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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知否王若弗(1 / 1)

“儿媳给公爹,婆母请安。”

葳蕤轩明堂上,一位年轻少妇和长枫一起给盛紘秋月行礼。

盛紘十分满意这个新儿媳,和蔼地叫起了,秋月也配合着喝了媳妇茶,给了见面礼。

长枫成亲了,娶的是柳家的闺女。盛紘虽然厌恨林小娘,对这个儿子却是不错的,这儿媳妇也是他亲自相来的,是个人品端方的姑娘,也是有主意的,能拿得住夫婿。

秋月见了这柳家小姐也很满意——只要是个头脑清楚的,能规劝着长枫远离林小娘就成。

长枫媳妇伺候秋月用过早饭后,还陪着她散了会子步,聊天中,秋月提及了林小娘。

“你刚进家门不知道,枫儿有个生母,住在西南边的小院中,不过这两日病着,你就不要去见了,待日后相见,尽了你儿媳的本分就好。不过枫儿耳朵根子软,日后还得你多规劝着,你们小两口的日子,终究要你自己去过好的。”

先提及长枫的生母住的偏僻,又叫自己规劝夫婿,柳氏听懂了这话,恭谨的应了。

待到海氏生下全哥儿,柳氏也有了身孕,盛家三个女儿就又一次回门了。三个兰先去寿安堂见过了老太太,秋月和带着孩子的海氏也陪在寿安堂说话。

女使们捧上茶点来,如兰接连吐了两回,这才告知娘家自己有孕之事。

“你这孩子,这是喜事,瞒得这么紧干什么,好歹捎封信回来给我知道。”秋月高兴道。

如兰有些羞涩道:“日子还不长,女儿不便张扬,这就没说。”

“毕竟是头一胎,小心些是好,我那还有几个贺家老太太给的方子,一会儿你拿上。”盛老太太也道。

如兰感激谢过了,明兰便给如兰道喜,墨兰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声恭喜。

逗弄了一会儿全哥儿,老太太便有些乏了,秋月告退回葳蕤轩,叫三个兰自如去逛。

墨兰直奔西南小院去了,如兰就和明兰一道散步说话。

“前些日子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如兰迫不及待要听八卦:“听我家官人说,是小公爷在朝堂上参了顾侯私德不修,现下怎么样了?那女人可打发了?”

明兰便道:“那女人无事,当初她撇下蓉姐儿,带了我家官人手中一些产业逃了,现下不知经谁挑唆回来了,已叫官人看管起来了。”

“那你呢?齐衡在朝堂上参妹夫,你没事吧?”

明兰却有些生气道:“这倒没事,可是这个人也奇怪,这事他都不生气,却为了别的事冷落我。”

原来,前些天顾廷烨的姑母来了宁远侯府,给顾廷烨送了个妾,因长辈的心意不好拒绝,明兰问也没问顾廷烨就做主收下了,顾廷烨反倒生了气。

如兰听了,乐不可支道:“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真收下那女子,难道你就不生气,不吃醋?”

“这有什么生气的,”明兰反倒不解,“总归我知道官人不会搭理她,那留着也就留着了。”

“那若是妹夫真搭理了那女子呢?”

“那。那也定是做戏,不好违逆长辈的意思罢?”

如兰叹了口气,她这妹妹自小聪慧,偏在感情上是个愚钝的,便接着问她道:“若是你家官人真是喜欢那女子,要去亲近她呢?”

明兰脸色终于不好看了:“应该不会罢…”

“这就对了,”如兰反倒特别兴奋道:“你回去就告诉你家官人,就说他若喜欢那女子,你也是会生气的。我且问你,若真如此,你会如何做?”

“我,”明兰还真考虑了,“我能打他一顿吗?然后,生个孩子自己过就是。”

如兰扑哧一声笑了,然后道:“对,回去这么与你家官人说,他肯定就不同你使气了。”

明兰半信半疑,待回到家里,死马当活马医地照做了,谁知竟有奇效,顾廷烨赌咒发誓绝不碰除了她之外的女子一丝头发。明兰却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质问“那曼娘呢?”

顾廷烨更高兴了,好生哄了明兰半晌,然后,兴奋地一宿没睡着。

澄园夫妇俩愈发蜜里调油,那边小秦氏气得牙根痒痒,便趁着澄园完工,两府合并的机会,又想出歪主意来。

且说眼见着顾廷煜的身子越来越差,顾家后辈除了顾廷烨,竟没有出色的儿郎,顾老侯爷就越来越想让二郎夫妇搬回来,也不嫌弃明兰是庶女了,隔三差五就去催促顾廷烨。

自打生母被封了诰命,顾廷烨心中怨气便散了许多,也同意两府合并,还把澄园给翻修了。一切工事完毕,就广邀了亲朋好友来一同庆贺。

光是算上姻亲,就来了盛家程家和袁家,更别提顾廷烨官场上的好友和另外有来往的人家了。

家中两个儿媳,一个要照管孩子并处理家务,一个还怀着身子,秋月便独自来了。此次宴会上,本来人就多,再加上有心人挑拨,是非就更多了。

秋月下了马车,才找了半圈就见着了程国公夫人,二人便相携着前往女眷说话的茶厅去了。才一进门,就听了一耳朵是非。

只见王大娘子的姐姐王若与正高谈阔论,着力抬高小秦氏并贬低明兰。

“多亏有你这婆母照应着,要不他们家这分家呀,一年也没个决断。”说的是顾家四房五房从宁远侯府搬出去一事。

小秦氏竟然也领受了,赔笑道:“我能有什么决断呀,人家只不过是错爱,把我请去做个见证。人家是一团和气,商商量量的就把事情给办好了。我呀,讨了两天好茶饭吃。”

