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着傻柱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忙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地，厨房就是你傻柱的天地。”
“那你的天地呢？”傻柱问。
傻柱本以为许大茂会说凤凰村。
却听他道，“天上地下，都是我的天地！”
许大茂口出狂言，毫不含糊。
傻柱轻蔑哼哼两声，“天上的牛，都是你吹上去的！”
许大茂转眼在凤凰村两年了，他那点本事，不知什么时候从山窝窝里蹦出来。
这一次许大茂来的有些蹊跷。
“不节不日的，许大茂，你这是想我了才来四合院？”
许大茂脱口而出，“我想系统了我。”
洗头？
傻柱道，“甭洗了，这一路上洗的挺干净！”
被雨水洗的挺干净。
许大茂才意识到失语，得亏是傻柱子。
要是娄晓娥，他可打不过马虎眼去。
傻柱继续埋汰许大茂，“许大茂，你那心倒是需要洗一洗，你说是吧？里外都得一层黑。”
他切完姜，扛着菜刀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许大茂意识到傻柱要干嘛。
“傻柱，快把刀拿走！白晃晃的，怪吓人。”
傻柱道，“许大茂，我要是能穿越回大清，我就是给皇上做饭的，你知道吗？御厨，待遇老高了——”
许大茂小声嘟囔，“净事房的还差不多。”
正巧锅滋啦一声响，傻柱没有听见，要不两人又是一场大骂出口。
喝碗姜汤，浑身热乎乎。
许大茂扬言，“傻柱，明天一早我就出去采购去——”
“买伞？”
“明天又不下雨，我买伞干嘛，我见啥买啥？”
许大茂巴望着系统送点什么大件之类的，很久不在傻柱跟前显摆了。
到了晚上，许大茂到雨水那屋住了下来。
系统小酷飘飘摇摇地出现，鬼魅一般。
[主人，你快看，我快变成红色了？]
许大茂看了一眼裤衩屏幕，[这不是还是深粉的吗？]
[反正是快变成红色了！]
许大茂道，[我不洗白，你能有那么红？]
[小酷羞羞，都是托了主人的福，小酷是不会亏待主人的。]
系统提示，[主人，您可别忘了，尽快回城，知道吗？]
许大茂还想问询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主人会越来越好，我嘛？]
完成任务之后那就自由了，自由了，不用囚禁于系统了——
小酷暗暗想。
许大茂这才发现忘记问今天夜里送什么礼物给他。
他起身，把雨水床底的箱子挪开，空出大大一块地。
“使劲塞，塞不满你——”
第二天，许大茂一早起床就往床底瞧。
费力拖出来圆滚滚的一大卷。
好家伙，是一匹布，而且是一匹的确良布。
这叫什么？求仁得仁。
别说傻柱就一件的确良衬衫，自己那一件领子那里都快磨破了，下地的活最费衣裳领子和肩膀。
浅蓝色，男女皆宜——
许大茂抱着布匹，横着进不去傻柱的屋门，竖起来进去的。
就和寓言里扛着竹竿进城门的老头差不多。
“傻柱，傻柱，买回来了！”
傻柱刚做完早饭，一看，这许大茂动作够快的。
“许大茂，你不是去供销社偷的吧，你哪来那么多钱，那么多布票的？”
许大茂开始拿村民当幌子。
“昨天没说，我这次来城里，就是受村人所托，买的确良回去！”
傻柱按住许大茂，“昨天我好像听到你说，给我三尺的话了，有没有这话？”
许大茂豪迈一声，“拿剪子来，你随便剪一块！”
傻柱从没见许大茂如此大方，吃错药了，不对劲啊。
傻柱剪了六尺作罢，“你老住雨水房子是吧，也得意思意思。”
“行，意思意思。”
傻柱抖了抖布料，“许大茂，你买这么多，人家供销社没为难你？”
“为难什么？老熟人了，跟自己家开的一样。”
傻柱听他说的没谱儿，“那我还要上班，你走不走？”
“我走，要不丢个仨胡子俩枣的你又怨我。”
“我是那样人嘛？”
说着，傻柱拿出一个饭盒，齐整整的蛋糕，散发奶油香。
“给干儿子做的，你可别偷吃——”
许大茂只看了一眼，肚子咕噜了一声。
“行，谁偷吃谁小狗。”
傻柱拎着两个空饭盒前面走，许大茂抱着布拎着蛋糕，尾随他。
“哎哎，别挡路！”
他在四合院一路横行。
走到大门口，冷不丁的塞一块蛋糕进嘴里，“好吃！”
小狗就小狗，不饿肚子再说。
三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自行车站在一侧。
细细打量着许大茂抱着的布匹。
“三大爷，您可吓死我了！”
“许大茂，你这的确良哪里来的？”
“我买的——”
三大爷眼睛放光，“三大爷瘦，有二尺就够了，许大茂。”
“三大爷，我这是农民兄弟所托，攒了好几年的布票了，少一寸回去没法交代。”
三大爷还要说什么，许大茂抱着布走远了。
一路上，羡慕的目光不必说了。
娄晓娥领着许晓在村口等着许大茂。
没见到人，先看到布了。
“大茂，你哪来那么多钱买的布？”
许大茂嘚瑟，“反正你男人有的是办法挣钱，可都是正当的钱。”
娄晓娥看着浅蓝色的的确良，摸上去光溜溜的。
不像是村里的粗布，疙疙瘩瘩的。
“给你和晓晓一人做一身夏天衣裳，剩下的给村里相熟的。”
娄晓娥向来大方，“好，一定要给村长大爷和大娘做一身，他们两个照顾晓晓，跟亲爷爷奶奶似的。”
许大茂想到亲爹妈，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是富在深山也没有远亲。
村长大爷和村长大娘一人一身的确良，凉风一吹，凉飕飕的。
村长大爷笑着，“大茂，怪不得叫的确良，的确是很凉快——”
“您两老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穿着它躺在棺材里，也没什么遗憾喽！”
“您长命百岁，瞎说什么？大爷。”
回到家里，看着娄晓娥穿着新褂子在镜子跟前左照照右照照。
“娥子，别照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凑过来，“不穿，更好看！”
娄晓娥脸一红，被蓝色衬衫衬得粉粉的。
“大茂，你还有点正形吗？”
晓晓不知什么时候钻过来，嘿嘿一笑。
“爸爸不正形，爸爸不正形。”
“小崽子，你胆儿肥了——”许大茂追着许晓去了院子。
这个凤凰山的夏天，很多村民穿上了的确良衬衫。
那是他们第一次穿的确良，整个夏天都凉飕飕的，心情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