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见说,放声哭嚎,“他一大爷啊,您快出来救救我吧,老太婆活不成啦……”
一大妈嘀咕道,“大嫂也真是,新年头一天就熬鹰,还跑人门上哭,这也忒不吉利了。”
易中海苦笑一声,顺手拉亮了电灯,冲外面叫道,“行了,别嚎了,您总得容我穿衣服吧?”
贾张氏果真不嚎了,只是不住的唉声叹气,“嗨哟哟——嗨哟哟——他一大爷,救命——”
隔了一会儿,易中海开了门,“老嫂子,您进来吧,放心,我媳妇儿在,别人见了也说不了闲话。”
贾张氏哪有心思咂摸他的话中意味,此刻恍然摇身一变,成为前世司空见惯的中老年拉客女,套起易中海的臂弯,拉了就走——
“他一大爷,快救救我们吧!”
易中海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咳咳,老嫂子,您赶紧放手,这要闹大笑话的!”
贾张氏走走停停,易中海跌跌撞撞,臂弯处时不时传来异样的触感。
“老嫂子您这是干嘛呀,赶紧撒手!”易中海发火了。
这番动静闹得不小,中院内,又有几家邻居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有人甚至忍着冻,悄悄的开了门,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着——
“天哪!这是闹哪出啊!贾张氏往家里拖男人!”
“那不谁嘛,易中海!”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一大妈也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察看情况,见了这一幕,满心不舒服,“大嫂子,深更半夜的,您和老易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呀!”
贾张氏根本不接他们的话茬,使出火车头般的力气,将易中海一口气拉到了家里!
“他一大爷,您在派出所不是有个当领导的同学吗,求求你救救棒梗和俩小丫头吧!”
屋里的人都愣怔怔的看着他们俩,易中海没好气的怼道,“我不都被您拉进屋了吗,还拽着我干嘛?”
贾张氏如梦游一般,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做过什么,丢开易中海,一下子扑到棒梗身边,摸了摸他那只戴手铐的手,“棒梗,乖孙儿,疼不疼?”
易中海径直走到秦淮茹身边,满眼怜惜,“淮茹,地上凉,快起来吧。”
他见秦淮茹不动,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但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就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讪讪的扫了一眼贾张氏,视线最终落在秦京茹的脸上,“还愣着干啥,快把你姐扶起来。”
两个gong安笑道,“老易,我们来办案,倒是搅得您不得安生。”
因为易中海的同学屈大力就在锣鼓巷派出所做副所长,两个gong安本就与他有点熟,先前在院子里等秦淮茹一家回来的时候,还特地找过他了解过情况。
易中海摆摆手,瞥了一眼棒梗手上的铐子,“您二位查出来了,事情就是这小子干的?”
“八九不离十,但这小子贼得很,就是不肯交代,倒是这槐花,一五一十把事情全交代了。”
易中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冲棒梗道,“棒梗,你小子真犯浑,辜负了你奶奶的苦心啊。你真当院里的人看不出来,那鸡就是……”
贾张氏不乐意了,“他一大爷,说啥呢,请您过来救命,您怎么还落井下石,埋汰我孙子起来了!”
易中海苦笑一声,“老嫂子,您真是抬举我了,说得我就像是佛祖,神通广大似的。”
他对gong安道,“棒梗干的是框外的事,这我知道,能说说到底有多严重?”
gong安应道,“这么跟您说吧,何雨柱同志的收音机花了160多块钱,若是大人偷的,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秦淮茹和贾张氏大惊失色!小当和槐花则哭叫着冲向棒梗。
易中海急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就是王子也没用啊,念他年纪小,又是初犯,再怎么减轻处罚,一两年号子总是要蹲的。”
贾张氏当即又嚎上了,“哎呀我的孙儿啊……”
易中海沉声喝道,“闭嘴!你想让院里的人都知道你们家出了一个败类吗?”
贾张氏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压制着抽泣,身子一耸一耸的,像是缓缓转动着的柴油机飞轮。
易中海脸上堆起笑,“两位小哥,这事去找屈副所长,能不能通融通融?”
gong安摇摇头,“老易啊,您就别为难我们领导了,倘若仅仅是偷吃了几个狮子头,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这个案子,是大案啊。”
易中海脸色严峻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棒梗,眼神凝重,半晌,凑到一个gong安耳边道,“小哥,您也看到了,这一家人,孤儿寡母,这半大小子要是进去了,她们一家不就完了吗?”
gong安冲他摇摇头,“我们非常同情,但真的无能为力,即使屈副所长亲自来办案,仍然是要将棒梗拷走的。”
另一个gong安见状,心里不落忍,像是在自言自语,“自古道,民不举、官不究,若是人失主不来报案,我们也不用大年三十晚上跑出来熬鹰啊。”
秦淮茹的眼中忽然捻亮了一抹希望之光!
易中海、贾张氏也是神情一振!
然而,只不过一瞬,秦淮茹眼中的光就黯了下去,“甭指望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呀,傻柱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傻柱了。要我说,他其实心里一定知道这事是谁做下的,这还不是不带一丝犹豫,就去报案了吗?咱现在去求他把案子撤了,人能答应吗?”
易中海的脸色再次严峻起来。
贾张氏疾走几步,又一次化身拉客女,一把扯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拖,“他一大爷,这两天我们一家已经和傻柱闹掰,这事只能请您去说了……”
易中海恼怒的甩开她的手,“你说话就说话,老是动手动脚的嘛呢?”
贾张氏这才如梦方醒,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他一大爷,您可千万别乱想,我……我为了孙儿,什么都顾不上了……”
秦京茹捅了捅秦淮茹的腰,“姐,要不你去求求傻柱?毕竟你们往常关系那么好,傻柱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秦淮茹惨笑一声,“你这是捎带上了自个的事情是吧?别做梦了,我现在即使把自己扒光了,傻柱也不带稀罕的。”
这话一说,屋子里都陷入了死寂,易中海飞快的扫了秦淮茹一眼,心里浑不是滋味,硬着头皮道——
“算了吧,还是我觍着这副老脸去求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