这就是暗指明兰跋扈,不尊重婆母了。秋月很快反应过来,便道:“您说的是,二郎是个孝顺的,不舍得长辈操劳,连带着我家六丫头也得听他的话,叫您多歇着。听说连老侯爷也没怎么管这事儿,可见是孩子们的孝心,您家炳哥儿前些日子不是还领了差事嘛?儿子们都成器,您以后可是享清福喽。”

首先,连一家之主的老侯爷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抱什么屈?其次,又不是人家亲娘,就别端长辈的架子了成不成?何况人家还给你亲儿子找了个差事,你却在这里编排人家,也□□将仇报了些。

小秦氏脸色便有些难看,周围众人也眼神微妙。没过一会儿,就有人给秋月帮腔:“是呀,秦大娘子可是享清福了。”

见拿不住道理,小秦氏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转而聊起别的来。

话题绕了好久,小秦氏终于又有机会说明兰的坏话。

一位夫人尝了口桌上摆着的樱桃煎,赞道:“这樱桃煎倒与别家的不一样。”

小秦氏赶紧无奈道:“老姐姐快别说那个,放下别吃了,我们家二媳妇呀,说我年纪大怕我累着,就接手操办了这席面,也不知道她在街上哪个铺子做了这家樱桃煎,总归不是我们那家蜜煎局了,现在这家里呀,上上下下都不是我做主了。这席面上若有什么不妥,老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

秋月叫这话恶心得吃不下去,正要替明兰找场子,却见一位秦家来的女眷道:“她一个庶出丫头嫁到你们侯府,已经是通天的福气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瞎闹腾。我说你呀,就是心太好,为人太好了,你纵得她们都无法无天了。”

“那顾侯如今浪子回头,我那嫂子可是悔死了,说早知道就把侄女嫁过来,省得如今三天两头回家闹腾,说姑爷混账。”

康姨妈也瞅准机会帮腔:“我这姑娘呀,打小就心气高,我那做嫡母的亲妹妹本想把她收到房里去养,”说着还看了秋月一眼,“可是没成想,人家就没瞧上她,一转身,跑到老太太房里过活去了。那麻利劲儿啊,契丹骑兵都追不上呢。”

秋月明白了,小秦氏找来这么几个人,就是算计好了要坏明兰的名声,便重重放下茶碗对王若与道:“姐姐慎言!我家明丫头自小听话懂事,去我母亲房里养着也是为着尽孝,何时如你说得这般了?为着亲戚情分,也请姐姐某要再非议我家家事。”

“我的傻妹子,”王若与不妨秋月会当众给她没脸,强笑道:“你是心眼实诚,才宽纵了那丫头,姐姐我都看不下去…”

“姐姐何时见着我宽纵明儿了?”秋月奇道:“难道姐姐每每去别人家,就只盯着人家大娘子如何对待庶女不成?”

王若与哑口无言,秋月接着道:“难道就因为我不听姐姐的,整治庶女,就因为我家女儿嫁得好,过得好,姐姐就要败坏我家女儿名声不成?”

王若与气得直发抖,偏她今日是带着目的来的,不肯轻易离去。

“好了好了,”小秦氏出来装好人:“都是自家姐妹,亲家母犯不着太咄咄逼人。”

秋月一一扫过方才几位帮着小秦氏说话的妇人道:“诸位都是侯爵府上的大娘子,我盛家官位低微,兴许惹不起各位,可我盛家女儿也不是随意任人议论的。请各位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各位的女儿,因嫁入高门大户,头次办席面,却因些许算不上什么的小事遭人指责,各位作何感想?”

厅内众人都感同身受,谁家还没有个从小宠在心上的女儿呢,就有一位夫人不忍道:“顾二郎媳妇头回办宴席,就办得这样好,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秋月闻言感激笑笑,站起来行了个半礼道:“谢您说句公道话,我那姑娘毕竟还年轻不知事,宴席上若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体谅我一片蠢母之心罢。”

众人连说哪里哪里,方才帮着小秦氏的几位都有些不自在了。

偏程国公夫人此时捏着一粒樱桃煎开口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樱桃煎的味儿不一样嘛,我吃着倒觉着好。秦大娘子也别太苛责晚辈了,日后您多教导也就是了。”

说得好像小秦氏为着个樱桃煎指责新妇似的。小秦氏不敢惹程国公夫人,只好赔笑道:“是是,新媳妇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不愉快揭了过去,不过厅上发生的事终究捂不住。

从厅上出来以后,周敏问秋月道:“你方才可真豁得出去,不怕人家说你看厉害呀?”

秋月却不在意道:“怕什么,就是厉害点儿才不会教人欺负,你看看英国公夫人厉害不?可人家哪里敢说她半个字。今日我说了这些话,以后也不会有人议论我家女儿家教了。”

周敏叹了口气道:“你可真是个好嫡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秋月之所以当众呛声,并不是为着挽回明兰的名声,而是借机告诉人们几件事。

第一,盛家嫡庶和睦,便是庶女受了欺负也有嫡母撑腰;第二,顾家那位秦大娘子也不是真的与世无争,竟为着指责非亲生子的儿媳,将亲家母逼得在厅堂上呆不下去;第三,盛家的王大娘子与其姐并不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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