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制何雨其进厂,不让贼盗取我们的劳动果实。”
许大茂带头喊着口号。
一条工人阶级组成的铁流,从食堂里涌出,直杀向办公楼。
那滔天的阵势,如剑直冲九天云霄。
许大茂背地里偷着乐,够何雨其那小子喝一壶。
他仿佛已经看到何雨其坐着吉普车光辉的进厂,又灰溜溜的走出去的景象。
此时正在台阶上的李副厂长,抬头看到这个景象,神色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
“李副厂长,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啊。”
何雨其神色泰然,微笑着说道。
李副厂长顿时脸色阴沉,一口闷气憋进胸膛里。
“抵制何雨其进厂!”
“抵制何雨其进厂!”
“劳动果实属于人民群众!”
一群人围拢在台阶前,山呼着口号。
“哎呀,我何雨其何德何能,让各位昔日的同事对我如此厚爱。”
何雨其处变不惊,仍然泰然自若。
他扫过这些人,其中不乏曾经关系还可以的。
郭大撇子,经常找他借烟抽。
徐小辉,追他们组的组花,情书还是自己写的。
老张,找他修机器从来不收他的礼。
他一一看过这些人,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心里却跟刀剜针挑一样!
“你少在这里充大尾巴狼!何雨其,你个盗取劳动人民群众果实的贼,你怎么有脸回我们红星轧钢厂!”
许大茂指着何雨其臭骂,心里别提多爽了。
“许大茂,说什么呢,何律师这可是咱们厂请的贵宾!”
李副厂长训斥道。
“李副厂长,他是何雨其,当年那个偷零件倒卖的何雨其,咱们厂的公报上现在还贴着他倒卖零件的事儿呢,找这种人来当咱们厂的律师,不是打咱自己的脸嘛!”
“许大茂说得对,李副厂长,这种人怎么能当咱们厂的律师。”
“绝对不能让何雨其进厂!保卫人民劳动果实!”
群情激涌,职工们的情绪再次被引燃。
傻柱和秦淮茹在旁边看得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心里暗骂许大茂缺德。
“李副厂长,你看这怎么办?”
何雨其说。
“何律师,真是惭愧,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李副厂长望着这些职工,气得牙痒痒,心里暗骂一声,刁民!
“都肃静!”
原本还在喊口号的职工们,一下安静下来。
“何大律师是咱们厂重金聘请的律师,这件事是绝对没商量的。”
“李副厂长,这怎么能行呢,一个贼怎么能当咱们厂的律师。”
“就是,就是咱不在乎,传出去也丢人不是。”
“一个偷东西被开除的贼,现在反过来当咱们厂的律师,这像什么话。”
“谁再叫!谁再叫这个月的工资每人扣五块钱!小张,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
李副厂长可是太了解这帮人了,几乎全家老小都靠着这份工资养活,只要一提扣工资保证让他们老实。
果不其然,听到要扣工资,而且是扣五块那么多,众人吓得顿时不敢出声。
但是许大茂不死心,他可不在乎什么五块钱,就是要整走何雨其。
“李副厂长,您这样大家伙都不服啊,你说这几年宣传教育,都是拿何雨其的事当反面教材,现在却要让他进厂给咱们当律师。”
“你……”李副厂长瞪着许大茂差点飙出脏话,把反面教材的事捅出来,让他在何律师面前得多尴尬。
“把那事撤了,公告栏上也撤了!”
“何律师,让你见笑了。”
何雨其皮笑肉不笑了两下,敢情这么多年,自己在厂里一直被钉在耻辱柱上,作为素材教育全厂职工。
这帮白眼狼,竟然没有一个人替我说句公道话。
“何雨其道德作风严重败坏,我们要见厂长,这种人绝对不能做咱们厂的律师。”
“赵一田,你说什么呢。”
“李副厂长,就算扣我五块钱,我也是这么说。”
何雨其看到赵一田,不免有些惊讶。
他着实没想到赵一田也会这么说,他们两人可是同一天进厂,每天都是一起吃饭一起工作,难道自己周围全都是些狼心狗肺!
赵一田对何雨其投来的惊讶目光根本不理会,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好!今天真是开了眼了,何雨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本来对这个厂还有些美好的回忆,现在一下子全都成了灰烬。
赵一田的话,再次引起了抗议职工们的共鸣,嚷着要去杨厂长那里。
“李副厂长,看来这里我是留不住了,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另请高明。”
说完何雨其扭头就要走人,这下李副厂长可慌了,赶紧拦住他。
“别别,何律师,您走了,我们再上哪去找您这么有水平的律师去。”
何雨其瞥了一眼这帮狼心狗肺的旧同事,嘴角微微一笑,对李副厂长小声说道:
“那李副厂长,就得拿出点诚意了。”
李副厂长揣摩了一下何雨其的话,瞬间明白了,转头面向在场的职工。
职工们看到李副厂长的架势,以为他要妥协,一个个胸有成竹。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看你何雨其怎么和我们劳动群众斗!
李副厂长看了看眼前的职工,随即吩咐道:
“小张,名字都记下来没有。”
“记下来了。”
“这个月,所有人的工资,扣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