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小半年了,她本以为机器的完成任务,就是她的日常,过程可能说充满枯燥,但是她没想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熬。
她看见了很多努力让自己站在光明的小人物,也看到了为了权力与欲望挣扎在黑白边缘的大人物。
但是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生而为人,便没有贵贱之分,这是郑邪信守的理念。
“雅雅···雅雅···”
“嗯?”
“吃饭呀,怎么了?”沈颜唤了黎雅几声,见她心不在焉。
郑邪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沈颜古怪的看了女儿两眼,没再说什么。
张晓曼站在不远处眉宇忧虑的看着郑邪。
“最近北市不太平,雅雅这段时间少出去乱晃,知道了吗?”黎当先收起今日阿姨拿来的早报。
早报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最近的热点话题人物:杨广成。
下面还有跟着小标题是杨广成的独生子:杨厦,因着杨厦在北市太过肆意妄为,早就惹得天怒人怨了,这件事情的爆发也把杨厦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罔顾法律,把人命当做垫脚石的人得到应有惩罚是罪有应得。”
黎当先放下汤勺,从碗处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看着郑邪那无论什么也无法让她弯腰的背脊,眼中善恶分明的光,发自内心赞赏的爽朗了笑了两声。
“不愧是我的闺女,说的好。”
“你说得对,为人处事要有明确的善恶界限,不能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底线。”
“所以爸爸,你千万不可以学杨叔叔,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沈颜在旁边听见郑邪什么话都乱说,白了她一眼,勺子在碗上敲了两声:“胡说什么呢,吃饭。”
黎当先知道妻子这段时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神经敏感,安抚道:“没事,闺女这么说也是为了我们好。”
“雅雅,你放心,爸爸经商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就算了税,爸爸可都没偷工减料,放心吧。”
郑邪笑了笑,她从一开始知道黎家夫妇为人秉直,为人处事圆滑却不曾不择手段。
……
“登登~”一阵敲门声。
“请进。”
王大仁和李斯从门外走进。
“队长,证据都已经搜集完毕了。”
……
杨厦房子周围的停满了警车,余蒙站在一堆警察面前痛哭流泣,但是依法执行的警员们没有受到影响。
年纪小的女警察有眼力见的将余蒙搀到一边,温声安抚着她。
聂一和逮捕杨厦的管上向女警投去表扬的目光。
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且灵活,很不错。
女警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被手铐铐住双手的杨厦瞥见一旁泣不成声的母亲,眼中一急,便想冲过去,却被力气够大的警员压制住,押上了车。
屋子周围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说三道四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的路过行人,七嘴八舌,三人成虎的在那各自分说。
聂一一行人离开,留下了几个清理现场和维护秩序的警员。
警车内的气氛压抑,杨厦被扼住在聂一和管上的位置中间。
车子从路边行过,在一个三岔路口处,红衣长裙的女子婷婷的站在一处角落,周围的人都赶去看热闹了,所以现下无一人。
聂一略过女子精致的侧脸,认出了那人。
黎雅!
不着痕迹的一眼,却被杨厦察觉,杨厦也随着聂一的视线看向相同的位置,却空无一人,只有咕噜噜的灯柱。
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郑邪:果然!聂一,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判官的身份出现在人界,除非是在她的授予之下,不然没有人类可以看得见她。
“此人古怪,但是有说不上来哪不对劲?”贵口千金的阴律突然开口。
郑邪知道阴律从不说废话,便问:“哪不对劲?”
阴律回想着刚才聂一一闪而过的身影和侧脸,莫名的熟悉感,但在他悠长的记忆长河里却找不到与之相符合的面貌。
“惭愧,吾一时也不知其中的古怪。”
“无事,他的问题我会亲自调查出来的。”
踩着红色高跟鞋,与万鬼擦肩而过,郑邪那抹红艳的身影如鬼魅般渐渐消失不见。
聂一欲再看去,转头看方才的位置,红色却消失不见了。
……
审讯室里。
“第二次和我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感觉怎么样?”聂一关切的语气。
杨厦邪气的抬眼,笑了笑:“感觉很好。”
没在意杨厦的挑衅。
聂一坐下,将监视器开启。
角落处的两处各坐着一个刑警,管上在他旁边做着笔录。
“七月四日晚,你在哪?”
杨厦抖动的大腿慢了一瞬,又接着抖。
管上见他这副样子,毫不掩饰的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都这么久了,我怎么还记得?”
聂一从手下的一沓资料中,找出了一叠纸张,平铺在了桌面。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来帮你回忆回忆。”
“七月四日晚,你和与南靖一群的酒肉朋友在铭天酒店的顶配标房里开派对,还请了不少人,对不对?”
“那晚你们玩的大,很多人酒喝多先走了,剩下的最后两个人只有你和南靖。”
他们怎么会知道,酒店的监控早就删除了,那群人自己也早就被封嘴了。
杨厦面色阴沉。
“你是在想没有监控和证据,我怎么查到的?”
“酒店老板怕你当着你的面把监控视频删掉了,但是你没想过做他们这生意的人怎么会没有后手,那份视频早就已经被人备份保存了下来。”
“至于你所想的那些所谓的朋友,早就看出局势的苗头不对,派去的警员还没怎么询问,便全都招了。”
这群废物!!!
“看起来聂队长信心十足,可以将我绳之以法。”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杀人了,你说呢?”
聂一瞅着杨厦不见棺材不掉泪,又兀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八厘米长的黑色录音笔,放在了桌上,打开了播放键。
陌生的男声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