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没睡。”
马小九哭笑不得，这孩子太机灵了。
“我是认真的，姑姑那么厉害，用药方子救了那么多的百姓，我想变得跟姑姑一样厉害，我也救好多好多的人。”小姑娘语气还透着些稚气。
闻言，马小九一怔，她很快明白过来。
这孩子应该是见过有人去世的场景，她想要救他们，却无能为力，就生出学医的想法。
她轻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你是真的想好了么？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着玩的，要学医，你得吃不少苦，还得记不少东西。”
“你放心吧，姑姑，我一定能坚持的。”
小盼月的确是因为亲眼目睹死亡，想要学医救人。
原本马老大他们将她护得很好，不让她看到那些，但后来都忙碌起来，是这边也顾不上，那边也不能放，她就无可避免地看到那些。
到现在，她还记得一位老爷爷看着他的小孙子痛哭，他想将小孙子抱走，但因着鼠疫的缘故只能烧掉，不能土葬。
老人掉的泪瞬间砸进她心里，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她是大夫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早早地救他们，也许不用等小姑赶过来他们就已经都被治好了。
“我信你，不过游医的事儿还没完全确定，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九也不确定爹娘会不会答应。
小盼月却说：“爷爷奶奶一定会答应的，他们最疼姑姑了，姑姑说的话，他们都会答应，到时候姑姑一定要带上月儿。”
马小九无奈叹气，看来这孩子是真想学，也罢，她既然想学，以后教她就是了。
她笑道：“那先说好，以后可别嫌苦。”
“不会的！”
小姑娘一脸坚定，她生怕小九不答应，又说：“我听爹娘说，姑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游历，月儿也可以。”
听了自家小侄女的话，小九有些尴尬。
她的确很小的时候就出远门游历，那还是四五岁的时候，但也不是一人，而是跟着哥哥和师父他们。
这回她可不会再跟着哥哥们出门，她为的是锻炼自己，同时也想跟那些民间神医们学习。
马老大还是不放心。
老实说，这还是他头回听说小妹的想法，没想到她胆子挺大，想一个人出去游医，到这会，他心里还是惊讶。
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家小闺女更不怕事，竟然一心想跟着去！
“不行，我刚刚说了不行！”
马老大还是不同意，他再次强调：“这可是出远门，不是说在家门口转转，以前还有我们带着你，你要是一个人出发，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谁来救你？”
而且她想得还挺好，还要把小月儿带上。
因为这场疫情，他算是看尽人间百态，倘若她们二人在路上遇到强盗那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好人。
“大哥你先别想那么多，到时候我会乔装改扮的。”
马小九原本想着，先争取大哥的同意，到时候他再在爹娘跟前说说，那这事就成一大半了，谁知大哥压根不同意。
“那也不行，你以为外面真那么好玩么，即便是男子还有被骗的，更何况你是一姑娘家，你要是真出去，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马老大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这次她来，他除了惊讶之外，还想过她的安全，得知她是跟着护送药材的人一块过来时，他才安心。
将来游医，她就一人，谁去护她？
他有他的顾虑，马小九明白，她也知道大哥是为了自己好，便说：“那就不提这事儿了，大哥你还是早些休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她心里想着，大哥常年在外做官，就算想管也管不到她。
到时候她可以想法子慢慢说服。
至于小盼月，这姑娘真是人小鬼大，装睡装得那么像，连她都骗过去了。
她摸了下她的小脑袋，心里不禁感慨，这孩子长大了，胆子也变得大了。其他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的连看到生人都怕，更别说出远门游历了。
不愧是他们马家人，是有点胆识在身上的。
马老大还想说两句，无奈衙役过来叫他：“大人，那边有人找您，说是要商谈事，白天您一直没得空，所以就趁这时候找来了。”
他只得起身出门，走之前，他给了小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胡闹。
门一关，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小盼月还是粘着小九：“姑姑，你答应了我对吧？”
马小九轻笑，还伸手点了下她的小脑袋，游医的事可以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应付这丫头，省得哪天没留神她人跑出去。
“既然想学，那姑姑就教你，不过你得听话，不许乱跑。”
小盼月连连点头：“姑姑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跑的，我最听话了。”
马小九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丫头稳住。
一夜过去，天才刚亮，小盼月就爬了起来。
因为要学医，她很是兴奋，还跑去叫小九：“姑姑，你快醒醒，天已经亮了，你赶紧起来教我。”
“……”
被她摇醒的小九暗叫不好，她不该这么早就答应她。
她的直觉是对的，起床后，这丫头愈发黏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见一个人就说：“我要跟我姑姑学医了！”
众人听了自然是夸赞。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开始学医，想要治病救人，以后必定大有成就。”
“小月儿你可要好好学，以后我们可就来找你治病了。”
“我们小月儿哪有学不好的，我们都等着。”
听到众人的夸奖，小盼月更是得意，小脸上满是笑容。
姜向明得知后，眼里露出一丝意外。
这马家怎么都是姑娘学医？
马小九则是面色发苦，到这会，她的小侄女还在跟人说她要学医的事。
她是真的头疼，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这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教小盼月医术一事。
“姑姑，他们都在夸我！”小姑娘很兴奋。
马小九干笑：“你高兴就好。”
见状，姜向明已然猜到七八分马小九并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