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是获得了矛盾文学奖和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家莫言所著,是其早期的作品之一。莫言的作品很多都是以文字来折射残酷的现实生活,笔触非常细致,字里行间隐隐透露着一种压抑与刺痛感,《白狗秋千架》也不例外,这或许也是莫言自己对生活以及情感的真实写照。
秋千架
秋千,是一种可以摇摆起伏的玩乐工具,它能把你荡至高处,也能把你从高处迅速拉回最低处。
小说以倒叙的方式来叙述故事,离开家乡数十年的“我”,也就是井河回来了,携着一身光芒。有学识、有才干、有稳定体面的工作、有光明的前途,不再需要在似火的烈日之下钻进密不透风的高粱地里打叶子,不再需要遭受那布满了细毛的叶子的折磨。他站在桥上看着桥下远处的一个妇女被一大捆高粱叶子压得弯了腰,几近与地面平行了,步履蹒跚而缓慢,那是暖,腿瘸了。
十几年前的暖亭亭玉立,眼中仿佛充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她总是站在村里那一架大大的秋千上,洋溢灿烂的笑容。直到那一天,井河和暖站在这架秋千上谈论着往后余生会有怎么样的光景时,秋千断了,两个人的人生自此逐渐地南辕北辙。井河去了城里上大学,而暖在等井河回来的那些时光里,最终嫁为人妇,被贫穷困苦的生活打磨得眼里黯淡无光。
秋千架,带给了暖无数的欢笑,却也给暖带来了无尽的痛恨,命运无常。
它葬送了暖原本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她对未来所有的幻想就像一个被狠狠戳破了的泡沫,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满目疮痍。
秋千架,伴随着摇摆不定,荣辱浮沉。
每当秋千把人荡到高处时,就像奔向令人心向神往的自由与希冀,充满了激动与热情,就像暖在最后一次荡秋千时所说:我好像看到了北京天安门了!
去北京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是暖最大的期待,最大的愿景。只是人生无常,她失去了健全的腿,失去了跳舞的能力,失去了一只右眼,失去了令人艳羡的容貌,沉落深渊。
人类的本性将永远倾向于贪婪与自私、逃避痛苦、追求快乐而无任何理性。——柏拉图
小说将井河的人性之现实披露无疑。他对暖的态度与情感总是摇摆不定的,无论是对暖的喜欢还是对暖的愧疚。秋千绳还没断掉之前,井河确实喜欢暖,但抵不过残酷的现实。当暖受伤之后,井河很是愧疚,对暖产生了不舍与怜惜。因为是他劝暖一起去荡秋千的,他觉得责任在自己,可他却又嫌弃暖的毁容和残疾,想逃避痛苦,以致后来他禁不住外面世界的钱财美貌的诱惑,枉顾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与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这种赎罪感与懦弱逃避的矛盾挣扎一直持续到小说最后。
只是一篇只有一万余字的中篇小说,然而在读完之际,心绪复杂,不仅仅是怅然若失,更是痛恨不甘却又充满无可奈何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