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她的眼睛,又掩住她的嘴唇,姜启颜才没有那么好脾性任他摆布操控。她一手扯下眼前的手掌,一手拉下唇上的手指,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挪。八壹中文網
容渊连忙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温柔地蹭了蹭她的侧脸,惶惶不安地问:“卿卿,是生我气了吗?”
姜启颜挣扎的动作彻底软了下来。
他唤她卿卿……
姜启颜幼时,曾听姜恪私下唤崔氏‘卿卿’。父亲母亲琴瑟和鸣,令她歆羡不已。能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是天下无数女子的春闺梦。她,也不例外。如今,她也有了一个唤她卿卿的人。
“怀、琰。”姜启颜一字一字地道。
“嗯。嗯?!”容渊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继而反应过来,他将身子移开寸许,握着她的肩膀问:“宁宁,你?”清雅的眼睛里,盛着小心翼翼的惊喜。
姜启颜抬手抚过他的眉眼,笑比花娇,“定不负相思意。”
“宁宁……”喉咙内似含着一颗千斤重的玫瑰蜜酿梅子,容渊复念了一句,“定不负相思意?”
“嗯,定不负相思意。”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姜启颜羞低了颈子。她投入容渊的怀抱里,双手搂住他劲瘦的腰,伏在他的胸膛上,侧耳静听他狂乱的心跳。
容渊的唇追了过来。先是烟粉的耳廓,他轻轻啄过,再是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如何能不让他怜惜……
金兽内飘出丝丝缕缕的百合香,清甜暖融,芙蓉帐内,映出一双璧人的身影。姜启颜彻底瘫软在他怀里,神思恍惚迷茫,不知今夕是何夕。
肺内空气急剧减少,鼻翼快速翕动,姜启颜用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桎梏,把头偏了过去,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过一瞬,意乱情迷的容渊又逐香而来,姜启颜把脸埋在他胸口,任凭容渊如何哄劝,都不肯抬起头来。
容渊只好一面抚着她的青丝,一面平复杂乱无章的气息和心跳。“还疼吗?”
“嗯?”声音娇柔妩媚。
喉头不禁一滚,容渊仰起颈项,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才道:“肚子,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
“那就好。”容渊舒了一口气,又道:“现在困不困?”
“不——”本要说不困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她掩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困了,困了,我要睡了。”说着忙不迭地退出他的怀抱躺了下去。
容渊看穿了她的心思,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怕你说不困,我会对你做什么?”
“才没有!”姜启颜气得把被子一裹,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容渊笑得愈加欢快了,姜启颜裹着被子一拱一拱的,使劲地远离他。
她好不容易拱出一段距离,又被容渊伸手一抱,轻轻松松地抱回他的身边。他欲将她翻过来,姜启颜却不肯。
容渊也不勉强她,贴着她的后背躺了下来,长臂搭在她的腰间,温热的手贴于她的小腹上,形成一个极亲密极缱绻的姿势。
“卿卿。”
“……嗯?”
“卿卿。”
“嗯?”
“卿卿?”
“干嘛!”
“无事。”
皓白柔荑挠了过来,容渊轻而易举地招架住,握着她的手带至唇边,亲了一口再放进被子里,哄道:“乖宁宁,睡吧。”
一对璧人交颈而卧,一夜酣甜美梦。次日清晨,柔和的春光撒进窗内,脸颊和脖子上有些难耐的痒意,姜启颜从睡梦中醒来,却见一张清俊雅致的脸,正笑吟吟地望着她,“醒了?”
一枚柔软的吻落于她的眉心,姜启颜的脸上绽开一朵清妍的笑花,濯濯若出水芙蓉。容渊因这笑容心神怡然,“为你这个笑容,我好像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姜启颜伸手抱住他,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容渊勾起她的下巴,正要吻下去,何进忠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起身啦陛下!”
容渊的神情陡然凝滞了,姜启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陛下,你该去上朝了。”
容渊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翻身下床,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临走前他回身对姜启颜说:“你继续睡,等我回来。”
姜启颜含笑眨了眨眼睛。他走以后,姜启颜却没有接着睡,而是不顾宫人的阻拦,起身回了含英殿。
陆诗音听说她回来了,连忙赶了过来,“宁宁,没事吧?好好地齐妖婆怎么会突然责罚你?”说着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圈,“瞧着脸色倒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启颜拉她在身边坐下,“不要担心,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至于齐太后吧——”她沉吟片刻,才说:“许是为了敲打我,许是因为楚王太妃的事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陆诗音问:“方如意的事还没有平息吗?”
“齐太后倒是想尽快了结,只是楚王私下和陛下说,太妃死得蹊跷,托陛下继续调查。”说到这里,姜启颜忽然明白了,为何昨夜容渊说他累自己受苦,原来她成了容渊和齐太后争执之下的炮灰。
“死得蹊跷?!”陆诗音瞪大了眼睛,凑近姜启颜耳边小声说,“难道不是上吊自尽,是他杀?”
“我不知道,只是我直觉,这里面藏着更深的隐情。还是得靠陛下去查了。”说曹操,曹操大。木槿进来禀报,“主子,陛下驾到。”
“你不是刚从紫宸殿回来吗?怎么他又过来了?”陆诗音不解地问,瞧见姜启颜眼里的水波和颊上的红晕,她长长地‘哦~’了一声,“宁宁,你?你们?定情啦?!”
“你看出来了?”姜启颜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