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卫连忙劝道:“请太子考虑清楚。”这子桑着实不像个好人。
子桑好心提醒长孙文本,“是啊,殿下要考虑好,子桑先告退了,不仅时间不等人,殿下还是应该当机立断。”
子桑转身之际,长孙文本喊住他,“等等——“转而对李侍卫吩咐道:“你先下去,本殿下有话对子桑说。”
李侍卫走后,长孙文本缓缓走到子桑面前,“本殿下真的没有想到会因为你而犯下大错。”他预测到夏侯渊这次是凶多吉少,却没想到连命都丢了。
“那要看殿下是站在何等角度看,若是站在子桑的角度看,您就自然不会这么想了。”
长孙文本倒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所以他也不后悔,“子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应该给本殿下一个交代了。”
“殿下放心,子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这次出的乱子,不会连累殿下,这是作为您答应我在承昌境内行事的报仇,希望下一次……”
长孙文本淡淡一笑,“不会再有下一次,你跟我之间的合作,仅此一次!”与这人合作,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子桑了然的点点头,很默契的说道:“是,这次恐怕也是为了上官,您才会破例。”
长孙文本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输在一个情上,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还因为她而惹上一身麻烦,也不知道该说你重情重义,还是傻瓜一个。
长孙文本脸色微变,丹凤!
心里的缺口一直在疼,一点点释放,始终都是求而不得的?
他从小到大,从不强求什么,但却对她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执念。
“子桑代安西王谢过殿下。”
“我没说要放宗政琰昊走。”
“哦?那殿下的意思?”
“我与他之间还有一场赌约,不管输赢都要比过才算是!”
子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就消失。
“好,子桑就等你们这场赌约结束。”
离开营帐,子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看样子琰昊又给自己招了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上官丹凤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应该在身边的宗政琰昊却不见踪影。
翻身下床,她梳洗之后,准备去见长孙文本。
“上官公子。”有人拦住她,“殿下正在等公子过去。”
长孙文本来了?
上官丹凤听闻,立刻翻身下马。
……
“见过殿下。”
营帐中,见到长孙文本无恙,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原本想要找殿下,现在看见殿下安好,我也放心了。”
一想到会连累他,上官丹凤心里内疚不堪,不能回报他,却每次都给他惹些麻烦回来。
长孙文本听了,微微一笑,随口问道:“找我?丹凤可是特意为我?”
“当然!”上官丹凤理所当然的回答,“这次出事,多亏殿下出手,但却也因为这样连累了殿下,丹凤难辞其咎,请殿下放心,如果皇上怪罪,殿下将我交出去,我一力承担。”
长孙文本静静听她说完后才长叹一声,“我想见你,不是想听你说要我将你交出去抵罪,或是你一力承担这些话。”他温和的表情上有一丝落寂,“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我担心你,寝食难安,你就不能说些其他的,我爱听的?”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有了波澜。
越想放手,越是放不开,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从来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上官丹凤微微颔首,不露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
“谢殿下挂念,可我不能……”
他重复她的话,“不能吗?你只是对我不能而已,却永远对他说不出一句不能,若丝,对吗?”
她淡淡说道:“殿下,云若丝已经死了,何必再提起。”
长孙文本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
是,云若丝是不存在了,可眼前的人是重生后的上官丹凤。
“殿下说的是哪句?”
长孙文本沉默不语,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摊在她面前,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隐约可以看见刀口上的绿色痕迹。
上官丹凤微微吃惊,脱口而出,“殿下还留着?”
她如何能忘记这个东西差点要了她的命,没想到长孙文本居然还留着!
长孙文本苦涩一笑,低头看着匕首,他们之间一年朝夕相处,难道最后只能留下这个?
“是,我一直都留着。”
总是错过再错过,他一直隐忍着对她的念想,她是不会知道那些日子他是如何过来的,命悬一线时,他请来承昌最好的大夫,就连宫中的御医也都请到太子府为她诊治。
用尽世间所有珍贵药材,挽救她的生命。、
没日没夜的守候在她身边,就为了那双眼睛睁开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
上官丹凤不禁动容,轻声说道:“殿下的救命之恩,丹凤铭记于心,以后殿下有什么需要丹凤去做的,一定竭尽全力帮殿下完成。”
她大概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了。
长孙文本眼中急切起来,“要走?已经决定了,是吗?什么时候呢?”
“是,决定了,我留在这里已经多时了,一直在给殿下惹麻烦,我不想——”
“你何曾是我的麻烦,我也根本不在意你做什么!”
“殿下,我不能留下。”
“你要跟宗政琰昊回去?”
上官丹凤愣了一下,不由得摇头,眼神却不确定,“我……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我也没考虑那么多。”
离开这里,去哪里,她还没有想过,漫无目的的离开,那人一定会追来,若是跟他回去,那以前做的那些将变得毫无意义。
沉默片刻,长孙文本终于开口,“你还没回答我,还记得对我说的那些话吗?”
“殿下。”她轻叹,艰难的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没有任何分量,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话说出口。
长孙文本淡淡一笑,他要的可不是。
落寞的笑容里,温和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令她不忍心看。
“你说过要忘记宗政琰昊,要重新开始,我以为自己有机会,就算是你一再拒绝,我也等你,现在你又因为他的出现要离开,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伤到我了。”
这样的长孙文本,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