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屋外装作店小二的男子,伸手将梅知雨装着瓶瓶罐罐的药箱扔在一边。
看着手里的几枚破铜板,有些气愤道。
他本以为今日能干一票大的,谁知道遇到了这几个身无分文的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就是,真是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上等的蒙汗药。”
一旁正翻着画媔包袱的胖子也随声附和着。
这次可是他们特地向掌柜的保证能赚一笔大的,这下好了,就搞了这么几个铜板,回去还不得脱一层皮。
“瘦子,咋办?”
他心里有些慌张,忙开口问一旁的人。
“怕啥,钱没捞着,这不是还有两人么。”
瘦子瞥了一眼桌上昏迷的二人,胸有成竹的朝胖子奸诈一笑。
“嘿嘿嘿,还是瘦哥你主意多。”
胖子露出两排大黄牙,憨憨一笑,一边夸瘦子,一边也低着头打量桌上昏迷的二人。
梅知雨听到这,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听这两人的话,是没在她们身上捞到钱,要把主意打到人身上了。
莫不是,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她们卖到妓院去?
她越想越害怕,藏在桌下的手也不住的发抖。
此时画媔昏迷不醒,她又只是一个弱女子。
即便手中握着防身粉,可面对两个比她强壮的男子,她也不敢随意动手。
何况,尚不清楚这客栈中有多少人,贸然出手的话,极有可能逃不出去。
还很可能会激怒那两人,到时候,恐怕小命都难保。
梅知雨在心里盘算时,瘦子和胖子就已经商量好了。
“瘦哥,咱把哪一个给大掌柜送去?”
胖子看着桌上两个娇滴滴的美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择。
瘦子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有些焦虑,不过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伸手指了指梅知雨。
“就这个吧。”
胖子一脸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啥是这个咧?”
瘦子没好气的给了胖子一个白眼,随即自豪的炫耀起来。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你看看那女人的脚。”
瘦子一边说,一边让开自己的身子,让胖子看梅知雨裙摆下的脚。
“这脚…咋了?”
胖子望着那桌下的一只脚,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瘦子这次没再数落胖子,而是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
“你忘了,咱们大掌柜,对着小脚的女人可是情有独钟啊。”
被瘦子这么一说,胖子恍然大悟,又连连拍了好几个马屁。
梅知雨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人看来是要把她送给这客栈的黑心店长当礼物,可却没说要将画媔怎么办。
“那这个呢?”
胖子指了指一旁的画媔。
“当然是送到花柳坊去卖个好价钱了。”
此时的画媔在瘦子眼里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梅知雨i心底却是一阵恶寒,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将人命当作买卖,从古至今,才有那么多的悲剧。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怎么才能带着画媔从这两个人手里逃出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瘦子让胖子在这守着,自己去一趟花柳坊,叫人来交货。
一番嘱咐后,瘦子就出了门,留下胖子一个人。
也正是这番举动,让梅知雨确定了这客栈里应该没有其他人。
若是有其他人的话,瘦子绝不会自己亲自去,大可以吩咐别人即可。
这样一来的话,对于她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她只需要赶在瘦子回来,搞定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胖子,逃出客栈,报官就可以。
思来想去,梅知雨决定采取硬攻的法子,虽然这样比较冒险,可也能给她争取更多的时间。
胖子起身去关门,梅知雨瞅准时机就藏进了床帏边的屏风里,胖子关上门回到屋里,定睛一看,桌上原本趴着的两人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一人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在睁眼时,突然迎上女人手中撒出的防身粉。
“啊…我的…眼睛。”
灼烈的刺痛感,在他眼中蔓延开来,胖子捂着眼睛,疼的嗷嗷大叫,连连退了几步。
梅知雨瞅准时机,从自己腰间,拔出银针,快步逼近,抬手间,胖子便卧倒在地,晕了过去。
她又寻来布条将地上的人,捆了个结实后,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整个客栈,静的令人心生恐惧,只有楼下的柜台处燃着一盏蜡烛,让她有一丝丝安慰,绕过柱廊。
梅知雨很快便溜到了他们这一楼的另一边,她记得,文明和另外两个药师都住在那里。
房门大敞,三人四仰八叉的趴在桌椅边,药箱皆被扔至一旁,这便是她此时见到的场景。
可谓是全军覆没,她只能摇摇头去了另外一间房。
看着空空如也,仿佛从来没有人踏足的厢房,她有些疑惑。
那时她明明亲眼看见那妖孽男进了这间屋子,怎么此时,连个人影都不见。
之所以是想到来找他,是因为她知道,小小蒙汗药对那人根本不管用,可此时却傻了眼,莫非,连司主都被掳走了?
一瞬间,梅知雨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这下,其余五个人的命运就要靠她一人了。
打定主意,她便悄悄地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绕过几个巷子,才来到桃花源最有名的鱼市中。
看着熙熙攘攘卖鱼买鱼,吆喝叫卖的人们,她是有些疑惑的,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她在青远市常去的那个夜市。
可那个世界,她终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感叹间,梅知雨已将,靠近了一家鱼摊了。
扑鼻的鱼腥味熏得她有些反胃,却还是上前打听道。
“大娘,问你个事呗,你…”
“去去去,不买鱼就一边去。”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卖鱼的大娘挥手赶到了一旁。
梅知雨有些生气,却也能理解,反手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小粒银子,放在手心里,递了过去。
她是有些肉疼的,这银子粒虽小,可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家当。
“来条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