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利落后贺知瑶有一点距离，闻言快走几步，眯着眼朝着贺知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才点头道，“好像是。”
贺知瑶回头看了他一眼，“王医生，这只鸡，得带回去检验。”
这句话，连后赶过来的林朗都明白什么意思，只是河面很宽，至少两米开外，想要过去捡鸡可不是容易事。
林朗挠挠头，“我会游泳，要不我游过去把鸡捡回来吧？”
贺知瑶凝眉摇头，“不能下水，这条河看着不小，却一条鱼没看见，我总感觉不对劲儿。”
王顺利一拍脑门，“我说呢，小贺说的是啊，这么大一条河，半条鱼没看见，蹊跷得很啊！”
三人互相看看对方，贺知瑶抬头往前看了一眼道，“我们分两边，找一处弯道距离最窄的地方，跳过去。”
两人没有异议，王顺利和贺知瑶往上游走，林朗往下游走，注意比较着两岸的距离。
又往上游走了快八百米，贺知瑶指着下面的弯道开口，“王医生，我从这里跳过去，你回下边等我。”
王顺利惊讶的微微瞪大眼睛，“这，小贺啊，这么远，怎么跳的过去啊？”
几乎是他刚质疑完，贺知瑶已经后退几步，再一个猛冲，人已经飞跃而起，在空中短暂停留一秒，落在对面的河岸上。
手动闭合自己惊掉的下巴，王顺利快速调头往回跑，还招呼着，“小贺啊，我去前面等你哈！”
贺知瑶无奈勾唇，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沿途的河岸，也没有什么异常。
走回到有死鸡的地方，贺知瑶从包里掏出袋子，去岸上掰了两根树枝，将死鸡夹起来放进袋子里。
她蹲下身子，把死鸡周围的地块扫视一遍，发现石头下的一块地方有几棵烂草根，而其他地方的水草虽说不茂盛，到到底还是青绿的。
想了想，她又拿出一个袋子，连同草根下面的土地一起挖起来装进袋子里，才快速返回弯道跳回河对岸。
三人重新站在一起，王顺利皱眉看着贺知瑶手里拎着的死鸡道，“小贺啊，这死鸡有什么新情况吗？”
贺知瑶初步看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一切还是要有事实依据，“王医生，等回去检验完再说吧！”
林朗很有眼力见的从贺知瑶手里接过野鸡，三人继续往村里走，走到靠山边的地方，看到山脚下两个人影在晃动。
三人对视一眼，王顺利快走几步，开口喊道，“老乡同志，请留步。”
两个晃动的人影脚步停下，贺知瑶明显看到两人的身体都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王顺利又喊了一声，“老乡同志，麻烦了，我们是京都来的医生，有句话想问问你们。”
前面的两人这才缓缓转身，是两个普普通通大众脸的男人，丢在人群里不仔细找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堆起笑容，“医生同志，有啥事要问我们？”
王顺利抹了把头上的汗，“是这样，我们想问问，你们村里最先发现病人，是什么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男人回答道，“这个，同志，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肯定不止。
因为就李爱国透露的信息，青山大队发现病例都有一个月了，分别在安阳县另一头的疫病源头下河湾大队，第一个发现的病例不可能只有一个月。
贺知瑶特地落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王顺利身后，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一眼看过去，真的很普通，很寻常。
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两人虽然瘦，但挽起半截袖子暴露在外面的手臂，很有力量。
试想一下，七十年代本就物资稀缺，即便作为粮仓的东北，即便百姓们不会饿肚子，但也不会说吃得多么富足。
而且还是在疫病横行，各种物资更加紧缺的时候，这两人除了衣服脏点，不见丝毫消瘦狼狈模样，正常吗？
王顺利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答得倒也没有什么破绽。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王顺利也不再费劲儿，道了谢，准备往回走。
贺知瑶看着两人，突然歪头笑着出声道，“两位老乡，这是打算干什么去呀？”
一直回答问题的男人没想到半天没开口的贺知瑶，突然又问了这一句，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家里没吃的了，我们上山找点吃的。”
“嗯。”
贺知瑶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对王顺利道，“王医生，咱们回村口去吧，这乡下也没什么好逛的。”
说着兴致缺缺的咕哝两句，让人觉得她就是个从城里来，对农村好奇，看了一圈又发现很无聊的模样。
林朗站在离两人有几步远，完全没弄清什么情况，王顺利却似乎觉察出什么，笑着打哈哈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乡下没什么好玩的，你非要跟着来，这太阳晒得，赶紧回去吧！”
说完，贺知瑶已经走出几步远，很是迫不及待离开又不耐烦的样子。
等他们走远，两个男人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钻进山里，很快消失不见。
这会儿，贺知瑶几人已经出了村，在回县城的路上，林朗满脸疑惑的问道，“王医生，贺同志，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啊？”
贺知瑶还没开口，王顺利已经回答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他这么说，贺知瑶便知道，王顺利也看出下河湾大队的异常情况，赶着回去检验死鸡，还有向上面报告情况。
三人一路将自行车轮蹬得冒火星子，比来时节约了整整十分钟，回到县政府门口。
林朗大大喘了一口气，气还没完全匀，就听到王顺利吩咐道，“小林，把带回来的东西快点送去检验，等结果出来再来找我们。”
说着看向贺知瑶，“我们去找付教授他们。”
贺知瑶点头，“好。”
两人进了县政府办公楼，径直到二楼临时给付建英腾出来的办公室，王顺利敲了敲门，“付教授，我们回来了。”
“进来。”
推开门，正对面朝着门坐着的是付建英，他的右手边坐着徐处长，视线再往右移动，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
王顺利先一步进去，刚喊了声付教授，贺知瑶紧跟着进来，脚步便定在原地，没再往前一步。
时隔两年，她没想到，会再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