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眼交锋,互不相让。
偏偏还有挑拨离间的官员上前挑事。
“早就闻言,清远侯之子叶蒙被特封了钦差,去往岭南,却不曾想在那身死道消,如今中秋宴,瞧着成安王和清远侯的关系,好似并不受影响。”
那人也不藏着掖着,直言坦率的挑拨离间。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顿时让面露笑意的清远候黑了脸。
说话当中丝毫不避讳!
真以为有丞相庇护,就可随意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不成?
清远候深呼吸口气,拳头紧握,强装冷静,眼中的冷意却越发的明显。
纵使如此,清远候也面带笑意的回道。
?
“此言差矣,我小儿的死,如今还没有调查清楚,全然不是王爷的过错,等届时调查清楚,再说也不为过。”
话可谓是说的十分圆滑,两方都不得罪。
那名官员却似懂非懂的点头,再次开口扎心。
“我还以为侯爷并不在乎小侯爷的生死,只是一个儿子罢了,原来是没有搞清楚真相,不过如今成安王在,侯爷也大可放心的调查。”
句句扎心,清远候气得要死,但是还得做表面功夫,只能面带笑容的一一回应着,那群挑拨离间官员的话。
赵高渂也面带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强壮镇定的清远候。
大家都是老狐狸,自然是清楚双方的心智。
想来清远候已经被气得半死了吧,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翻脸的时候罢了。
突然想起叶蓁说的那句话,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句话当真是听着舒坦!
叶蓁在身后一直跟着,瞧着清远候那张强颜欢笑的脸。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希望清远候日后还能挤得出如此笑颜。
聊着聊着,太监尖锐的公鸭嗓忽然出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顿时中规中矩的排列好,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列着。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吉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异口同声。
老皇帝越过众人,坐于主位上,笑意盎然的注视着底下的一切。
“众位平身!”
“谢皇上!”
“如今乃是中秋家宴,众爱卿们无需拘束。”
老皇帝的声音威严无比,参加宴会的人纷纷入座。
中秋宴,十分的隆重。
舞女载歌载舞,清脆的乐器声当当作响,官员们笑眯眯的拍着老皇帝的马屁,十分的热闹。
借着闲暇的空隙,叶蓁悄悄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皇帝和皇后。
老皇帝一身龙袍加身,有着久居上位者的独特气息,说话有进有退,更是侧旁敲击,那些在官场上横行的官员。
皇后雍容华贵双手微微扣着,坐立在老皇帝的身旁,即便年事已高,却依旧瞧着华贵。
叶蓁手指轻轻摩擦,这两人便是让成安王恨之入骨的。
加之清远候刻意安排,在放烟花之时,和清远候在同一条船上的官员们开始有意的针对起了赵高渂,甚至侧旁敲击,朝廷众臣死在了岭南。
眨眼间的功夫,赵高渂便成了整个宴会上的主角。
面对官员们的咄咄逼人,在参加宴会之时就已经备足了功课,再加上谢云殊和叶蓁的扶持,赵高渂站了起来,站在宴会正中央,双手拱拳,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成平州荒芜,再加上环境相当的恶劣,钦差大人习惯了,京城的环境,一时之间抵达了成平州,有些水土不服,不过短短两日便卧病在床,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不已。
我命最好的大夫加以看诊,但是却不见好转,毕竟成平州环境恶劣,再加上比较乱,天气干旱,不是一般人就可适应的来的,凡是本地人,就算是适应了恶劣的环境,也个个都饿得成了皮包骨,可想而知,其环境究竟有多差,钦差一时之间没挺过去,便死在了视察的地方!对此,我也尚且无能为力。”
赵高渂一板一眼的说着,说的正义凛然,从始至终都为表现慌乱。
众人诧异,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会从赵高渂的嘴里说出来。
在诸位的印象当中,成安王向来为人处事都比较低调,也不愿招惹是非,而且嘴笨,最不善言辞,早在十多年前,就因为成安王嘴笨,得罪了不少的官员。
不过十几年未见,成安王居然变得如此巧舌如簧,硬是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卸给了环境,自己半点过错都没有,这话说的,当真是圆滑。
清远候坐在一旁,听着成安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得脸都绿了,紧握酒杯的手慢慢的收紧。
“咔嚓”一声,酒杯受力过猛,被猛的捏碎酒水沾满清远候的手心,清远候却对此充耳不闻,反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站在中间,不卑不亢且定神闲的赵高渂。
任凭那些同清远候交好的官员们再怎么泼脏水,再怎么钻空子,赵高渂都能完美的应对,甚至将问题抛给了那群问问题的官员,这顿时把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未掺和在其中的高官,纷纷一边品着小酒一边看热闹。
