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才刚走过,夙虞就毫不犹豫地抱着应怜,迈步走进门内。
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情绪,她虽奇怪,但并未多问。
她懂得为别人留下自我情绪的空间。
走进內殿后,他将她轻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而后坐在床榻边处的木阶,静静地看着她。
应怜被他看得不自在,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你这样,要我怎么休息。”
“我只是看着你,不会吵。”
应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劫险些要了她的命,她总觉得夙虞对她似乎比以前更小心翼翼了。
“我已经没事了。”她柔声道。
夙虞知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心有后怕,只要一想到平顶山上浑身是血的少女,他就心慌不已。
他垂眸,“阿怜,我不能没有你的。”
这话是真的。
没有她的话,他只会觉得人生没有丝毫乐趣。连杀掉所有的正道伪君子,都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有意思了。
听到他微颤的声音,应怜滞愣,她之前没有想过,他会如此依赖她。
夙虞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子,他唯一熟识的,只有她。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些心慌,不明白他对她是单纯的依赖,还是真的爱慕。
“夙虞,你,你真的,能确定对我的感情吗?”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直直望着他潋滟的眼眸,不想放过他眼里丝毫的异样情绪。
少年怔愣,后低眸看向她。
她竟然,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应怜心里一凉,她松了松扶着他脸的手。
她不会作茧自缚,若是他对她的感情有偏差,她不会任由自己堕落。
“那,那……唔。”
她刚想开口,就被他一手揽腰,一手扶头,以唇堵住她将要说出的话语。
想到她怀疑的话语,他心里不禁泛起恼意,连带着吻她的力道都大了不少,不鲜凶狠之意。
感受到他猛烈的吻,应怜有些承受不住地抬手抵着他的胸,试图将他推开。
察觉到她的惧意,他克制住心里的躁动,放柔了力道,狂风暴雨在瞬息间化为柔和春雨。
他的唇轻柔地落在她唇上,似吻似啄,勾缠着不放。
原本细微的疼痛化为陌生的感觉,应怜睫毛轻颤,攥紧了手。
这种感觉似能延伸到心里,她闭上了眼,任由自己坠落于其中,尝试着回应他。
她不知道,她的回应能在他心里掀起巨浪,夙虞微顿,而后追逐着她,堕落在强烈的心念之中。
他一边轻吻着她,一边将她缓缓放平在榻上。
气息混乱交缠间,温度似乎也随之上升。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将额头抵在她额上,轻喘。
“我依赖阿怜,是因为我喜欢阿怜,从不是旁的感情。”
“我爱阿怜,是想把她娶走的那种。”
说完,气息还未平复,“阿怜,以后可万不能再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会生气。”
应怜掀起眼帘看向他,他似乎不知道,他沾染了情欲的样子,真的很勾人。
听到他口中的“爱”,她愉悦地勾起清浅的笑意。
“好,记得你说过的,若是你以后变卦了,我就要收回我的喜欢了。”
她的声音较平日里娇柔了些许,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
她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谁又能做到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呢?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抓握不住。
“那我是不是应该,立马就把阿怜娶走。”他轻笑。
应怜听到这话,不觉想起巽昀曾对她说过的话:
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越是容易得到的,他们就越是腻味,你可得学着点,千万不要轻易让人得手。
她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心道这哪儿是猫,明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刚刚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那不行,我还得再考察考察。”她转过头,翘了翘嘴角。
“看来,我还得再隔师姐近些,好让你好好考察一番。”他的语气不乏挪愉。
说完,他扶正她的面,又落下温柔的吻。
真的是,像在轻吻圣结之物般,虔诚。
只不过那吻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炙热。
他的吻一路下移,连着手上也不老实起来。直将她腰间的系带拉开。
感觉到他作乱的手,应怜脸颊不觉涨红,她羞恼地按住他手。
“别。”
似被这声惊醒,夙虞脑中的旖旎消散了些,他抬头看她,就见她发丝散乱,眼露湿红。
她身上不整的衣衫堪堪遮住了皮肤上交错的微红痕迹。
像是被她的眼神灼烫到,他弓紧了背脊,而后弹起身来,耳朵瞬间通红。
“阿怜,我,我……”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他一直在她面前扮演着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但他并不知道那些正人君子在情动时会如何做,他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克制自己。
若是他的行为与那些正人君子不符,那她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他有些心慌。
他怎么就,怎么就在还没与她结亲时,就控制不住地做了这种事。
他低垂着眸,不敢看她,他害怕在她脸上看到厌恶的神色。
“阿怜,对不起。”
他原本脑中翻涌着的无数借口,最终都化为了这一句歉意。
应怜仰躺在榻上,她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喘着气,确是还没缓过劲儿来。
呼——
她长呼一口气,似要将那异样的感觉吹走。
听到他的话,她微愣,而后僵硬地回应,“没,没事。”
说完,脸上又是一阵热意,她赶忙侧过身,拉过被子挡着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像得病了一样。
见她这样,他又想起了他把她带回焚血冥宫那晚,那晚,她也是因为这种事而哭的。
他不喜欢她这样闷声地哭。
他见不得她这样伤心的哭。
他握紧了拳头,暗道自己没有定力,没法和沈池越那种君子比。
从前只专注于生存和复仇的少年其实不懂,少女何故如此。