口的方向。
“我看看。”
许大茂和刘海中赶忙凑到门口往中院里瞧,闫埠贵也凑过去,只见中院何雨其和傻柱正忙活着往家里搬东西,不仅有白面、油,还有大米,更是有鸡鸭鱼肉蛋,喜庆得跟过年一样,连住在前院的邻里也都跑出来瞧。
在那个穷得恨不得啃树皮的年代,能看到这些,那跟赏大观园一样新奇。
比脖子上挂金链子,手上戴金表金戒指,还要敞亮。
“好家伙,这怎么跟过大年一样!”
院里的人看直了眼,一个个哈喇子直流。
其实就算过年,这院里别说吃肉,就是能吃个素馅饺子的也不多,大部分人就是下个挂面,还得是杂粮面儿的。
“瞧瞧,瞧瞧,这何雨其真是发了啊。”
周围的人满心羡慕,一大爷易中海微微眯起眼。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这次何雨其回来,有点来者不善。
想想当年,他没有帮何雨其去说情,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要是早知道他能混到这个地步,当年就去厂里帮他说两句好话,反正也不会有什么。
易中海望着那些白花花的大米,鲜美的肥鱼,一大篮子的鸡蛋,口水情不自禁分泌出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柱子,雨其这是要搬回来住吗?”
此时何雨其在屋里,刚把一篮子鸡蛋放到桌上,就听到门外易中海那老狐狸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顿时警觉,狼头子说话了,看来院里的群狼们眼红得按耐不住了。
“嘿,他是在外面漂得难受了,想回来享清福。”
“那他还得住这间偏房啊。”
“要不然还能住哪,总不能跟我挤一张床吧。”
“这偏房可空了好些日子了,家具都蒙了一层灰了吧。你小子平时也不知道好好打扫,让雨其回来怎么住。”
“害,我打扫那玩意干啥,我又不住。”
傻柱嘿嘿直笑,别看电视剧里的傻柱鬼点子挺多,但是他没有大聪明,看不出这院子里的人心。
现在每一双眼睛,都对着他们家虎视眈眈,想要分一杯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大院里,就是一个小江湖。
谁要敢露富,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扑上去,喝血吃肉。
等到把你吃得一点不剩了,当大家悻悻散去的时候,你还得说声谢谢。
不信,你瞧——
此时易中海见已经拿捏得差不多了,暗暗一笑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大伙都给搭把手,帮帮忙吧。”
这话听着稀松平常,可这“帮帮忙”三个字,却是何其精辟精华!
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要给你帮帮忙;但是你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得给你帮。
因为只要给你帮了忙,你怎么不得客客气气回敬一下。
怎么回敬,刚才那些鸡鸭鱼肉蛋的,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院子里人一年到头见不到什么荤,给你帮个忙,请客吃顿饭,不过分吧。
这就是老狐狸易中海,也是人情社会中,最为精华的地方。
院里早已经馋得两眼发红的群狼们,立刻摩拳擦掌、伸出利爪,准备扑上来。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呢。”
傻柱乐呵呵的,心里还觉得一大爷易中海就是仗义,他只有小聪明,看不出这种极深的城府。
“一大爷,就不麻烦各位邻里了。”
何雨其快步从屋里出来,一把拉住傻柱,傻柱还有些不乐意,毕竟两个人收拾得到什么时候。
何雨其暗中捏捏他的胳膊,傻柱眼睛咕噜一转,这才倒捻过来,没有吭声。
毕竟傻柱也不是笨蛋,能跟许大茂、二大爷、三大爷他们斗得有来有回,但却绝不是易中海还有秦淮茹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