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望着筒子楼,虽说没法和以前娄家的房子相比,但总算有了个叫做“家”的地方。
许大茂指着厕所,“看,娥子,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屁股被旁人瞧了去!”
傻柱在一旁不乐意了,“许大茂,说话注意点,我还在场呢,就屁股屁股的。”
许大茂就没把傻柱当外人,“你就当没听见!”
傻柱指了指许晓,“那孩子还在场,这么大就听这些?”
许晓长着小嘴,“干爹,我早就习惯了!”
傻柱不禁浮现出,许大茂和娄晓娥的“少儿不宜”日常。
感觉额头上的汗流到嘴里,都是酸酸的。
他清了清嗓门,“许大茂,这活也干了,你两口子不带这样使唤劳力的——”
不光使唤劳力,还顺带吃了点酸狗粮,搁谁那里都不是滋味。
许大茂拍打一下傻柱的肩膀,“哥们,我是谁啊,能让你白干,咱不带那样坑害自家兄弟的——”
傻柱想怼他两句,还是闭了嘴巴。
许大茂甩出了一堆书,全是关于西餐的做法技巧,有些是英文版,傻柱从未见到过。
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我——”
“从穿开裆裤那会子,我就摸清了你那点小心思,一手饭勺,一手女人。”
傻柱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从哪里搜罗的?”
许大茂只好打马虎眼,“仙人自有妙招——”
这些书,一大部分是他村里四合院的许大干爹给他寄回来的。
说实在话,患难见真情,怼归怼。
自娄家出事以来,他算是明白了,傻柱这个人嘴巴损,但心不坏。
至于四合院的其他人,他也只有冷笑几声了事。
傻柱抱着书,小心翼翼。
“那个,就不打扰你们在新屋里亲热了。”
娄晓娥走过来,“何雨柱,晚上我请客,真的——”
傻柱憨厚一笑,“得了这份厚礼,再吃你们的,那我这里过意不去!”
娄晓娥微微笑着,傻柱抬眼,觉得眼前儒雅无比。
是啊,以前的娄晓娥只能说是漂亮说是美,可现在她连笑都是那么端庄的,内敛的,反而更美。
许大茂一看傻柱,这看眼里拔不出来的,他媳妇,那是能随便看的。
恍然,傻柱感觉看到了冉秋叶,是啊,就是这种读书写作的气质,端庄的气质。
娄晓娥觉得不好意思扭头,傻柱也感觉到了自己失态。
他迈着四方步,“你看,这搬家晕头转向,都忘记门在哪里了。”
许大茂刚刚的愠怒一消而散,他了解傻柱,想他媳妇冉秋叶了呗。
他走上前去,拍打了一下傻柱,“再过几个月又是新的一年,傻柱——”
许大茂没说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这不是从泥沼里爬出来了吗?
傻柱一溜烟跑出去,手里的书被捂在胸前,热乎乎的。
他望着白云,眯起眼睛,像是在祷告一般。
他也不知道怎么抬脚走路的,四五十分钟后,他站在了四合院门口。
看了看大门楼子,哀风破草——
三大爷提着个喷水壶,像是在等着他。
“傻柱,听说那个你给许大茂搬家去了!”
“三大爷,你这消息够灵通的——”
三大爷嘴里嘟囔,“这锣鼓巷就这么大一片,哪条胡同里谁出点啥事,那比风刮得还快!”
他继续卖弄,“有个成语叫做不胫而走,算了,跟你说你听不懂?”
“那三大爷,您跟文化人说去,想从我这掌勺的粗人这里套什么消息?”
三大爷立马换了副嘴脸,“傻柱,扯远了啊,其实是我想让你,许大茂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
“想让你去许大茂那里带个话,就问问他们供销社还缺人不,我们家解放不是在家里闲着吗?”
傻柱就知道没好事,“就你们家阎解放,三大爷,不是我说,他要是去供销社干,一个星期就被辞退。”
三大爷的儿子别的没学会,便宜在跟前那是一定要赚的,甭管是公家的,个人的。
别说傻柱觉得阎解放去供销社就是一祸害,许大茂这忙也决不会帮。
“合适吗,三大爷,你知道供销社最忌讳三只手。”
三大爷一听这话火了,阎解放这些年跟街上那些混混,是偷鸡摸狗,但公家的便宜他敢占吗?
看着三大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皱纹更密集地聚拢在一起。
傻柱张口,“这么着吧,三大爷,你问问阎解放愿意学厨吗?”
三大爷来了劲儿,“你是说,能让进轧钢厂食堂?”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轧钢厂食堂就是咱自家的,咱说了算!”
三大爷一听这话,有戏,他有些难堪。
“那有你这话就得嘞,以往咱爷俩那些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
傻柱一乐,“甭说这话,三大爷,以后啊,您别给我添堵就成。”
他回头,“赶明,让阎解放穿立正点,去食堂找我。”
三大爷乐了,“以后我免费给你家写对联,写三对……”
傻柱早就拐进中院了。
秦淮茹正在水龙头上洗衣裳,傻柱一来,她的衣裳就洗好了。
望着端盆的背影,比以往消瘦了不少。
傻柱差点悲悯心泛滥,他打开门,“傻柱呀,你可别再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了——”
这边,娄晓娥和许大茂正在整理新家。
干干净净的方砖,新粉刷的白墙,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许晓并不是很开心,一个是离开了胡同里的小跟班,二个,他不喜欢一楼。
他叹气,“爸爸,怎么不是四楼呢?”
许大茂摸着他的头,“一楼,吃香,你说你妈妈每天抱着那么多书上楼多累啊。”
许晓这才点点头。
娄晓娥凑过来,“大茂,我知道你为啥选一楼。”
许大茂不是个忘恩的人,他选一楼,是等着把村里的大爷大娘接来养老。
许大茂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咱们夫妻同心……”
许晓撇了下嘴,他要去开发新朋友去了。
家收拾了一半,许大茂把门一关,“来,娥子,咱们暖暖新房!”
望着许大茂,就知道他想哪门子事。
“天还没黑呢?”
“朦朦胧胧最好!”
轰轰烈烈之后,娄晓娥枕在他的胳膊上。
听许大茂道,“有时候,我还挺同情傻柱的。”
一个三十老几的男人,守着两把破伞,还过得有滋有味,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