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伴着风鼓起一道气势磅礴的弧度,脸色却苍白的厉害,是黑与白极致反差。
“你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苍白?”郑邪厉色正经问。
“无事,近几日受了点小伤。”语气倒是清淡的很。
戚禾也觉得不对,微微皱眉望着萧祁煜。
“早前我便试探过你,你功底如何我一清二楚,一般宵小根本不至于将你重伤至此。”
明显萧祁煜伤得不轻,便是说话力道都不如往常有力。
萧祁煜一手放于胸前,一手背在身后。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此事古怪。”
“我自幼拜入空虚山门玄真人座下习武,学有所成,一般人都不是对手,可是这次却……很不寻常。”
回忆起遇见的那些人,萧祁煜心头泛起的疑惑和危险感越演愈烈。
“哦~如何不寻常?”
“常人自幼习武,强身健体,四肢健壮,由气入海,习得内功和身法。但是也只是常人,我看见的却不似人。”
戚禾安安分分的站在郑邪身后,闻见甚是奇怪,不禁重复了一遍。
“不似人?”
“怎么可能?”
“不妨细说说,如何不似人了?”郑邪大略听下来,却还不至于下定论。
“他们似乎没有呼吸,就算肋骨断裂或四肢脱臼都不曾停下脚步,好像天生不怕疼,没有痛觉,可偏偏天生神力,府内最精的隐卫短短两招便败下阵来。”
“如真是这样,你是怎么逃脱的?”
“这也是来找你最重要的目的,你在做的事是不是已经被姑母发现了?这群人做得最多的就是警告和威胁,却没有真的伤人性命,我猜测是姑母以为是我派人在暗自调查她。”
郑邪没有回答,望着萧祁煜的眼神不言而喻。
果然是长公主,看来放走的鱼还是有些用的。
“此行收获颇丰,意外知道了你姑母多年前造的一桩冤孽,听闻过幽息族吗?”
“曾听师父提起过:幽息避世,也不入世,生来修习术法,不过也只是传说,我还从未见过幽息族人。”
萧祁煜不解为何忽然提起幽息?
难道!
“姑母做了什么吗?”
“她命人屠尽了整个幽息族,不过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脱了,人我带回来了。”
萧祁煜滚热的血似乎被这句话乍然冰封,骨子里散出寒意。
他知道她的野心,她的心思深沉,她的谋略才智,却没想到她已然是回不了头了。
“她的债,该是她还。”
儿时得到的温暖亲情,早在这些年来的相互试探和伤害中磨灭的几近全无。
“那些人,我会想办法解决,如果没猜错,我应该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萧祁煜对于郑邪的实力已然服气,又互通了一下彼此的消息,便先走了。
……
月上高头。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这座华贵富丽的京城最高的屋檐上悄然相逢。
“最近如何?”
“挺好,他对我很信任。”
“那便好,你的能力我信得过,人我已经找到了,我需要一个可以登朝对公的时机。”
“我为你谋来。”
“等我!”
只是短短半刻的功夫,二人的身影在两个方向分道扬镳,却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没有头发,光头发亮。
翩然若仙,若懂武的在此看见,必得说一句:鬼魅不像人!
……
京城繁华,一城可敌过万城。
饶是贩夫走卒都是过着衣食无忧的太平生活。
不说安平帝对于臣子是否监管有力,是否忠奸不分,是否天子无情,总得来说的作为皇帝他是成功的。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亦然。
安平帝所施展的帝王之术,便是纵横,两相制约,得到的就是他稳坐高堂。
以至百姓安居乐业。
可人生便有逆鳞,更何况那九五至尊。
谁妄想试图撼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得到的便是万劫不复。
帝王之位决不容许他人酣睡,相比到那时,再怎么样的权衡,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日。
乃是每月中旬,满朝文武、王爷、皇子以及皇亲国戚共同休沐的日子。
萧祁煜、萧怡乐、太子和一众臣子都到了现场。
刷着红漆的桌子置于身前,盘腿坐在席座上,每人桌上放着一碗放着一碗清水和一碗白煮肉。
百官俯首。
“众爱卿平身。”
“落座吧。”
每个人坐在了自己位置上,落座前摆好自己裙摆,防止仪态不佳。
正襟危坐着却无一人动面前的食物,独坐高台的那位净手后终于开始动筷,下面的人才纷纷开始动作。
最引人注目的是就坐在皇帝下一节的位置的位置处,坐了一位和尚。
此人便是当朝国师——无崖子。
只是出家人不食荤腥,故他面前的除去一碗清水,便是一碗青菜。
忽闻门外传来异动。
震天响的沉闷鼓声,闯过层层高如山壑的宫门,来到了大朝会上。
以为是幻听,安平帝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端着碗准备喝清水。
又是紧锣密鼓、连续几声的咚咚声传了进来。
坐在下面的人早察觉不对,放下手中的碗,坐直了身体前倾,想要妄想从这道门外看出些什么。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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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煜神色冷漠如常,咀嚼着刚刚放入口中的那块白肉,品得绵长悠远。
华贵如牡丹的萧怡乐今日穿得极为素净,因是为了休沐特意穿得清淡,望着宫门外的方向眉心一皱。
转眼看了一众心怀鬼胎的人,各自也都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却只有一个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丝毫不对外界的事情表现出一点好奇。
安平帝皱起早就遍布褶子的眼眉:“什么声音?”
福公公赶忙转身向身边的小太监嘀咕了几句,小太监急匆匆的放轻脚步从另一侧小门出了去。
没过一会儿。
侧门处,那位小太监脚步匆匆,神色似乎十分紧张,好像发生了什么忌讳的事情,脸色苍白,额间还渗出了些冷汗!
勾着身子在福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好像是不小的事。
福公公神色大变,忙不迭的低声转述给安平帝。
“什么!有人敲了沉冤鼓!”
“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