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亭在一处犄角旮旯里,占地面积小,但是里里外外的人却很多,总是会有学生们成群结队的来这里买自己喜欢的杂志,像是偶像的写真,暧昧的言情小说……
陈旧的外貌,灰尘堆叠在小小的玻璃窗口。
聂一走过去,里面带着个老花镜的人从半摇的躺椅里起身,吃吃作响的电风扇呼哧呼哧的冒着热风。
老人一手拿着蒲扇,一面露着一口斑黄的残缺不全,像是把掉了齿的木头梳子,疏疏散散。
“先生,需要点什么?”沙哑苍老的声音。
聂一扫视了一眼内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报亭小了点,但是该有的东西是一个不落,零零碎碎五颜六色的各种小零嘴,说的出名字的普通香烟,日期更新正常的各大报刊和杂志,还有对于聂一十分陌生的各种小说。
聂一温和了脸上的神情,视线看向老人。
刚准备说话,一对手挽着手的姐妹花就来这里买更新的小说,卖完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走前还很花痴的恋恋不舍的盯着聂一禁欲的脸和让人流鼻血的身材看了好一会。
聂一早就习惯旁人的这些目光。
勾了勾唇角:难怪说人流量多,老板也认不清客人,光自己站着的这会功夫都来了三拨人了。
掏出刑警证递到老人的面前,“警察。”
老人被吓得不轻,心里想着自己遵纪守法,也没犯过啥大错误,犯着嘀咕时聂一开口:“大爷,别怕,您没事,我就是想来和你咨询件事。”
“啊,这样啊。你说,警民合作嘛,我全力配合。”老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放松了许多。
“是这样,你这附近有监控吗?”
“这真不巧,我们这一片离得远,有点偏,你也看见了,很多设施都老化了,那边的那个监控早就坏了,到现在也没人修。”
聂一看向老人手指的方向,就是刚才自己走来路过的路灯处,刚才便猜到应该是坏了。
沉思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这的各个大路小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便是方向感极强的人第一走,估计也得迷路。
突然他的视线一滞,两百米处一个黑色轿车前的一张纸板上写着“打的送客”。
车身的灰尘很厚,看起来有很久没有动过了,既然送客,看来车主在车里。
“大爷,那个车是不是一直都停在那的。”
“哦,对对对,是李承天的车,他一年到头都在那里拉客,这段时间他生意不好,倒是没怎么出去过。”
聂一灵光一闪,谢了谢老人,便走了过去。
“咚咚!”
车窗摇下,满脸困倦和疲惫的脸上写满烦躁。
“有事?”语气不怎么好。
“警察,问你点事。”
李承天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僵了僵。
该不会是为自己拉客的事来的吧。
“警官,什么事啊?”
“你这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一直开着吗?”
“开着,开着的。”
“好,我需要带回警局里协助调查。”
“我全力配合。”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为我那事来的。
聂一转身,李承天松了口气。
冷不丁的那挺拔坚实的宽大身影停下来,扭头对他说:“别再在这拉客了,违反交通治安,下不为例。”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争取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李承天话没说完聂一就走远了,冷汗涔涔。
……
“阿邪,你为什么故意要让那个刑警队长发现你?”张晓曼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郑邪要主动的暴露自己,像之前她们这样一直在暗处做事不是更好更安全吗?
郑邪很久没有听见别人这么叫自己,想起第一次听见张晓曼叫自己“阿邪”,自己的失态,刚咽下的包子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叫自己“阿邪”女孩已经不在了,看了看目光澄澈的张晓曼,她总是会在她的身上看见“温晚”的影子,慢慢也就默许她这么喊自己。
“姓聂的可不是吃素的,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咱们的。”
“至于到时候被他被动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的暴露,掌握主动权。”
“我要和他好好谈一场合作。”
电脑屏幕上禁欲味十足的冷毅的男人面容,平直的嘴角不难看出他性格的固执和难以接近,透着丝丝冷光的眼神。
……
“头,你回来了,有收获吗?”管上涌上来,从自己工位上一跃而起。
聂一警惕的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那处监听器。
“队长放心,监听器已经屏蔽了,大仁在网上查询资料有些收获。”何杰说。
“那件事等一下说。”放心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行车记录仪递给了王大仁,“先将最近一星期内的监控都调出来,尤其是周五傍晚六点十分,那通匿名电话打来的时间。”
“仔细一点,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是。”
“管子帮大仁一起看,阿杰和老李跟我过来。”
电脑中视频里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人群来往,两双眼睛来回盯着看,一丝不懈怠。
暂停片刻,酸涩的眼睛得到释放,快速的眨了眨,滴了几滴眼药水,又忙活去了。
……
杨厦这边显然比他们这些忙作一团的要轻松多了,依旧是每天的花天酒地,吃吃喝喝荒废着自己。
可以说北市的各种夜生活中都不缺他杨厦的影子,身边的狐朋狗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他依然是那副模样。
以至于渐渐的迷失了本性,阴晴不定的脾气,被烟酒熏染后的身材变得有些走形,略显油腻。
人人都知杨厦是一个浪子,是个烂人,终年游走在夜色场所。
却没有人知道杨厦年少时也是个聪慧开朗的少年,那时的他连笑容都带着太阳的明媚。
但是造化弄人,噩耗如摆脱不了的鬼影束缚着他,那个阳光的少年的笑容在嘴角一丝丝停滞,又慢慢的展开却变得狰狞可怕,阴沉得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