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茂林,山间鸟兽不计其数。
风起林间,带起阵阵清香,扑面而来的清凉和不凡于人世,少见的透人心扉。
凉城后山又称凉山,其实凉山风景悠然,极为美丽,不似凡间,该不会如此毫无人烟,只是当地的百姓十分排外,这座山对于他们来说是山神一般的存在,故不允许外人接近。
听闻前朝也有不少蝇头逐利的商人想与他们商量,碰了一鼻子灰,就这样慢慢的凉山甚少有人涉足,也是为什么郑邪等人登山又如无人之境。
当地人偏安一隅,外来人越来越少,也便没了开发经商的意思。
之前大片的惊鸟,地处南方,几人便向南登山。
也难怪人少,凉山风景如画,却地势险峻,登山的路崎岖不平,几人虽然都有着功夫在身,但除了郑邪,几人爬得已微微出汗,戚禾虽然是将军,但现在用着江脉脉的身体,到底是娇生惯养,不太吃得消。
不过郑邪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可是忽然行到一半,就停下了。
楼逸清不解,望着郑邪的背影,却发现她俯身在看什么,凑上身。
一片灌木和树枝都出现了断裂,且都断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边。”指了指那个方向,楼逸清低语。
“走。”
一行人跟上。
几人在林中快步穿梭,周围却了然无声,寂静得出奇,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片密林连鸟语都没有,那便要警觉起来了。
步伐和节奏变得谨慎且保持一致。
“嗖!”
密林不见终点,一声响划破长空,从空气中不顾一切的射出。
郑邪额前的一丝散落的发丝,随着动作后仰,带起一丝弧度,肉眼不见的一支短箭将碎发射落,插在了距离几人几丈外的树干上。
郑邪眼角闪过一丝冷光。
“不论你们是什么人,这支箭便是警告,快快离开这里,我便放过你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声音宏亮清朗,似少年音,但声音虚空,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找不出来路。
不是内力高深浑厚,便是秘法所致。
郑邪阖眸,发散灵识,一切的感官和变化都在她的掌控下不断的放大,落叶飘落的速度延缓,树枝摇晃摆动节奏,瀑布泉水潺潺陡变溪水绵绵。
而在此之下,那道声音的主人顷刻之间便没了遮掩和秘密。
那双美却冷的眼角再次睁开,看向的却是一个聚焦的点。
而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忽然绿色晃动,又有什么东西由此经过。
“追上去。”
莺儿见那箭来势凶猛,郑邪如儿戏般避开,却看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她已经找到那人所在,一言不发的跟上。
即将追至那人藏匿的地方时,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凉山的内胆腹地。
不知不觉中。
不知几时了,空中烈阳逐渐没了行踪,白色薄雾各方积聚而来,视线模糊变得不再清晰,一切的感官受到了蒙蔽。
不见光,只有雾蒙蒙的一片。
“这是阵法。”戚禾忽然出声。
“不对,这是幽息族的迷雾术。”莺儿忽然开口反驳,欣喜自内心不住的颤抖。
郑邪知道猜测得到验证了,是那群人没错了。
转身看着莺儿。
“既是你的族人,便由你来解决吧。”
莺儿双眸中是多年未出现的激动和炙热,尊敬无比的对着郑邪行礼。
“多谢大人。不过我自脱离幽息族后,便不被认可,更是无法使用幽息族的能力。“
随后便见她的眸色有些变化,本来有些棕褐色的瞳孔忽然乌黑诡异,不见一丝杂志,摄人心魂的眼神,看一眼便让人心悸。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迹。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你任凭那些人如此羞辱你。”
“既然如此,便按我的规矩来吧。”
红光乍现,郑邪掌心中的灵力翻涌,通体艳红的阴阳伞带动薄雾开始无限旋转,只消片刻后,便见眼前的弥彰干干净净,无了踪影。
……
楼逸清和戚禾每时每刻注意着周遭的变化。
在迷雾术解除的那一秒,齐齐发出:“小心!”
浑厚不知来源的力量劈开一切,狠狠地攻向郑邪。
却见郑邪右手臂高抬于胸前,手成鹰爪姿势,距离半尺的距离,来人被狠狠定在了原地,无法再进一步。
那人的惊惧和震撼根本毫无掩饰的在脸上浮现,满是看不透的目光望着郑邪。
“阁下是何处高人?竟能破了我族秘术。”
郑邪没有回答,掌心稍动,人便被无形的力量被甩向一侧树干上。
“咳咳!”巨大的撞击力,让他发出疼痛的闷哼。
中年人的模样,四五十岁出头,样貌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衣着太过破烂,想来已是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只几秒,在男人倒下后,从对面不同方向忽然窜出来一群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是老弱妇孺居多,都是满怀忌惮和敌意望向郑邪。
但是郑邪忽然停手后退了几步。
“青木叔?”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中年人去身躯一震,忙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好熟悉。
是谁?
莺儿上前几步,三步并两步,却略显凌乱。
“青木叔,是我。”
被称为青木的中年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群人中之前听过声音的少年忽然兴奋激动的开口。
“是幽染姐姐。”
“是她的声音,不会错。”
莺儿将目光投向说话的少年人,少年人意气风发,一身腱子肉,皮肤黝黑,长相硬朗英俊。
“小猴子长大了。”笑着望着少年人。
“是幽染吗?幽染?你怎么···怎么变得这幅模样了?”青木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曾经的幽息族圣女,也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如女儿般的存在。
是呀,她为什么变为这幅模样?
莺儿有口难开,眼中满是沧桑和悲凉,这是从前烂漫的圣女从未出现过的神色。
那张易容的面皮,那张从未揭开的面具背后是遍体鳞伤的面容,连到颈部的地方也露出了图腾,额间的刺青显露。
手垂下,握着的是那张从未摘下的面皮。
不完整的面容依稀可以辨认出的确是他们的幽息圣女。
一位老妇人忽然大叫,带着哭腔和悲伤。
“啊!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