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顺势坐在地上，拍着腿撒泼哭闹。
“马家真是要不得，教书育人要都是这般，那也教不出什么好人来！”
“说得对，我们白日都不在，谁知道孩子在这里有没有挨打？”
“我越想越不放心，孩子学了这几年，也没见长个什么大本事，反而是家中的事都没人做了，人还玩得皮滑得很。早知这般，还不如好好一开始在家学种地。”
众人越说越上头，觉得自己受了马家的坑害，孩子书没读好，人还学得一身坏毛病，这书不读也罢了。
“马举人，我家孩子我领走了，明日就不来了。你把束脩给我们退了！”
“我们家孩子也不来了！”
一群人跑来围住马老大，要带孩子退学，还要马家退还束脩钱。刘婆子得逞的在众人堆里跳来跳去。
“退钱退钱！你们伤了我家孩子，不赔礼道歉，我就拆了你们这破学堂！”
“你拆个试试看！”
小九挺起腰杆，“爹爹！”
“诶！”马长贵脸上的坚硬似铁柔化了，他放下锄头张开手臂。“小九，爹爹抱！”
小九扑腾着挂到马长贵脖子上，父女两个贴了贴脸，笑得一团温馨。
马老大挑挑眉毛，回过味来。“小妹，你这肚子……不疼了？”
小九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干笑着指着大娃。
“他让我哭的。”
大娃连退两步，惊恐的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见大人都瞪着眼睛看他，大娃随手一转，把受伤的秦乘风扯了出来挡视线。
众人这才注意，秦乘风的身上全是血渍。
“乘风你受伤了？”马老大惊讶，他之前光顾着生气，没有留意到这个弟子。
“夫子，一点小伤。”
“才不是一点小伤，刘小宝砸人用了那么大块石头。你要让刘家给你赔钱！”小九用手比划有橙子那么大哥石头。
马老太知道过程就把二娃叫了出来。“你给大家好好说说，今日到底是我们马家无礼欺负人，还是有些人恶人先告状。”
二娃说这个可在行，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是他们找秦乘风麻烦，我们和小姑姑是去行侠仗义的，马小柱和刘小宝技不如人，就拿石头砸人，本来是砸姑姑，让秦乘风给挡下了。我们这才揍了刘小宝！”
马老太插着腰，“都听清楚了，我们马家才没有欺人仗势的孩子，不像有些人歹竹结孬笋。”
刘婆子弱势了几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就你们一家人说的，还不是由你们随便编。”
“他们，他，都可以作证！”大娃指着之前在场的孩童以及秦乘风。
那些孩子也是打人事件的参与者，一个个都害怕惩罚的低垂脑袋，不敢直视马老大的眼睛。唯有秦乘风点了点头，“我在林中看书，他们不服气挨先生罚，要我帮他们抄大字。”
这下前因后果全都清楚了。
刘小宝抓着刘婆子的手，要临阵脱逃。
马老二马老三堵在门口正好进来。
“刘婶子才来，急什么。你方才不是要拆我们马家学堂，不拆了？”马老大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既然错处不在自己，那该讨的口头便宜他也不会谦让的。何况他们还想伤害小九，这事就不能这么便宜他们。
刘婆子还能笑得出来，他面不改色道：“马举人，你是读书人，读书人知书达理心胸开阔，你就不用同我们一般见识了。”
“那不成，你方才不是同人宣扬，说我马家把孩子给教坏了？你坏我名声，就这般想走？”
马家的其他人也拢了过来。
“他们要领孩子怎么还不走？那束脩钱，我们马家还你们一半，只日后我们马家学堂，你们的后代子孙都别想攀亲戚进来了。我儿不教！”马老太也是有气性的人，一些不知好歹的人，她还嫌留着给她大儿子招麻烦。
之前嚷得起劲的人全都不吱声了，还把拉过去的孩子往院子里推了推。
“婶子你别气啊，这事都怪刘婆子，是我们误会了。”
误不误会谁心里不清楚，马老太哼了一声，不深究。她就是杀杀这些不识好歹的人的威风。
“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众人尴尬笑了几声，全散了。
马家请的行脚郎中过来，马老大带秦乘风过去治伤。
马大媳妇听和马家兄弟听大娃二娃说完事情经过，一起不善的看着刘家。
“你家孩子我瞅着领回去挺好，这是当日收的束脩钱，我退您150文，以后你们不用来了。”
马大媳妇掏出钱，二话不说把事情给了了。“你们若是碰到我堂伯爷也让他们来。”
“这……这……”
真给退了，刘婆子又有些不舒服了。
“快走吧，我们家学堂教不起你们。”马老三摆出臭脸，转头对他爹说：“以后学堂收人要选一选，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收进来。自个儿不学习，还坏了一锅粥。”
马老爷子也觉得有理，儿子教书是顺带，一个人哪能带这么多，若是不听话的多了，天天像老刘家这么来一出，他们这学堂是真不用开了。天天同人吵架就够了。
小九高兴的要举双手赞成，对于那些小破孩儿，就该打发的远远的。
“你们几个过来！”马老大背着手出来，指着家里的几个小萝卜头。
几个小家伙互相吐舌头，一个个蔫儿头耷脑的排排站好。
马老大拿出手中的戒尺。“把手伸出来！”
马瑞缩了缩，给他爹一瞪赶紧闭眼伸出去。“啪”一声手板心敲响了，马瑞疼得缩肩。
来到大娃那，大娃只伸了一半的手掌在外头。
“啪！”
又一戒尺打在了马瑞手板心，马大娃吓的一哆嗦。后面的几戒尺全部打在了马瑞手心，开始还害怕的几个孩子，都心疼坏了。
“大伯，是我们打人，跟马瑞弟弟没关系。”大娃噘着嘴，觉得大伯是坏人。
“养不教父之过，马瑞是我的儿子，他没带好你们，他就该打！”马老大板着脸，“说说你们今日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