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和傻柱，两个人怼了一会儿都渴了，停止口水战。
破败的四合院，一点生气都没有。
还是那个四合院，又不是那个四合院。
你看看三大爷，一大爷，秦淮茹，傻柱，一个个的，混成的球样儿。
明明才是春天，这风吹得比秋天还要荒凉。
傻柱试探，“许大茂，你就坦白吧，是不是听到后面姓王的风声，想借着这机会把房子重新拿回去？”
许大茂一撂杯子，“傻柱，我今儿敢把话撂在这里，我和娥子，还有儿子，是一辈子都不会再住后院那间房子的！”
这不是许大茂的风格啊。
傻柱满脸不相信，“不对啊，许大茂。你说你不琢磨房子，你一听姓王的被开除了，跑得还挺勤快，没那个道理。”
许大茂低头，“哦，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实话告诉你，那房子现在不入我眼。你要是去了我们村看看我住的四合院，那才开眼！”
傻柱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一个破村子里能有什么好四合院，许大茂就吹吧，他从小习惯了。
“我不去，我怕被你们村里四合院的土坯墙压倒了——”
“看不起人是吧？我就知道，傻柱，再让你得意两天，到时候你就知道哥们混成了什么样。”
没说完，傻柱忙插嘴，“你要是能和我一起整治王小利，能让他再也进不了这院子，我就承认你有本事！”
看着傻柱的一脸贼样儿，许大茂干笑两声，“你是假傻，我是真傻，他在不在院子干我屁事。”
傻柱解释，“上次聋老太太过世，一大爷亲口说的，你许大茂，是咱院子里的人，你忘了？这件事是咱院子里的头等大事。”
许大茂怎么会忘记呢，那时候他眼睛发红。
旁人只道是他因为聋老太太过世难过，其实没有人知道他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
什么人间情暖，血浓于水，爱情至上，都他妈见鬼去了——
许大茂脸上表情复杂，傻柱沉住气等着。
他拍打许大茂的后背，“我下车间那会子，就琢磨，完蛋了，一辈子老在车间了。谁曾想我摇身一变成为了食堂副主任，虽说是副主任，和正主任没什么区别。你也别太丧气！”
许大茂笑着，“我没什么可丧气的，傻柱。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现在吃的住的，比这院里的谁都强！真的。”
傻柱一脸不相信，他相信许大茂的鬼话才怪。
许大茂一声叹息，“你理解不了，你俗人一个，我懒得和俗人共语。”
傻柱把花生米护住，“也甭吃俗人的东西，喝风饮露去吧！”
许大茂抢过花生米，“就要谈正事呢，不让吃，脑子不够用的。”
傻柱乐了，“我就知道你有心帮四合院打狗。许大茂，我也把话撂这里，你要是有本事把哈巴狗驱逐出四合院，我就喊你，喊你——”
许大茂占便宜，“喊我爷爷？”
“便宜你了孙子，我顶多喊你，哥们！”
傻柱明白，如今的四合院离心离德，各怀鬼胎。
目前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自顾不暇，那是没有一个愿意帮他的，也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许大茂起身，“咳，不图你那句哥们，本来你才虚长我几岁啊？我啊，刚刚去谈了点生意上的事。这是顺道来看看！儿子还想我呢，我得走了我！”
傻柱赶忙把许大茂按回座位，“甭吹了，就你们那鸟不拉屎的村子还有啥生意啊？许大茂，你啊，就是让你吃屎，你都说蛋糕很香。”
许大茂一听急了，“让你吃蛋糕，你说怎么有股屎味？”
两个人笑了起来，刚刚的不快烟消云散。
傻柱只好软言软语，“许大茂，真的，这次我需要你帮我出谋划策的。是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俩在一起，没准能碰出什么火花来。”
傻柱继续，“我一天都不想看见那只家伙从我门前走，晦气！”
许大茂贼笑，“你想把他赶走，这不是还是侧面帮秦淮茹报仇吗？放不下秦淮茹！”
傻柱不快，“又来了，和秦淮茹没半毛钱关系，我就是单纯和他不对付！三观不合，八字不合，没有一个合的——”
许大茂道，“王小利可不是待宰的羔羊，他要知道被轰出厂子是你背后捣鬼，那不等你赶他，你先无家可归了。”
傻柱背后一阵冷汗，仍嘴硬，“那不能，自打我爷爷辈儿就在这个院子。”
许大茂说，“这年景，没什么不可能！我祖爷爷辈还在这个院子呐，我还不是照样——”
傻柱不做声了，“不是没想过，兄弟，实在找不出从哪里下手！”
傻柱坦言，“你看，街道上不认识人。而且呐，听说狗主人还有贼硬的后台。舅舅是区里的啥队长玩意。”
“县官不如现管，咱胡同现在还归锣鼓巷街道办呐？”
傻柱点头，“都是新调来的一帮老太太，你去合适，你就招中老年妇女喜欢。”
许大茂接茬，“小姑娘见了我也挪不开眼。”
傻柱还不乐意听了，“德行——我也有人喜欢。”
许大茂埋汰他，“追你的队伍都排到胡同厕所那里了。”
傻柱打了个愣怔，“扯远了，说真的，许大茂，要是两年前，这事儿我都不跟你说！”
许大茂更绝，“两年前，谁管你的破事啊，那时候的大媳妇小媳妇的都忙不过来，不像你，见一个吹一个——”
傻柱捂上耳朵，“许大茂，你以前在咱们厂里，那可是风云人物，是吧。我知道你不想去厂里丢人现眼，所以，我去厂里找那帮女工，你去街道办看看主任是哪个大妈。”
许大茂乐得，“傻柱，不光要见当初他糟蹋的人，还要把那个人的罪证捋一捋。”
傻柱说，“甭捋，缺德事多了去了！”
“形成文件了吗？”
傻柱一听文件蔫瓜了，“不会鼓捣那玩意儿。”
许大茂看了一眼傻柱，“除了炒菜，我还真想不出你会干啥？”
“不带埋汰人的，我可以帮你找人找证据，文件，我不会写。要是，要是——”
许大茂接茬，“要是冉秋叶在，就好了，写文件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傻柱目光呆滞地望着小伞。
许大茂只好道，“到时候，你口述，我写！”
“事不宜迟，分两头吧。我呐，去找深受其害的那些苦难的邻居和女工去了。”
许大茂整理了一下衣衫，“农民兄弟走南闯北都不怕，一个小小街道办，难不倒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