虽说并不把赵高渂放在眼里,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叶蓁眉眼弯弯,低眉顺眼的在一旁伺候着倒酒,看着与官员们斗智斗勇的赵高渂,嘴角微微勾起和谢云殊相视一笑。
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揣测出那些官员们要问的问题,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解决,所以成安王对上十几张嘴也能依旧应对自如。
各位高官和赵高渂,赵高渂略胜一筹,高官们节节败退,个个面色铁青。
成安王确实巧舌如簧,却不曾想能这般口齿伶俐,一人敌对他们十几位都能应对自如。
众人气得心里直呕血。
就连坐在主位上的老皇帝,瞧着赵高渂那应对自如的模样,也眼皮子跳了跳。
赵高渂这般模样,倒和十几年前全然不同,短短十几年不见,变得如此巧舌如簧。
想起那时赵高渂沉默寡言,对什么事都不管不问,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对上那些口齿伶俐的更是答不上来话。
十几年的时间,赵高渂倒变了不少。
“好了,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又何苦互相斗嘴,闹得互不愉快,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老皇帝一开口,那群官员们哪里还敢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的闭上嘴。
清远候动作一顿,一脸震惊的看向坐在主位上发号施令的老皇帝。
皇上这是何故?
在宴会开始之前便答应过他,必然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如今替成安王解围又是何故?
是想就此放过成安王不成?
这样想着,清远候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色阴气沉沉,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老皇帝和叶蓁一直都观察着清远候。
叶蓁嘴角微勾,看来清远候的计划要落空了。
倒是老皇帝,并没有多想,他堂堂天子,如何做还要看臣子的脸色不成?
宴会上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赵高渂嘴角微勾,双手微微拱圈,退了下去。
如今老皇帝发话,谁还敢胡言乱语?
到了宴会结尾之际,老皇帝命人放礼花,璀璨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唯美而又浪漫。
皎皎月光下,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着实让人看着大为震惊。
宴会结束后,叶蓁被人半道上叫住,并且被人带到了隐蔽之处。
此人正是在宴会上和赵高渂拌嘴的清远候。
叶蓁见此,赶忙行礼。
“见过侯爷。”
“免礼。”
清远候笑意冉冉的看着叶蓁,随即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叶蓁的手上。
叶蓁故作惶恐,手中的玉佩如同滚烫的山芋一般,赶紧塞了回去,随即双膝跪地。
“此物太过于贵重,奴婢不能收。”
而清远候却一脸淡然的看着叶蓁:“我想让你给我办点事,若是此事成了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蓁两只手相扣,头贴在手背上,声音软弱,故作惶恐。
“侯爷实在是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介小奴,怎可帮侯爷办事。”
伏低下去的眉眼格外的冷,清远候倒是会钻空子。
看着惶恐的叶蓁,清远候眉头紧皱,脸色极其不好。
“让你去办,你便好好的办,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叶蓁嘴角微微蠕动,继续表演。
“奴婢不敢当此大任,再说了,奴婢不过成安王身边的一介婢女,何德何能,能靠近王爷,不过是出门瞧着奴婢顺眼,所以才特地带上回府,奴婢照样是扫马厩的。”
一听到叶蓁的身份,清远候本就阴沉的脸越发的不爽,但都觉得哪不对劲。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丫鬟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让人听了直升好感,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叶蓁心生一惊:“许是奴婢的声音和别人的相差无几,如今再这么一聊,所以觉得有些耳熟。”
清远候声呼吸口气,不愿放过迫害赵高渂的机会,将玉佩还有一包药粉塞到了叶蓁的手里,并且郑重承诺。
“若是成安王死在了府邸当中,事成之后,我便许你一世的荣华富贵,还会给你寻一个好的夫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清远候想如此蛊惑人心的条件,没有人能拒绝的了吧?
叶蓁目光一冷,只觉得可笑。
好一个许诺荣华富贵,一旦赵高渂死在府邸中,她们这些陪衬的丫鬟一个个都难逃斩首的命运,真把她当傻子不成?
但是为了摆脱清远候,叶蓁还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奴婢量力而行。”
清远候面露喜色,不管怎样,这贱婢到底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果然像这种下贱货色,只为这些片刻的钱财动心,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好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