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看着何雨其,脸上隐隐挂着一丝晦涩难明的笑意,他有些琢磨不透,坐到一旁拿出烟杆子用火柴点着,气定神闲地抽着旱烟。
嗯?
何雨其注意到易中海的举动,看到他那稳如泰山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暗骂一声:老狐狸!
一整天,红星四合院都被锯木头的声音,锤子的敲打声,灌得满满当当,跟夏天趴在树上的蝉声一样。
既觉得顺耳,又觉得闹心。
院子里的人跟猴子一样,围观着何家的大门口。
何雨其和傻柱站在一旁,悠闲嗑着瓜子唠着嗑。
“哥,你屋里的家具,待会儿也搬出来,劈了吧。”
“劈了?那多可惜啊。”傻柱有些不舍,倒不是因为用得有感情,而是瞅向贾家,“要不……送给院里人吧,送给贾家。”
“你是送给贾家,还是送给秦淮茹?”何雨其听罢,烟头往地上一丢,皮鞋狠狠将火星碾碎,表情不悦。
“那、那不都一个意思嘛,贾家就是秦淮茹,秦淮茹就是贾家。”傻柱用胳膊肘推搡了下何雨其,“毕竟人家秦淮茹也跟过你,她心眼真不坏。”
这个傻堂哥……真不愧是红星四合院第一舔狗,何雨其有些无语。
“哥,我告诉你,这些家具让我送给贾家,都不如送给叫花子,送给叫花子人家还说声谢谢呢。”
“劈了当柴烧,没商量。”何雨其坚定地说。
“行行行,烧烧烧,反正崽卖爷田心不疼。”
傻柱看何雨其有些生气了也不好再说,他知道何雨其放不下跟贾家的仇,但自己也是真舍不得秦淮茹卷进去。
毕竟一个女人家,多难啊,也是被逼无奈不是。
这就是舔狗、烂好人的想法,永远心疼别人,委屈自己委屈世界。
请人干活雇主要包伙食,傻柱就是个大厨,所以这不再划下。
看着饭点快到了,傻柱亲自下厨。
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满院子。
此时大家正在饭点时,忽然闻到一股难得的荤香,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了起来。
“老婆子,你闻闻这是啥味啊,怎么这么香?”闫埠贵吃着杂粮窝头,正难以下咽,突然闻到在外面飘来一股香味。
“好像是……溜大肠。”
闫埠贵顿觉食之无味,放下窝头起身打开门,仔细闻闻,好像是从中院传来的。
“不能吧,请木匠吃个饭,不用下这么大血本吧。”
闫埠贵闻着这香味浑身难受,自己这一大家子好几口,就靠自己那点工资过活,哪有钱买大肠买肉吃,一年到头都沾不到荤腥。
他想过去看看,但是又怕那个秦师傅的大锤子。
要是朝他身上招呼一下,那怎么受得了。
此时难受的,还有许大茂家。
“你闻闻,你闻闻,刚才还是溜大肠的味道,现在又成什么味了?”
“好像……是红烧鲤鱼。”娄晓娥对着门口嗅了嗅。
“有钱臭显摆什么啊,不就当律师赚了俩黑心钱,请个工人吃个饭还这么臭显摆。”许大茂直接把手里的白面馒头扔到地上,指着门口鸡笼里剩下的那只母鸡,“今天晚上,就把这只鸡给炖了。”
“那怎么行,留着下蛋呢。”娄晓娥一脸舍不得。
“还下什么蛋,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我下个蛋。”
“你眼红人家,冲我发什么火啊。”
“我眼馋他?何雨其算什么东西,当年在厂门口,我还朝他脸上踹过一脚呢。”
“那你有本事,现在再踹人家一个试试。”娄晓娥一听,白眼一翻不屑道。
“我……”许大茂色厉内荏,一想到何雨其今非昔比,又是个律师,动他一下搞不好能被他搞死,牢饭的滋味可不好吃。
“怎么了,怂了?”娄晓娥一看他那熊样。
“我好男不跟女斗。”
许大茂老老实实坐下,重新拿了个白面馒头,可是光闻着传来的香喷喷的肉味也不能下饭啊。
只能难受的咬上一口馒头,硬着头皮往下咽。
什么叫味同嚼蜡,他算是体会到了。
难受的还有院子里的其他人,常年沾不到荤腥,如今满院子都是肉味,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尤其是当傻柱扯着嗓子,对着院子里吆喝:
“红烧鲤鱼出锅喽~”
红星四合院的老老少少们,顿时口水像决堤的黄河一样,一股脑儿的往外倾泻。
一向沉稳的老狐狸易中海,此时在家中甚至也有些坐不住。
心里已经开始掂量,该怎么拿下这个何雨其。
何家门口,因为屋子里打扫尘土飞扬,索性在外面支棱了张桌子。
溜大肠,红烧鲤鱼,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丝,还有排骨汤。
这四菜一汤的规格,一般人哪吃得上。
秦师傅看到这桌子菜,心头一惊,这雇主也太豪绰了吧。
这年月,普通人家谁能吃上这一桌子菜。
连师傅如此,徒弟们就更别说了,一个个两眼放光,哈喇子直流。
“秦师傅,坐下吃,别客气,一会儿一人再拿俩鸡蛋,这会儿还没煮熟。”
傻柱垫着大勺,对自己的厨艺充满自信。
“唉,唉。”
秦师傅连连答应,和徒弟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大肠往嘴里一递,整个人的表情顿时销魂。
这充满嚼劲的口感,浓郁又带着猪毛的味道,果然是久违的猪大肠。
香!
实在是太香了!
秦师傅和徒弟们一顿胡吃海塞,将盘子都恨不得给吃了,直到肚子撑得圆滚滚的,这才抹了抹嘴巴,意犹未尽。
“怎么样,秦师傅,味道不错吧。”
何雨其从屋里走出来,手上端着的大瓷缸子里放满了鸡蛋。
“哎哟哟,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何先生,您这也太丰盛了。”
“没事,体力活容易饿肚子,一会儿要是再饿了,就过来拿两个垫垫肚子。”
“何先生,您尽管放心,这家具我一定给您做得顶好!”秦师傅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辛苦您了,秦师傅。”
何雨其放下鸡蛋回了屋里,秦师傅剥了一个鸡蛋,塞进嘴里。
滑溜溜的皮,黄灿灿的蛋黄,香!
“这何先生太够意思了,徒儿们,人家用这么丰盛的饭菜招待咱们,那是看得起咱们,这趟活儿可得给我干好喽!”
“您瞧好吧,师父!”
秦师傅点点头,大手一挥:“开工!”
一伙人跟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